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我去改变,她知
道,我会捕获她。
「知道我什么时注意到你的吗?」我正在若明若暗的城市灯火中操作方向盘,
她轻趴在我肩上,我能感觉到她眼睛闪闪发光。
「在我想娶你的时候。」
「呸!」她然后亲我一下,说:「你那时向我坦白你过去为非作歹的劣迹,
还记得吗?」
「我……?」
「你说过你的那个……朋友,坐你摩托车的那个。」
那时我说的是我的爱情经历,说的是一个女子在高速飞驰的摩托车后背上搂
着我安然而睡,说的是那女子想为我生六个儿女。她此刻单指我婚后这个情人,
不说「情人」「女友」,而用「朋友」代称。她吶呐而言:
「那个晚上,我对着你的图标看了很久。我知道没人能编那样的故事,我觉
得她有了你这……她有了你这怪物一定很精彩,无论她归宿在哪,人生有了这种
精彩也就值了。那天晚上,我就做了个梦,梦见坐在摩托车后背上的竟然是我!
而我,却总看不清那开车的家伙是怎么个模样……」
我把车停到路边,看着她。她亲吻我,小声说:「我那时就想要你了。……
不要嘛,这是在车上……」她轻轻挡住我突发的性欲与进攻,亲我的喉咙结,小
声的,羞涩地在我耳边低语:「刚才在房间里我都快死了。」
车子重新上路,我打开CD机,车厢里响起轻轻的乐曲。我望着前方,轻声
说:「我没对你胡编过任何事。」
「我知。——我也是。」她靠在我的肩,话音带醉意。
车厢里是《风中有朵雨作的云》的的声音,这首乐曲我们曾在网上无数次相
约共赏,那时她叫云我叫风,她曾说那上面的凄宛音符让她不安。此刻我们静听
着它,我觉的眼睛有些许潮湿了。
然后传来她的话音,仿佛在很遥远之处:「你倒底是什么人?」我腾出右手
楼她,她又说:「不许说你是情种,……不许说你是灌水小子,……不许说你是
我的男人……你到底是谁?」她哭了。
我任凭她轻轻哭泣,感觉她浑身的颤抖,我知道那是一种来自心底的快感和
满足。我想我和她毕竟幸运,我们网恋多年,尽管对方有那么多不解之迷,可见
了面竟如此身心相投,这眼泪应该是甜的。
后来我们各自不约而同打开原先不约而同关闭的手提电话,——我们回到真
正的人间。
我有客户约我去离这六十公里的省城见面,原先我这趟出门纯粹只为见到她
的,但客户来自美国,他也没空。主随客便,没办法的事。
而她,俨然间已将我的车厢变作了办公室。我注意到她下午有两个会没开,
三个客没见,还有四份文件待办没办。她好像不在乎自己的事,倒是关切的看着
我。
「我明天上午去,明晚回来。」我说着,叹气。
「去吧,忙你的事去。」她温存地轻语。我久久凝视着她,心想她若还不算
是最美丽的,那也必定是最聪惠的女人。
我们在深夜里回到我住的酒店,她没再到我房间去。她说她不能太贪,然后
钻进她的车走了。那是一辆两门的BMWZ3银色跑车。
*** *** ***
不料我在省城竟一件接一件足足办了三天的事,期间还陪客人回我们的货源
厂家参观,接着我又到省城参加一个展销会,但我终于挡不住想见她的欲望,所
以在第四天返回她的城市,回到我原先住的假日酒店。
她一进入房间,我们就迫不及待吻在一起了。
她双眼生辉,呢呢吶呐,说你该死害我三天过了三辈子,一边任凭我如狼似
虎般地解剥她的衣裙。我就那样站着,将她抵在门背,直接进入她的身体。
然后我们回到床上。我躺着,她趴在我身旁,双肫支身两手扶腮,与我闲聊。
她先是说起这几天里她工作,生活中的一些趣事,然后说这三天里她很挂念我,
特别是到了夜晚,她总在猜想我在干什么事。我就笑了,
这三天里我们已通了无数个电话呀!
「我那时就胡思乱想,觉得你一个人在外挺无聊的,会不会就想找个人陪陪,
比如……。」她见我拿眼瞪她,就说:「那可是你以前向我坦白过的,说你曾找
过按摩女……」
我恼怒地轻拍她浑圆光滑的臀部,她却头晃脚荡,侃侃而言:「每每想起你
曾与那些女人有那么一手,我就觉得恶心,觉得男人真是愚蠢,都是怪物。」
在网络上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对她讲这种事,可眼前她与肌肤相亲,我却突然
间难为情起来。于是我搂抱她,亲住她的嘴,双手抚遍她所有的性要害,只想她
不再扯这话题。可她在我的攻击下却春心勃发,转眼间从一个烈女悍妇变为一个
饥渴的新娘。我再次进入她的时候,心里却恍然大悟:原来她也是女人!而女人
在此刻话语的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只想对你说,对你发出声音。
我能够感觉到她与最初时的变化,那是一个女子对于性事的觉悟而生的变化。
那里面是更多的热切,渴望与更多的兴奋,激动。我在网上曾把她比作一处荒芜
之土,比作一本书,此刻我能感觉的是:那荒野已长出花绿,而我进入到她最丰
富多彩的一页。
一个女人能够深刻,持久让你体会她的娇媚,她的温馨,她的灵气,她的不
可复替,她之于你,才是一个好女人。何谓好女人?也许这是仁致各绪的事,好
多女性同胞弄不明白自己的男人内心所好,往往无助地叹息自个逝去的春华与昨
日的亮丽,殊不知老公对你阳萎早泻仅仅是因你使夫妻生活变成了家庭作业。正
如贾平凹小说里一个女人说的话:「没有不行的男人,只有不行的女人!」——
我不敢断定说这话的是不是一个好女人,但那必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我此刻正忙于耕锄这片沃土,目不暇接的阅览这本妙书中的所有令我享受,
使我灵感顿发的字符。我变换各种方法,让她体尝各种性行为,一遍遍地将她推
入难捱的窘迫,又一遍遍地将她从女性固有的羞涩里拉出来,我一遍接一遍地将
她送入到让她飘逸,使她生辉的境地。而她,则以她所有原始的符号向我倾诉,
既是在教诲我,又是在塑造我。在她终于把我引入最终的高峰,她让我明白:她
是不可复替的!
云雨之后,她偎在我胸臂之间,我们互相爱抚对方。她一边低轻声絮语。
「你讲点什么给我听,好吗。」在她漫游我的身体各处器官时,娇滴滴地又
缠着我。
我在她耳边挑逗地轻语:「刚刚在你身上我已千言万语,……唉哟……」
她拧了我一把,「讲点故事给我听,……我喜听你讲。」然后她翻起身,对
着我,双眼发亮:「就讲你与按摩女的故事给我听。」
「什么按摩女,我和那种女人没故事。」
「不嘛,你那时告诉我那是你一场莫名其妙的经历——」在网上我已知她善
于撒娇,「我要你讲。人家喜欢听你讲故事的嘛。」
在她硬磨软缠之下,我点了一根香烟,向她回忆起几年前的一次荒唐。
那一夜,是我一个朋友做东我们几个人进了一家桑拿。看着几个热衷此道的
哥们忙于挑选按摩小姐,我觉得即可笑又无聊,心想又不是选老婆选情人的,所
以我随便的将手指向一个斯斯文文女的孩子,于是她就随我进了一个单人按摩间。
但当我俯卧等着按摩时,那女孩却说先生我不会按摩的,我问那你会干吗,斯文
女孩话语里分明有一副渺视男人的腔调——她说她只会做爱!我一下子有点狼狈
不堪,竟不由自主的检视一下自己的私处,看它是不是愚蠢得让人看出动机!大
概她见我那模样滑稽,眼里就有了一丝笑意。我本可叫妈眯换人的,可我觉得心
里有些许无聊,就起了逗弄这女孩的念头。
我就问小姐你几岁,她说她二十三。我问小姐你读了几年书,她说她外贸中
专英语毕业。我说小姐你知什么是爱吗,她说她只知做爱不知爱。我就说小姐那
你这是专业不对口了,她说先生你不喜欢我你可换人,不要浪费时间。我问你不
做爱就不陪客的吗,她说那倒也不是。我就叹气说,你让我按摩按不成,做爱我
看你也是外行,不如你就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如何。她对我打量片刻,坐到我身旁。
我躺着说这样子好像我是病人你是医生,说着我将她拉倒揽在怀里。她顺从我,
却笑了说哪有医生坐在病人床的。我问你读外贸怎知医生,她说她父亲出车祸住
院她照顾过。我就扶起她的脸看她,我问后来呢,她想了半天,也看我半天,最
后她说他没了一只腿,那肇事人也跑了。因她父亲不能工作,还要治病,家里生
活很困难,她毕业后的工作单位效益又很差,她才跑到这南方来。我问你爸知你
在这的工作吗,她摇头,说她每月挣一万块钱但只寄回家一千元,说爸爸若知道
了会杀了她。我就说你其实不合适打这份工,以你的条件,在这里完全可找到更
合适你的工作,何须让爸知道了杀了你。谁知她竟发火了坐起来,说你别给我假
斯文,我就是一个妓女,什么「工作,工作」的。我又把她揽回我的怀抱里,说
你发什么气,我又不是你的情人你的老公,我说的是你的命,你的命你自己啄磨。
你看不起男人却只能赚男人的钱,你只会做爱又不知爱是何物,说你会做爱,笑
话,你只会性交罢了。我看你是刚烈的人,你做学生肯定成绩不比别人差,你真
那么想做妓女,好歹你也做个好妓女。想一想嘛,你以为男人来这都只为性交的
吗?拿人家钱却不想怎么样回报你的客人,那不成了骗子?!算了算了,不说伤
了你的话,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也不容易,只不过你自个要想得开。我从没看
不起干你这一行的女孩,用自己身体挣钱比那些去偷去抢去骗,你更加诚实干净。
只不过你是个好女孩,心里明明看不起妓女,又何必自己贱踏自己。她抬起身凑
到我脸前拿眼盯视我半天,问我你是什么人。然后她竟流下了两颗发着光的眼泪!
她站起来轻声说她走了,我问为何,她说我不同于来这的其他男人,她说她知她
在浪费我时间,她说她知她不配和我就这样在这聊天。我乐了:我竟然有这么伟
大!我就拉她回来,抱她入怀,一边
说你这么走小费就没了。她温顺地卧在我怀里,摸我脖子喉咙,后来,我抬
起她脸,……她竟像一个小姑娘那样满脸通红让人觉得可怜可爱。后来,后来……
我也不清楚为何,我就,我就和她发生了关系,她数度高潮以致令我忘了她是个
妓女。……再后来,在更衣室里,在那个我放香烟的口袋里,我竟翻出了我给过
她的六百元钱!——我记得分手时她收下我这六百元小费,说谢谢,并说想再吻
我一下。我说我近日感冒,她就吻了一下我的喉咙结,轻声说她忘不了今夜。也
许就是那时,她又将钱放回我口袋里了。
…………
她一直静静的依隈着我,轻轻的爱抚我的赤裸的下体,一直听完这个我自感
莫名其妙的「艳遇」。然后问:
「后来呢?」尽管故事已被我省略了大量有可能使她反酸恶心的细节,她的
语音里除了灵气,顽皮女童味道里我辩出还有些许的酸,「不要说你没再找她。」
「几天后我再次去那家桑拿室,可是他们说她不干回老家了。」我瞟了她一
眼,「我只不过是见她退回小费好生奇怪,想见她讨个说法。」
「别说了。」她轻声叹了口气,趴到我脸前,看着我。
然后她亲吻我的眼,我的脖,我的胸,「你冷了我了……我要你抱抱我。」
她幽幽的音和馨馨的味,是我的强烈催情剂。
我再次与她做爱,并体悟出这是她最兴奋最强烈最淋漓尽致的一次。她几乎
是一开始就在高潮之中,随后一波未了一波又起,她身上的青春活力激发了我心
中的热量,我又将这热转为光照耀着她,周而复始……我数也数不清她一共有了
多少次。事后她宁静的直勾勾看着我说:「你把我搞死了。」
那天从下午到深夜,我对她行了五次周公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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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我白天办事,傍晚回到她的城市和她见面,然后第二天一早
到省城「上班」,下班再重新回她那报到。
那是毕生难忘的三天。白天,我们是网络男女,就像过去的两年那样,楸空
互打电话;夜晚见了面,我们又像新婚男女,无休止地作爱。回想起来,也许彼
此的情怀由衷过往早已互相倾诉,而到了网下,除了将那些文字数字信息化为直
接,一切反而显得多余。所以,我们在网上谈的多,叙得详尽,而在网下反而只
是做的多。尽管如此,她还是知道我做进出口生意;知道我抽什么牌子香烟,知
道我从不戴手表,知道了我已婚,有一个儿子,家庭形同维持会,儿子是会长。……
我也知道了她的手袋里有两部手机,其中一部是对我的专线;我知道她无论
计算最简单或最复杂的数字都要翘起五个手指头来点着数;我还知道她爱穿高领
衫的原因:她看上去人不单薄,但她的颈部锁骨很明快,在我看那是性感,她说
前几年她的几个女性长辈一见到她总爱一边抚摸她的锁骨,一边说她是人见人怜
的人儿,可她怕痒,于是一和她们见面她就穿高领衫。后来她发现她的锁骨总成
为别人的视角焦点,因此高领衫或围巾便成了她重要的包装物!
其实无论职业教养如何,她就是一个纯粹的女子。在网上她曾对我说,她不
喜欢逛商场,因为她不会,也懒得讨价还价。那次晚饭后我带她一起到酒店附近
的商场,说是要买点东西送她。她对一条红围巾显然有兴趣,于是我和店家讨价
还价,她也热烈的参与争论,她时而向商家翘起五个手指头计较讲数,时而拉我
手以示走人拉倒,结果我们赢了:挂价280元的货以223元成交。而当我掏
钱付帐的时侯,她像一个小女孩般的快乐无比。她说她没想到逛商店会这么快乐,
讨价还价居然这么好玩,总算明白了为何以前那些个马大哈女友结婚后几乎个个
爱逛店子,精于计较。我那时心里真想问:「你没和你老公逛过街?
可我终于还是没把问题说出口来。
这是她留给我最大疑团的问题。从第一天见面之后,这话题成了禁区,她尽
量徊避,我也小心翼翼。她从不在我酒店房间过夜,「做人不能太贪心。」——
这话她在网上已多次说过。此外她说,她出门公差或旅行总是自带被子,盖酒店
的被子她无法入眠,尽管那是五星级酒店。但实在的说,她有某种尴尬、某种隐
藏,我能感觉的到:那一定是她的伤痛。我不能贸然弄痛了她。所以,——我只
能装模作样,以为自己正和一位有夫之妇在谈情说爱、幽会交欢!
在省城的最后一天,她说我太累了,别回去,她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