四面风铃


四面风铃(全)
  “妈妈!妈妈!”
  “积克,怎么啦?”妈妈从屋里走出来看我。
  “妈妈,为什么屋外四个角落都多了个风铃啊?是你挂的吗?”
  “嗯…积克呀,风铃是挂来召换外祖父的,他可以凭着铃声的引领回家,只
要听到铃声向起,就代表外祖父他回家来了。”妈妈皱起眼角奇异的摺纹,微笑
着坐在门前的石阶,将我抱起来放在大腿上,一起远眺祖屋旁开始潮退的海湾,
一边乘凉。
  良久妈妈轻抚着我的发边对我说:“嗯…积克,如果外祖父真的回来了,你
会害怕吗?”
  “怎会!?外祖父是我最亲的人来嘛,而且…他还这么疼我…”想着祖父的
种种,我忍不住有点呜咽。
  “积克乖,不要这样,外祖父不想我们终日为他而郁郁不欢的,来!开心一
点!”
  “妈妈。”
  “嗯?”
  “就算没有外祖父,没有爸爸,再没有其他人爱妈妈都不要紧,积克会代替
所有人,永远爱着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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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面.风.铃
            

                 1
               【春 阑】

  不知大家有没有试过这种经验,现实生活中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人
只要一静下来,回忆就会如吞噬一切般悄然袭至。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感受着这样的奇异体验。之前一刻还是好好的,接着周
遭的声音突然听不见了,就像耳孔被灌进水的感觉一样。四周的景物动作依然持
续,就是彻底无声,旁人的说话也好,脚步声也好,触碰声也好,像被吸入时间
之流里,统统一无所闻。
  接着四周渐渐变得昏暗,每次在这个时候,一把声音…一把动人的声音会从
远处传来,它像很遥远,又似近在耳畔,直至四周全黑,声音渐渐清楚分明,那
是妈妈的呼唤。
  “嗯…积克呀,不要跑得满头大汗,着凉了就不好啦。”
  然后,妈妈微笑着的容貌就会慢慢从黑暗中映照出来,周遭景物随着回到过
去,记忆的片段一一重现,在我各个生命历程中的妈妈,在做家务的她、在教我
家课的她、还有当我做错事时严词厉色的她,又再一次回到我面前。
  小时候,我就决心要好好守护妈妈,回忆那段非常坚强但也最是难受的浮光
掠影,有外祖父、我和妈妈,然后八岁的时候外祖父病逝,剩下我和妈妈…而到
最后,就只剩下我一个。
  “积克乖,跌痛什么地方吗?不要哭,站起来!”
  每当我失意不快,妈妈会什么也不说,然后前来拥抱我,因为她的经常深情
拥抱,克服了我童年的忧伤。
  之后每当我遇到困难,或是情绪低落时,都会希望她抱抱我,这种治疗的手
法,渐渐变成一种习惯。长大后,我们之间的拥抱转化成一种独特的安慰方式,
而从未想过它会变成一种问题。
  在和妈妈拥抱的那一刻,我所留心的,就只有她眼角独有的奇异皱纹、脸上
那种如新月般宁静的微笑、与及她说话那种奇特的表现方式。
  〝嗯…积克呀,这算式不是这样用的。″
  那时我会发现妈妈身上浮现出一种奇特的气质,虚无的光立时充塞周围的空
间,那是妈妈独特的美。
  别人或许不会理解,我所说的美,是指她微妙表情反应融入日常生活中所产
生的一种天地融为一体的和谐感觉,妈妈不管做什么都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妩媚与
自然,那是别人的妈妈,所有别的女人都无法拥有的。每当她微笑时就现出的奇
妙皱纹、还有〝嗯…积克呀″那种慵懒说话方式,与及脸上常挂着的微笑,好像
就是直到世界末日,这种惰性也丝毫不会改变。
  断断续续传到脑海里的妈妈的声音每次总令人觉得哀伤,她那散发出耀眼星
辉的目光亦令我惘然若失,每次这个时候,我又变回一个无助的小孩,在梦与现
实之间痛苦地挣扎着。
  外祖父也好,妈妈也好,都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可是随着时间流
逝,他们一个一个地离开了我的世界,剩下了孤零零的我,回忆前尘种种,记忆
的片段总会如发黄了的映画般不断在脑内重播,在这老旧的祖屋之中,伴随着我
成长的那些岁月,已经一去不返了。

                 ※

  想先说说这间祖屋。
  没有人会知道,这间祖屋对我有多重要。
  在我日常的〝梦境″之中,每一幕也和这间祖屋有关,我无可能逃离此地,
这里不但有我和她的所有回忆,还有仍然留在这里的〝物事″。
  这是一间坐落于偏僻郊外的两层小石屋,听说是曾外祖父起的,年份相当久
远,但究竟有几多年历史我也不清楚,只是从墙壁表面上的风霜及裂痕看来,这
是我曾外祖父建的相信错不了多少。
  石屋和其余两三间小丁屋建于新界山边一条双程两线马路旁,平时马路上车
辆往来不多,而且屋子本身被一片茂密的绿意所包围,雨后整个地区更会笼罩在
浓厚的森林气息之中,不介意过于阴森的话,倒也相当闲静。
  屋的另一边不远处是一个小沙滩,海滩的面积不大,且小石嶙峋,平时游人
不多,间中才有三五成群的学生们来这里烧烤或游泳。而邻旁的屋子不是经营小
商店生意,就是用作渡假屋用途。游客如此稀少,他们如何能维持得住,我一点
也不明白。
  当然,在邻居心目中,为何我们这间破屋仍未倒下,相信他们也同样感到惊
讶。
  老旧木材所做的玄关又破又烂,庭院里的野草长得又高又密,一株半枯的大
树郁郁苍苍的蔽着半天,不知是菌类还是什么的爬满深色脱落的屋墙,屋内永远
有一种尘埃在光影中飞舞的错觉。一般人对于这一切或许会感到困恼不已,但我
却认为那才是这屋的趣味所在。
  这是一个没有时间流逝的存在。
  年少的时候,我最喜欢黄昏里在这屋的长廊上终日摇曳不定的微黄灯火下,
欣赏妈妈卷曲在窗旁沙发上春阑小睡的婀娜丰姿,看着那呈现优美曲线的小腿、
那以绝妙比例成对的臀部和纤腰、还有那凭视觉已能感到其弹性与晶莹的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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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积克?干么呆呆的看着我?”醒来的妈妈见我看得她出神,有点尴尬
的从沙发上坐起来,皎白的颈项扭出奇妙的曲线。
  “这…这个…妈妈这样美,不论何时也看得我呆呆的啦!”既然理亏,索性
耍赖,我上前将下巴放在妈妈的大腿上,拥着她在撒娇。
  “嗯…积克,你已十四岁了,不是小孩子啦,这样看着妈妈睡觉倒没所谓,
在外头这样痴痴的望着其他女生,人家会误会你的呀!”妈妈写意地看着我,随
意玩弄我的头发。
  “不会的,我不会看其他女生,我只想看妈妈一个。”说完我爬上去,将头
埋在她绵软的胸部上,尽情呼吸胸前雅淡的肉香。而她也只道这是儿子对妈妈的
关爱,张开双手拥着我,让我的头更深深陷进那两团软肉的峡缝之中。
  不知是哪一年开始,我俩母子间的亲密拥抱慢慢变成了我发育时期探索女体
奥妙的一个途径,只要不用手搓揉,拥抱时我的手可以放在妈妈身上任何一处,
我的脸可以埋在我想埋的任何一处温软之中,包括妈妈的美丽俏脸、那微陷的肩
窝、丰满的胸前、甚至那传来淡淡气息的合拢着的大腿上。
  在妈妈无私奉献伟大的母爱时,却不知儿子正在探求细味着她的迷人娇躯。
而这一刻,只有十来岁,对女体正充满着无限好奇的我一点罪恶感也没有。
  “妈,如果我是爸爸的话,我一定会和那个女人离婚,然后正式娶妈妈为妻
的!”面门埋在温暖的胸脯良久,我抬头默默凝望着她。
  她看着我呆了一呆,眼角的皱纹闪过一丝凄沧:“嗯…积克,大人的事你不
明白的了,不要再抱怨你爸,他也有他的难处…”
  “什么难处!?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他这样对你,你还替他说话?我
一世也不会原谅那种男人!”我激动起来,抱得她更紧。
  “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不想你两父子的关系这样…”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将来我一定不会将感情弄
得这样糊涂,如果我是爸爸,我会很知足,只要妈妈一个就够了。”
  “嗯?积克?”
  “什么?”
  “怎么感到湿湿的?你在哭吗?”
  “怎…怎会!?我是大人来嘛~”
  “大人就不能够哭吗?看!我胸口左边湿了一大遍,你不是哭就是在流口水
啰~哈哈!这样一个大人…”妈妈笑得翻了过来,我看着她襟前的水积,不知说
什么好。
  妈,我没有哭,也没有流口水,刚才我是在…

                 ※

  “积克!”十七岁的某个春日黄昏,房间里传来妈妈的唤声。
  “什么事?”
  “入来帮帮我!”
  跑到妈妈房门,我连忙愣住,妈妈就站在我前面的梳妆镜面前,身上的深色
丝质吊带裙只穿在腰间,上身只穿着黑色的蕾丝胸围,紧紧罩着那两团高耸的乳
肉。
  “嗯…积克呀,过来帮帮忙,我一个人无法穿上,近来恐怕又胖了不少。”
妈妈仍在起势拉高吊带裙的上半部,没有留意我的异样目光。
  “我…应该怎样…”我更加不知所惜。
  “过来帮我在后面拉,我在前面拉。”
  我神不守舍的走到妈妈后面,一阵醉人的香气扑鼻而来。
  “哦?穿这多年没穿的〝战衣″,还特地喷了香水,妈妈又拍拖了吗?”
  “说什么傻话!我是约了你爸爸呀,今晚是情人节,每年也只有今天他应承
一定陪我,今晚听说是要去什么高级的…”她仍拼命拉着衣裙,然而言语间却传
来一丝哀怨。
  听到妈妈的说话,一股酸意从心坎涌上来,妈妈的饰心打扮、她的香水、还
有她的喜悦、她的期待,全都是为了那个负心的男人。
  我从妈妈的颈侧往下望,她的胸脯被性感胸围和诱人晚装迫得圆润丰满,就
像两个快要迫破的气球般从胸罩旁倾泻出来,那双梦寐以求的丰硕美乳,今晚也
只是留给那个不知所谓的男人。
  “妈妈…你今晚好美…”我情不自禁在她耳畔轻轻叫唤,双手不自主的穿过
她腋下,握着那迷人的玉乳。
  “喂!积克~不准顽皮!”由于我俩平日也有很多身体接触亲热举动,妈妈
对我突如其来的轻薄没有即时作出太大的反应,只是略为出言制止,心神却仍放
在那晚装上。
  我在她敏感的颈项上轻轻吻了一口,双手开始在酥胸上搓揉。
  “积克停手!你干什么?”妈妈这时才惊觉我的过份,立即推开我的手,双
手护着胸部,怒视着镜里的我,但不一会又马上回复笑靥:“喂…积克,不要忘
了我是你的谁人,你已是大人来呀,不可再这样和妈妈玩的了。”
  “我就是知道你是我谁人,你是我妈妈。”我坚定的望着镜中的她,没有回
避她的目光,经过这么多年,我不想再逃避了。
  “积克,你听我说,对妈妈和对别的女孩是两马子事,外面很多女生正等待
着和你交往,将来必定找到一个你心仪的女生的。”
  “不会的!我不要其他女生!我只要妈妈一个!”不知为何我非常紧张,连
忙解释。
  “傻孩子,妈妈不会一世伴着你的,终有一天你会爱上外面的漂亮姑娘,到
时就不会再要妈妈的了。”
  我神色凝重地望着她,用力握着她的肩膀:“不会的!我永远也不会丢下妈
妈的!妈妈,你也不可以抛弃我!”
  妈妈回头看着我的脸,没有再说什么,在斜阳的掩映下,她被照得通黄的脸
孔整个占据了我的眼睛,那是端庄?是妩媚?还是懦雅?在这一瞬间,灯光、斜
阳、还有妈妈眼里透出来的光辉,和一点一滴的时光之微粒同步,而显得格外明
亮。
  妈妈,我绝对不会爱上第二个的…
  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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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和一个有妇之夫在一起…”小雨突然对我说。
  嗯?
  “积克?”她再问。
  心头一震,我从十七岁的回忆中回归现实。
  “积克?你有在听吗?”坐在面前的小雨面露不悦之色。
  “当然!我当然在听!”我临时装出一副很认真的表情。
  这刻我和小雨正在一间酒吧吃晚饭,今晚我们在公司加班,直至晚上十一时
才完成工作,之后到附近的酒吧边喝酒消遣,边吃着迟了很多的晚餐。
  我在一间广告公司当平面设计师,而小雨是负责客户服务方面的,因为工作
关系平时我们经常一起,渐渐成了好友。基本上,小雨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
只是有点儿悲观及神经质,一急起来就会出现情绪不稳定的状况,就像很多时下
的充满烦恼的少女一样,有时她有什么想不通,会不理会我喜欢与否深夜至电给
我问问题说心事,我们可谓无所不谈,不过像这晚的说到如此深入的私事倒是第
一次。
  她选中了合适的聆听者,很刺肉的话题,在我徘徊于妈妈的回忆之时说出来。
  今年是妈妈死后的第十个春天,我三十岁,小雨廿六。
  “我刚才是说,我曾经和一个有妇之夫相恋过。”小雨凝视着面前的酒杯。
  “什么时候的事?”我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回应了。
  “两年前,进这公司之前的事。”她仍然没有看我。
  “那现在呢?”
  “当然是已分开了!”
  哗!我怎么知道?
  “我不明白。”她再说。
  “明白什么?”
  “我不明白,男人怎么可以同时爱两个女人?怎么可以和不爱的人上床?那
个男人呀,他真的可以竖起三只手指对着我说:我两个都同样爱!两个都有付出
过真心!嘿,这怎么可能?”
  “女人和男人的思想与构造完全不同,你不能并不代表其他人不可以啊。”
  “你可以吗?”这时她望着我,质问的眼神。
  “不可以。”我将最后的鸡肉送进口中,没有看她。
  “那你怎么知道其他人可以?”质问的语气又加重了。
  我知道已被迫进死胡同,不认真回答不行了,略为思考了片刻:“别人是否
可以同时爱两个女人我不清楚,但对很多男人来说,性和爱是可以各自运作,没
有关连的,并不一定要爱她,才会和她在一起和她做爱,就算他心里只爱一个女
人,也可以和其他不爱的女人上床的。”
  “不明白你的意思。”她又喝了点酒,面红红的,似乎喝过头了。
  “男人是有两个脑袋的,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不说对每个女人都想干一炮的
好色之徒,就是那些心里知道做错感到后悔痛苦的人,下面那个脑袋仍会支配一
切的对他说:上吧!不吃白不吃!先上再说!”
  “那样就可以和不爱的人上床了吗?”
  “食色性也!性情中人嘛!其实说穿了就是软弱。”
  小雨眼里充满疑惑:“好讨厌的说法,连你也是这样的吗?”
  我张开双手甩甩头,作了一个〝自己也不清楚″的动作,她看后有点泄气,
又低头喝了点啤酒,我也跟着饮了口威士忌。
  无聊望向窗外,街上春雨绵绵,雨下两旁的树木显得有些幽怨,濡湿的马路
映照着灯光,下着雨的春夜,叫人心头暖暖的。
  两三分钟大家也没有说话,她似乎在思考着她那个男人,而我在想着另外一
个同样所作所为的人。
  “从小我已经是这样,最讨厌〝一脚踏两船″的男人。”我一口喝尽杯中的
威士忌。
  “两票!我也最讨厌〝一脚踏两船″的男人。”她也跟我,将第五杯红酒一
饮而尽。
  当我驾车送小雨回家时,她体内过量的酒精开始发作,她想吐,但又吐不出
来,非常辛苦。
  不一会她更开始神智不清,语无伦次,我知道今晚惹麻烦了,小雨是一个很
情绪化的人,我不应在喝酒的时候和她谈这样敏感的话题的。到扶小雨上到她独
居的寓所时,她几乎没有意识了,看她身材娇小,原来好重!
  我将小雨抱入房,放在床上盖好被,坐在床边为她轻拨散乱了披在面上的秀
发,这时我才认真打量眼前的少女,看着她齐肩的直发,形状姣好的樱唇,卷曲
迷人的眉毛,然后看到了她脸上似乎经历过风霜的细线。
  认识小雨近两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这个平时一直不为意,一直只当是小
妹妹的少女带着一种透彻、出奇的美,长长的黑发笔直而柔顺地垂在肩上,熟睡
着的眼睛如小公主般令人油然而生怜爱,这种美极其微妙,令人产生某种不安定
的情绪。
  喉咙有些干渴,好想吻下去。
  “留下来好吗…”眉毛略震,小雨的眼睛仍紧闭着。
  “小雨?你说什么?”我不敢确定她的说话。
  “只要肯陪我一晚,要我怎样也可以…”小雨的眼角透出泪水,她在梦呓。
  她说话的对象不是我,然而小雨的话语当中,却触动我心底最痛的部份。
  另一个女人曾经这样对我说话。
  十九岁那年,妈妈曾经这样对我说。
  心坎一阵绞痛。
  为何你们总要永远想着负你的男人?为何总要思念着不爱你的人?
  玩弄爱情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要你们生生世世的被他们牵着?
  身边明明有对你们要好的男人!为何明知被辜负很痛苦,却要辜负对你们一
心一意的人?
  回答我!为何不回答我!?
  我开始握着她两肩用力猛摇。
  错乱间,我无法自控的吻下去,迷失的舔她的嘴唇、香腮、粉颈,将舌头伸
入她的耳朵、口腔,疯狂吸吮她的舌尖。我翻起她的上衣及胸罩,将面门拼命埋
在她的胸脯里。
  最后脱去她的下裳及内裤,我一边怀着对她的思念,一边将硬挺的阳具,一
下一下的陷入她的阴道之中…
  〝只要肯陪我这一晚,要我怎样也可以…″

※※※※※※※※※※※※※※※※※※※※※※※※※※※※※※※※※※※

  叮当!叮当!
  我被深夜里如怪物咆哮般的门钟声吵醒,虽然是春天,郊外的夜晚仍然非常
寒冷,我打了两个寒颤,连忙起来走到楼下大厅里应门。
  门一开,门外的妈妈随即扑倒在我怀里,连随一身酒气。
  “妈妈?怎么喝得这么醉?爸爸呢?没有送你回来吗?”
  “…为何?为何一晚也不能给我?为何…”她无视我的存在自言自语,我从
未见她醉得这样厉害。
  醉到有如烂泥的女人特别重,且无处着力,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将妈
妈拖上二楼的房间。
  我将她放在床上,在她额前放上烫手的热毛巾。
  “为何…为何连今晚也不能…”她仍在梦呓。
  “又是回了老婆的身边吧,不是说好每个情人节都一定陪你的吗?”看见妈
妈这样,在一旁服侍着她的我一阵心疼。
  妈妈突然想吐!
  我连忙拿出面盆放在床边,扶起她一下一下的轻扫背门。
  妈妈的低胸吊带晚装是大露背的,我的手每次抚过她娇滑的肌肤,掌心都传
来阵阵温惋的感触。
  “妈妈,见好点吗?”我低头慰问,从她垂下的晚装和胸罩隙缝里,我隐约
看到深色的两点桃红…
  我的心开始狂跳!
  “妈妈?好一点吗?”
  “唔…唔唔…”没有吐出来,妈妈两眼垂下,无意识在呻吟。
  妈妈不支的再倾前,垂下的胸罩终于离开了胸肉,我清楚的看到那两点娇红
的乳头。
  妈妈看似已经昏睡,软玉温香就在眼前,我头昏脑胀,蓦然将颤抖着的手慢
慢往她胸前伸去。
  当手指穿过衣服的罅隙接触到那微凸的嫩肉,我全身如遭电极,那是我不知�!妈妈已经不可能再离开我了!
  我陷入难以自拔的温馨梦境里,快快活活〝独自″生活了十年,然后某天,
搬进来和我同住的女孩告诉我,一直在这里作祟的,其实是一个小女孩,而不是
我妈妈。
  冷酷的现实无声无色的突然跑过来,嬉皮笑脸的告诉我:这屋的确存在某些
〝物事″,但请不要误会,那不是你妈妈,亦请不要在意,那只是一个小女孩罢
了。
  原来不是妈妈…
  原来只是我弄错了。
  原来一直以来,我只是不断被妈妈仍然在我身边的妄想所蒙骗,那全是我一
厢情愿自我制造出来填补心灵空洞的虚假幻象!和妈妈一起生活的种种,漆黑的
山路,吹一整夜的海风,还有那甜美的侧脸,群树的声音,奇妙的皱纹,深秋的
月影,慵懒的丰姿,向她求婚的那年仲夏…
  所有都只是一场稍纵即逝的旧梦吧,而这一切,都已经完结了。
  现在,我只为痛苦的回忆不断增加而终日害怕不安,害怕白天过去,害怕黑
夜来临。每天如行尸走肉的吃饭睡觉,小雨的惊慌害怕我完全没有心情理会,因
我也在害怕,到害怕得不能自己时,就跑到小雪那里,玩着〝妈妈与儿子″的变
态游戏,用疯狂来麻醉自己,又或虐待自己。
  如果现在能够死去,那实在是太好了!

                 ※

  秋天过去,冬天来临,天气渐渐变得阴沉冰冷,天空的气息在变换,连夜的
变奏也在转换。
  下班时间,大阳一下子逃往山后,天上灰云一层叠着一层,天空冷飘飘的,
扑面生痛,我的心也随着一点一点的忐忑不安。
  回到家中,小雨目无表情的等我回来。
  “积克,我煲了汤,先喝一碗暖暖胃才洗澡好吗?”小雨冷冷的问我。
  “嗯。”没有望小雨,也没有慰问,我松开领带,全身虚脱的颓然坐倒沙发
上。
  上个月的一个晚上,我和她妈妈小雪发生关系的那一晚,小雨在家中浴室宽
衣洗澡的时候,突然感到一股迫人的静寂感从背后袭来。
  不由自主全身起了阵阵鸡皮疙瘩,小雨无意识的回头一看,一个大若十岁,
穿着血红色绒褛的小女孩微笑着凝望着她!
  自住进来后,小雨一直被〝看不到″的东西搔扰着,而她一直也安慰自己,
那只是精神紧张的幻觉罢了,但到这一刻,她终于看到了〝实体″!
  小雨本身就是一个精神状况非常不稳的女孩,现在还遇到这样的事情,差点
被吓至精神崩溃。自此之后,小雨在家惶恐终日,经常歇斯底里,几乎每晚也发
恶梦,如果我有事夜归,她就绝不先回家。
  她哀求我搬走,但我没有理会,也没有太关心她,因我也和她一样,处于崩
溃的边缘。
  我不关心小雨的惊慌,心不关心她看到的小女孩是谁,我只为这间屋已再没
有了妈妈而痛苦。
  仰卧在沙发上无焦点的看着天花良久,突然间,我陷入一种不舒服的气氛之
中。
  小雨今天怎么了?
  平日老是紧张兮兮的,小雨今晚的平静,给我一种异样的感觉,还有那冷冷
的表情、死寂的眼神、与及发紫得难看的面色…
  我不禁走到厨房看看小雨。
  在厨房内,小雨将一包粉末洒在给我喝的汤里!
  体内透出一股寒意,我思绪混乱头昏脑胀的坐回沙发,喂!小雨,你不会是
在汤里下毒吧。
  不一会,小雨拿汤出来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积克,先喝了这碗汤,我到浴
室为你备水洗澡。”然后目无表情的入了浴室。
  呆呆看着眼前升起腾腾白烟的汤,无法想像是什么回事。蓦然,我看到窗台
上挂着一条丝巾,那是小雪的丝巾!小雪来过!
  嘿…原来如此!
  我和小雪的事被发现了吗?
  这时我想到小雨在夏天和我说过的话…
  〝…警告你,你试试再不认真爱我,我一定谋杀亲夫!毒死你!″
  想到这里,我笑了。
  是这样吗?原来小雨当时不是说笑的喔~
  现在死?好啊!求之不得!
  从我小时候开始,我就最痛狠〝一脚踏两船″的爸爸,和立志一生守护我最
爱的妈妈。
  但结果,我重蹈最痛恨的爸爸覆辙,不断的伤爱身边最疼我的人:一逆地而
处,我就理直气壮的见异思迁,〝一脚踏两船″,我无视小雨的感受,无视妈妈
的感受,我伤害小雨,我伤害妈妈。
  我害死了我最爱的妈妈…
  现实中的妈妈已经死了,连我心灵里幻想出来的妈妈也都〝死了″…
  我这个人,死不足惜。
  想到这里,我又再微微一笑,然后将那碗汤一饮而尽。
  现在可以死了吗?那实在是太好了!
  倾刻间,我的胃传来一阵撕心绞痛。
  我不怕死,但怕痛是另一回事。真的很痛,痛得腰不能挺直,全身痉挛屈曲
起来的那种痛。
  我痛得倒在地上,身体各部都在发痛,跟着全身无数知觉杂讯疯狂涌到脑海
里,好像逃命似的,全身每一个细胞不断传递出救命的讯息。我没有想过求救,
但不断痉挛挣扎,却不知怎的无意识爬到小雨所在的浴室里。
  打开浴室的门,两个女人倒在那里,一个睡在浴缸,另一个坐在厕座上,面
色发紫,一点气息也没有。
  在浴缸里的是小雪,在厕座那边的是小雨!
  你…你们在干什么?
  开玩笑!你们…在开什么玩笑?所有事情都是因为我!死我一个就可以了!
为何连你们也要陪我死!?
  这一刻,我心坎的创痛比肉体的更痛苦千万倍,我的心在崩溃,我整个人也
在崩溃,四分五裂的倾泻在地上。
  渐渐,我连挣扎挛曲的气力都失去,大字形的仰卧在地上,全身刺痛,麻痹
由四肢躯干传到头壳,身体不听使唤,五感急促失去。
  慢慢的,世界越来越暗,身体很累,手和脚仿佛都已被浓烈的黑暗侵蚀了似
的,感觉十分馍糊,嘴巴也不听使唤,眼皮重得无法张开…
  这就是死亡了吗?有点熟识的感觉,如此接近死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记起了,那年,我六岁那年…
  我眼前出现了医院的景象,我看到护士、医生、年青的妈妈、外祖父,我还
看到只有六岁的自己!睡在床上刚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我自己!
  医生对妈妈说:“幸好送来及时抢救得快,这小孩已脱离危险期了。”
  满面泪痕的妈妈扑过来拥着床上的我:“积克!无事啦!我还意为会从此失
去你…”
  这时一个男人从远处跑来,那是年青的爸爸!他也跑来抱着我在啜泣:“积
克!不要吓爸爸!不要离开爸爸…”
  我突然想到,我这辈子还没看过他哭。原来,曾几何时,爸爸有为我而痛哭
过…
  冥想间,我身边的世界越来越冷、越来越暗、越来越静,无意识的片段穿插
脑海中,所有我认识过的人物,所有发生过关于我的物事,都在思想中擦过…
  跟着我又看到了妈妈和爸爸,大约是死前的妈妈和爸爸…
  “铃音!你怎么搞的?竟然和自己亲生儿子搞出这种事!现在还连肚子也大
起来!你知不知羞耻!?我问你知不知羞耻!?”爸爸气愤的责骂妈妈。
  “伟,我现在不是来和你讨论这问题,我问你,你现在会否和太太离婚,然
后和我结婚?”妈妈无视爸爸的责难,目光坚定的说。
  “你…你在说什么?又揪起这…问题,当年不是你说,不想破坏我的家庭,
不想我这边的两个孩子没有了爸爸,甘愿无名分的…跟着我吗?”
  “现在不同了,你知道吗?我看着积克在没有爸爸的家庭中长大,真的很苦
很苦!积克很可怜,他非常坚强才能捱得过去,我做妈妈的看在眼里,实在很难
过很难受。我不可以让肚里的孩子也像积克一样过这么悲哀的人生!还有积克,
给别人知道我和他的事,积克的人生就完蛋了,要我一个人怎样也可以,但我万
万不能让一对孩子再受苦!”
  “铃音!既知这样又何必当初?怎可以和儿子搞成这样…哎!你…你也知我
很难做…”爸爸满脸为难。
  情绪镇定的妈妈冷冷一笑:“嘿…我早知答案是这样的了。伟,还记起上次
我们约会时遇到你那个朋友吗?听你说过,他不知我们关系,之后他还向你问及
我有否爱人,是否单身…”
  “你是说那个小李吗?他说对你一见钟情,到最近还在求我介绍…等等,怎
么提起他?你想干什么?”
  “我想你介绍我给他认识!”
  “你…你要我将自己的女人介绍给别人?你疯了!他还是个秃头肥胖的中年
色鬼!铃音,你…你想…”
  “我想他做我腹中块肉的爸爸!”妈妈斩钉截铁。
  “铃音……”
  嘿!是这样的吗?原来妈妈是想我们的孩子出世后有个父亲,才瞒着我到外
面找男人吗?老天爷!我都要死了,为何还要让我看到答案?让我再承受这超越
我所能承受的残酷真相?
  我又看到更年青的妈妈,肚子微微隆起,泪流满面的跪在外祖父面前。
  “爸爸,是女儿不孝,那个男人我可以不要,但我一定要将肚里面的儿子生
下来,怎样我也不会打掉自己的骨肉!爸爸,对不起…”妈妈不断在饮泣。
  “铃音!将他生出来,你叫我们以后怎见人?你两母子以后怎算?你…哎!
怨孽……”
  待了一会外祖父摇头的道:“铃音,你爷爷在西贡留了一座祖居,那里很偏
僻的,你的肚子已不能等啦,我们尽快搬进去吧…”
  脑海仍不断飘过影像,意识亦逐渐失去,我只听到影像里他们的说话,其余
什么也听不到,包括自己的心跳。
  “积克!不要再赖啦!进去吧!一下课妈妈就来接你。”我看到妈妈目送我
入幼稚园的温馨目光。
  “积克已是大人来啦!要好好照顾妈妈,保护妈妈啊!”垂危的外祖父在病
床上抚着我的脸。
  “铃音,你为何要死…”站在妈妈墓前的爸爸双肩在月光中微微颤抖。
  “今晚能和未来儿子谈天我真的很开心。”小雪将手放在我的大腿上。
  “…其实说穿了就是软弱。”十个月前的我这样说。
  “警告你,不可以再伤害我了,我会〝死比你睇″的!”小雨木无表情的对
我说。
  “嗯…积克呀,你将来长大了,要做个好人,不可以伤害人喔!”妈妈举起
婴儿时期的我,内心充满对我的期望。
  脑际灵光一闪,我张开眼睛,一个大约十岁,身穿红衣的小女孩站在我面前
叫唤我…
  “爸爸!”

                 ※

  外祖父死的时候,脑海里突然产生一个疑问,人的一生无非是由生到死?偶
然地降临人世,糊里糊涂的活数十年,期间不断被人伤害,也不断的伤害别人,
然后时间到了,谁也逃不了死亡这个结果。所以活着的目的就只是等待死亡到来
罢了!不管是谁的一生,无非也是如此。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并非这样,这一刻,我踏入了一个〝死″以后的世
界,我不知这是否就是别人所说的阴间,纯粹就世俗所形容的阴间来说,这里不
是。
  原则上,这里和我平日生活的地方一模一样,仍然是那间快倒的祖屋,仍然
是屋前那棵大树,仍然是通往海边那条小路,甚至整个海湾,都是和〝之前″没
有两样。
  然而很明显,这里不是〝之前″。
  看到的所有东西,整个画面,无一不是像打了〝高光″的相片一样,面前的
境物很光亮,亮得物件的细部也几乎看不见,但不像现实中的烈日,没有那种炎
热与刺眼,反而觉得很〝暖和″,四周的明亮光线很暖和,包围着我的空气很暖
和,就如置身于冬天晴朗中午的暖暖晕日之中。
  还有,用〝之前″的正常时间来计算,现在应该是〝黑夜″,没可能这么光
亮。
  我跟着唤我作〝爸爸″的小女孩离开大屋,沿着门前的小路,走到大屋右边
不远处的小石滩。
  我们走过突然青荵茂盛了的林间,走过不应该在冬天出现的茂密大树,脚边
的泥土和树叶晕染上一层薄薄的亮光,阳光也变得柔和起来,树叶更添翠绿,风
也变得煦和,前方的大海闪亮出点点金光,波平如镜,一片湛蓝。
  此时此地,是一切旅途的终点。
  在砂滩的尽头,静静站在石块上的妈妈悠悠自在的看着天边远处。
  妈妈立刻注意到我,她看到我朝她走去,从石块跳下,落到沙滩处,慢慢转
过身来对我微笑,非常从容而且幸福的样子,那是教人全身为之一颤的鲜烈无比
的笑容,那也是我所看过她最美的一刻。
   一砌如梦似幻,风停了,时间也中止了。
  我喘着气的跑到妈妈跟前。
  “妈…妈妈…”无法止住眼泪,泪水馍糊了眼前的妈妈,令眼前的她更加添
一种出尘的美。
  “嗯…积克呀。”妈妈若无其事的对我微笑,已经十年没有再听到过的慵懒
说话方式,这刻又再于我耳畔响起,打从心底的传来无以复加的震撼。
  “妈妈…”这一刻,梦想了十年然后突然出现的这一刻,我真的不知该说什
么好。
  妈妈伸手替我抹去脸颊上的泪痕:“嗯…积克呀,你已三十岁啦,怎么仍结
结巴巴的像个小男孩似的?”
  妈妈的手传来忘我的温馨,我激动不已,颓然跪在她面前。
  “妈妈,对…对不起…”情绪失控,无法止住号哭。
  “傻积克,妈妈的样子,像有怪过你吗?”妈妈扶起我,仍然保持那醉人笑
意。
  想起我们过去百孔千疮的往事,回看这刻她的从容浅笑,我更加心如刀割。
  “妈妈…我…”
  她放开我,往海边走了数步,面向大海。
  “嗯…积克,你还记否十年前的一晚,我在这个砂滩里对你说过的话么?”
  “十年前的一晚…”
  “就是我被儿子的求婚感动得哭了出来的那一晚呀,当时我对你说:“既然
命中注定我今生和儿子相依唯命,我除了包容你这坏蛋外,还可以怎样呢?””
妈妈回头告诉我。
  旅途上的最终夜,天上优美的夜空更增添令人沉痛的哀伤,寒星寂寞地闪耀
着光芒,天边交界处星光闪闪的馍糊不清,周遭一切,仿如被一幅幅过去的片段
封闭起来,我的心也被莫名的哀伤紧紧的封锁着。
  “妈妈。”
  “嗯?”
  “我…已经死了吗?”
  “嗯…还未算,还差一点点,不过也差不多了。”妈妈笑着的摇摇头:“我
还特意令你的心感觉到危机,令你不自觉的走到厨房看看,想不到你最后竟然也
喝下毒汤,哎!我生了个傻子!”
  “妈妈,小雨两母女呢?”
  “嗯…小雨是个苦命的孩子,〝寻死″这念头早早已植根在她的脑海里,死
是她的宿命,没有人可以帮到她,就是她身上的〝死″的气息,令她经常感应到
我们;而她的妈妈,已经在数小时前离开了。哎!真是令人气馁的一对。”
  想起小雨,心坎隐隐作痛,我擦擦眼角又再涌出来的泪水,回望在一旁独个
儿嬉水的小女孩。
  “那她呢?叫什么名字?”我再问妈妈。
  “嗯…她叫冬儿,因为在冬天〝出世″,所以我给她安这个名字。冬儿也是
一个很苦命的孩子,比你和小雨更命苦。”说着,妈妈也不禁望向远处的女儿。
  我没有估错,她果然是刚好十岁,我知冬儿不想打扰我俩,才独自在远处玩
耍。冬儿身穿我从妈妈儿时相片看过的古老红色绒褛,样子有点像妈妈,非常漂
亮可爱。她一个人在海边用鞋尖踢打海水,潮浪涌来,她又像很惊慌的呼叫着跑
到岸上。
  那是我从未一见的妹妹,也是我无缘诞生世上的女儿…
  “这十年来,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玩耍,除了妈妈外,一个伴侣也没有,真的
很苦命很可怜,可是她很懂事很生性,一点怨言也没有。冬儿她还经常对我说:
爸爸一个人生活太可怜了,我们快帮他找个伴吧!”
  “你借醉偷奸小雨那一晚,还有向小雨求婚的那一晚,你〝感应″到的并不
是我,而是这小鬼!那全是她搞出来的!冬儿说:小雨姊姊和爸爸很相似,就像
两个孤独的生命体般在世间独自飘流着,我想他们不再孤独,我想他们幸福!”
妈妈停了一会再说:“反而小雨妈妈小雪的出现,却是我们意料之外,结果弄成
这样,这是始料不及的。冬儿在小雨面前出现,原本是想你多点关心小雨的…”
  我无言看着我的女儿,如此生性,如此为我这个害成她这样的爸爸着想,我
无地自容,眼泪流干了,又再一次流下来。
  “这还不止,连和你在床上翻云覆雨的那个也是她呢!大概是遗传了爸爸的
淫乱吧!又是一个人细鬼大的小坏蛋!”
  “你…你是说,那两晚我是和她…”我有点难以置信,也有点难以接受。
  “嗯…无办法啦!冬儿不像其他小孩般每晚听童话故事,而是听妈妈和自己
儿子乱搞一通的淫乱故事长大的,她说想试试爸爸的〝无敌铁人″威力,我这个
其身不正的妈妈也阻止不来。”
  远处的冬儿见我们望着她,向我们这边挥手。
  “妈妈,都不紧要了,现在我们终于可以〝一家团聚″了,过去怎样也好,
总之我们三个人以后也不要再分开了。”我回头对妈妈说。
  妈妈回看大海没有答话,只是从回头之间,我看到她眼神里的一丝凄沧。
  “嗯…积克,你错了,今天是我们一家团聚的日子,同时也是我们道别的日
子。”妈妈仍背向着我。
  “妈妈,你和我开玩笑吗?我们怎么会又再分开了?”我上前追问。
  “你认为我们两母女这十年是怎样留在这里的?”
  “这…”
  “是你!是留在阳间的你!一直以来,你对妈妈的思念,和妈妈对你的牵挂
在不知不觉间连系着,就是这一点在阳间的连系,令我们留在这阴阳的交界之间。
而现在,连你也来到这里,我和冬儿在阳间的唯一牵连也不再存在了,不久之后,
我们三个就会落到另一个世界,在那里我们会各散东西,还会忘却对方的一切,
准备踏入另一个人生历程。”
  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老天要和我开玩笑到何时?我苦等了十年的妈妈现在就站在我
面前,而我又要再一次和她道别…
  “积克,不要紧的,你问问自己,为何要喝那碗落了毒的汤?够了,一切都
应该完了,这对我们三个人都未尝不是好事。”妈妈又再回头看我。
  妈妈完全知道我所思所想!这才是真正的她,一个能够直视入人内心深处的
女人。
  我慢慢走到妈妈面前,她也默默的凝望着我,瞳孔闪出耀眼的光辉。
  妈妈说得没错,那么长的时间里心里始终装着一个人,不是太难过了吗?人,
无论是谁,最终还是会与其他人分离,而那些都是已经不可能存在这个世界的另
一场稍纵即逝的梦吧。
  够了,真的够了,我将会在世上永远的消失,一切也已经不再重要了。
  妈妈眼中没有半点哀伤,她对我微微一笑,然后将红润微张的艳唇凑过来,
和我深情接吻。
  我会意的伸出舌头,在她的口腔内游走,而妈妈也将小香舌迎过来,我们两
舌交缠,轮流相互吸吮。
  我双手揉搓她饱满高耸的胸脯,接触之处,赫然没有一丝阻隔,低头察看,
发现我俩已然全身赤祼!
  我从新欣赏抚弄眼前的曼妙娇躯,每一吋肌肤和从前一样,仍是那样玲珑剔
透,仍是令人爱一释手。
  在我分心的时候,妈妈的吻离开了我嘴巴,然后愈吻愈下,最后将我火热的
阳具吞进温暖的小嘴中,舌尖绕着龟头一圈一圈打转。
  在我享受那销魂蚀骨的快感时,不知何时,同样一丝不挂的冬儿不经不觉间
在我们旁边出现,非常好奇的看着妈妈在品味我的鸡巴。
  “要试试吗?”妈妈见在旁的冬儿露出好奇贪婪的目光,示意让她分享。
  冬儿拼命点头,和妈妈换过位置,双手无限怜惜的抚摸,最后用小嘴将我的
阳具一口吞下。
  被亲生女儿含吮着生殖器官,那种感觉十分奇妙,从我阴囊培育出的精子所
孕育出的女儿,这刻正像小狗似的趴在面前,津津有味地舔食生她出来的器官,
丁香小舌在我龟头的浅沟摺位挑逗舔吮,令我酣畅淋漓,舒畅无比。
  面前赤祼的冬儿给我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她身材纤瘦,体形娇小,还未发
育完全,胸部小小的,令圆润晶致的小屁股挠得更加碍眼,和身材丰满的妈妈站
在一起,给我强烈无比的视觉刺激。
  女儿在我跨下埋头苦干,而让位的妈妈托起凝脂般的玉乳,送到面前让我尽
情品尝。
  妈妈、女儿和我三代同堂深情以对,互相亵玩慰藉,散发出令人目眩的幸福
与柔情。
  冬儿异常落力的服务,令我有点吃不消,衬还未兵败山倒,我从女儿的小嘴
里抽出,然后低头吻她胸前小小两点。
  冬儿的胸脯还未发育,真的十分细小,原本是一点吸引力也没有,但当吻舔
的是自己女儿的小奶头时,感觉又不一样。我津津有味的吮啜亵玩,冬儿低着头
闭上眼咬着下唇,面红红的很可爱。
  我慢慢吻落冬儿的小阴屄,那里仍未长毛,由于小女孩肌肤幼嫩,小小的裂
缝异常香滑,我不自禁的多吃两口,还有手指挑逗那小肉丁,冬儿很不自然的扭
动身躯,小嘴亦开始微哼。已三十岁步入中年的我在亵狎自己只有十岁未发育的
小女儿,感到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刺激。
  小恶魔果然天生淫荡,不一会已经流水潺潺,湿腻不已。我不打话的将她推
倒,将大腿挤进她两脚之间,把纤纤双腿迫开对准位置,阳具慢慢插进她的小蜜
穴里。
  冬儿的阴道很窄、很湿、还很热,紧紧的包裹着我的阴茎,带来一种类似破
处的刺激快感。
  冬儿眉头紧锁,露出痛苦的神情,像只纤瘦可怜的青蛙分开双脚的被我串烧
着,看得我欲火更旺,不禁有点暴虐的全力抽插。
  “呀!爸爸~爸爸~等等~”冬儿痛得大叫,两手乱抓,我俯下身体让她拼
命紧抱,然后用充满柔情的吻,去覆盖她尖叫着的小嘴。
  经这数百下忽强忽弱的抽送,冬儿才真正的进入状态,小蛮腰开始随我的动
作轻轻款摆,双眼迷离,面绽娇红,嘴角轻哼呢喃的凝视着我。
  一旁的妈妈也不闲着,低头和我舌吻,我亦顺势用肩膀来回磨蹭她垂着的酥
胸玉乳。
  感到冬儿肉穴的腔道传来阵阵抽搐跳动,知道她快要进入高潮,我将她两条
小腿往肩头一架,虎腰猛挺,狂力将阳具捅进那峡小的肉缝里,冬儿咬着双唇紧
起脸容,似哭非哭的呻吟着,更挑起我的愉悦及快感,我以拉弓的姿态,一次比
一次更猛烈的撞击早己红肿不堪的小小阴屄,直至身心也达至终极的欢乐高潮之
中,全身肌肉一同松弛,我将冬儿成万上亿的〝兄弟姊妹″尽数喷入她体内,将
小小的处女子宫完全注满。
  发放完毕离开她的小小身躯,冬儿如释重负的软瘫在沙滩上,星眼迷濛,娇
喘连连,小腹一下一下的颤个不休。看着被我干得死去活来的女儿小穴不住源源
流出父亲的精液,心头不禁一阵感动。
  “怎么这样粗鲁啊?冬儿的身躯好歹也是〝第一次″…”一旁的妈妈有点看
不过眼。
  “她不是想试试〝无敌铁人″的滋味吗?我怎可以留力欺场的?不要替人出
头了,现在轮到你啦!”
  “呵呵,马上又来?不是说三十岁了,不可再这样狂野的吗?”
  “〝无敌铁人″是不懂疲累的~”
  我推倒想逃走的妈妈,将一条美腿挂上肩头,打侧的刺入她的美屄里。我一
边轻轻抽送,一边用掌心罩住那不住上下摇晃的酥胸。
  妈妈嘴巴半开,眼角含春,眼神撩人极了,那种有点含怨受屈的贤淑妩媚又
再一次在我眼前呈现,那是一种足足失落了十年的心灵上的触动,一时之间情感
崩溃,我又在不知不觉中流下泪来。
  看到我的神情,如同再一次的感同身受,妈妈转过身来,分开的双脚倚靠在
我手臂上,双手轻抚我的脸,慢慢为我抹去泪痕。
  一阵说不出的柔情蜜意荡漾四周,我俩轻怜蜜爱,温韾缠绵。
  陶醉在忘我的诗情画意之中,旁边的小鬼突然打断我们的兴致,清醒过来的
冬儿过来硬拉开妈妈双手,在我脸上乱吻一通。
  女儿的搞乱反而令我回复征服妈妈的渴望,我将妈妈转换姿势,让她伏着从
后进入,用从前我们最爱用的〝狗仔式″干她。
  一下直扺心花,我肆无忌惮的全力冲刺,一会左摇右摆,一会研磨旋转,一
会又疯狂撞击蹂躏。不断被折腾着的娇嫩肉壁配合着的紧紧夹磨蠕动,负隅顽抗。
  不一会,我又再一次感受到妈妈的子宫被我狂力撑开,子宫颈被张开了的壶
口用力的含吮着迫进来的巨大龟头,传来阵阵强大吸力,一下一下的吸啜。
  欣喜若狂,我从后抄起妈妈双手,令她的脸及上身微微抬起,然后极速进行
频密的抽插。
  被密集插刺的妈妈全身上下晃荡,头发披散,双眼有点反白,嘴巴张得开开
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嘴角还溢出点点唾液,喘着气的娇容竟有少许狰狞,淫邪
绝艳。
  我不让她有半点喘息,仍拼命疯狂抽插。突然间,强烈的痉挛胎动传到我的
龟头上,被干得魂飞天外的妈妈如登极乐,精关大开,大量滑腻腻、热烘烘的阴
精淫液如缺堤般倾泻而出,从阴茎与肉壁的隙缝间泄射出来。
  被妈妈爱液滋润着的我产生飘飘欲仙的迷幻感觉,全身经脉同时迎向人生最
后一个高峰,火热的乱伦种子又再一次无可抵挡的猛烈发射,融入妈妈体内的每
一个细胞里。

                 ※

  虚脱晕眩过后,我从极乐的迷失之中苏醒过来,蓦然发觉包围着我四周的景
物,包括妈妈与冬儿,都比之前变得更加光亮,更加迷濛。
  “妈妈!为什么我看不清楚你们的?”
  “嗯…积克呀,差不多了,我们是时候道别啦。”远处传来妈妈的声音,忽
远忽近。
  我明白了,为何此处异常光亮却不刺眼,原来四同的景物不是〝变亮了″,
而是〝变白了″!所有景物的颜色正不断退去,直至四周变成全白,我就会失去
妈妈,与及我所最珍视的一生中的所有回忆。
  “妈妈!你在哪儿?我看不到你们!”
  “积克,我们在哪儿已经不再重要了,你好好的珍重啦…”妈妈的声音愈来
愈远。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到真正分离的一刻,我情绪再次失控,我不要!我不
要和妈妈分开!
  “妈妈!不呀!我不能再离开你!无论怎样也可以!我不要再离开你呀!”
  “嗯…积克,你真的什么都愿意?”
  “我愿意!”
  “就是往后会很痛苦…你都愿意?”
  四周已变得全白,我已急得什么都不能想了。
  “我什么都愿意!”
  “好…”

※※※※※※※※※※※※※※※※※※※※※※※※※※※※※※※※※※※

  “妈妈,这世间真的有鬼魂吗?”
  八岁的我回头问抱着我在看海的妈妈。
  “嗯…积克呀,这世间真的有阴间及鬼魂的,只是我们平时不会接触到,到
我们悲观消沉没有生气,又或生命接近死亡时,他们才会在我们眼前出现。嗯…
我是这样认为的…”
  “妈妈,你是说,他们一直在我们身边看着我们,只是我们不察觉吗?那样,
外祖父…又或他们,是不是知道我们心里的所有秘密?”
  “我想他们可以知道,但不会想知。”
  “为何不想知?我一直也想知道你们大人怎么想?世界上的人怎么想?”
  “因为这样是不容许的,那样事情不会转好,只会变得更差而已。”
  “妈妈,我不明白。”
  “每个人的内心里,都藏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的心中,你的心中,当
然在你爸及外祖父心中都藏着秘密,但这些秘密都不能见光,如果硬要知道真相,
知道事实,知道每一个人心里的秘密,那样大家的关系就会不再一样,若硬将之
前的关系回复,但内里已经改变,不会再和原本一样,永远不会再回到从前的了。”
  “……”
  “不明白吗?不要紧的,积克还小,或许一天你知道了每个人的过去,知道
了大家心里的秘密,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到时就会明白妈妈在说什么了。”

※※※※※※※※※※※※※※※※※※※※※※※※※※※※※※※※※※※

  透明亮体的阳光从卧室窗户照进来,房间内一室金光。
  我从蒙昧混沌之中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睡床上。
  醒过来的一瞬间,感到天旋地转,头晕转向,我勉强坐起来,不自觉的环顾
四周。
  我发现自己就和平日的早上一样,坐在自己的睡床上,房间仿似温室一样,
充满了阳光,远眺屋外,天空光朗朗的,没有一丝云絮。
  突然,小雨和小雪一同跑进房来!
  “老公!快起来啦!”小雨冲到我旁边拥着我说。
  “嗯…积克呀!已经是中午了,你要睡到何时呀?虽然今天是星期天,但睡
大多人会呆呆的啊!”小雪倚在门旁的墙边对我微笑。
  大概真的睡太多了,我依然头昏脑胀,不知道是什么回事。
  “快起来!午饭也准备好了,是你最爱吃的〝家乡酿鲮鱼″喔!”小雪眯着
眼在微笑,眼角现出我熟识的奇异皱纹。
  “是啊!你从前最爱吃的!好去洗脸了,我们在楼下等你,快下来喽!爸爸~”
小雨在我脸上吻了一口。
  两人哗啦啦的吵了一顿,然后又一窝蜂的离开了。
  二人的说话,她们的笑声,像尘埃般在房间的每个角落飘荡。
  我仍呆呆的坐在床上。
  望向窗外,屋前的草坪青荵茂密,在阳光下尽情地呼吸。
  微风吹过,挂着窗外刻着〝春″字的风铃发出〝叮叮″清脆的铃声,在我脑
里来回激荡。
  〝叮叮~叮叮~″
  我的心仍然在迷罔之中来回激荡。
  〝叮叮~叮叮~″
              【四面风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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