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得很紧,动不动就低头看手上的表,然后不耐烦地看着车道,一
边以脚尖拍着地面。
这时候不会有公交车的,到山上的公交车一天只有两班,他要搭上车恐怕还
得再等两小时。
她在心里想着,却不打算出去跟他说,她还没欣赏完毕。
他不知在想什么,一下叹气,一下深呼吸,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的,真有趣!
她看上了瘾,干脆趴在草地上,悠哉地撑着脸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知怎地,
看着他,心情就变得很好。心头有种冲动―她想认识他,想画他。
她向来就是心随意动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怀里的黑心像也知道她的心
意,瞄呜一声就冲出去。
啊!不愧是她的好猫咪。
她开心地靠近他,近看时,他更迷人了,让她心花怒放,手指蠢蠢欲动,想
画他。
她知道他很生气,不过她不怕他,他的眼神告诉她,他不会伤害她,她就是
这么觉得。
或许是作画的关系,她习惯注视一个人的眼神,他的眼神锐利而刚毅,他有
双很好看的眼睛。所以,她一点都不怕他。
和他做爱她也不讨厌,她喜欢听从心里的威觉,她也想碰他,想抱他,既然
不排斥,为什么要拒绝?她喜欢他,不讨厌他,她遵从自己的心,她随兴惯了,
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她要他,所以让他抱她,她觉得这很自然。可是,他却好
像常常生气,每次见他又生闷气,她就觉得奇怪,这男人脾气真的很坏呢!
不过他生气的模样很可爱,像闹着脾气的小男生,让她看了就忍不住在心里
偷笑。她承认,有时她是故意惹他生气的。
「嗯?」手背的搔痒扰醒了他,韩洛宇睁开眼,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安千夏,
见她醒了,俊庞立即笑了。
「什么时候醒的?」他问,身体靠近她,低头将额头贴着她,「嗯……烧退
了,太好了。」他松了口气,俊庞一直挂着浅笑,看着她,一脸温柔。「饿了吗?
要不要吃东西?」
他的温柔让她怔了眸光,几乎痴傻地看着他脸上的笑。
啊……他又对她笑了。
她好喜欢好喜欢他的笑容,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缠着他了,即使他的脸色
再难看,即使他对她的厌恶那么明显,可她却还是厚着脸皮,对他脸上的怒火视
而不见,极力地缠他,除了想画他,他的笑容也好吸引她。她记得当时趴在草丛
后兴致盎然地观察他,他的脸色很难看,嘴里一直嘀咕,她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可是,她看到了―
她看到在生气之余,那张好看的俊庞突然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那像是对重
要的人无可奈何却又珍惜的笑容。
就是那个笑容打动了她。
那笑里的爱和眼里看似生气却又无奈的戚情让她的心口震动,心里涌起一丝
强烈的渴望。
她寂寞了好久好久,身边虽然有关心她的人,可她总觉得少了什么,心头总
是荡着空虚。
直到看到他的笑容,心头升起一抹悸动,她渴望那个笑容,若是那个笑容属
于她,那该有多好?
若是他眼里的柔情是属于她的,那该有多好……若是他是属于她的,那该有
多好……
见安千夏怔怔地望着他,韩洛宇轻轻挑眉。「怎么了?干嘛看着我发呆?烧
坏脑子了啊?」他笑着拨开她额上的发。
「你在笑……」跟在草丛后看到的笑容一样,可却又有点不同,她更喜欢他
现在的笑容。
还有他看她的眼神,除了温柔,又多了点别的东西,让她心头发热,心跳突
然变快了。
她的笑让他失笑,「很奇怪吗?」
嗯!是很怪。「你总是生气。」他从没对她笑过,除了她昏睡前,这是他第
二次对她笑。
「呃……」好像真的是这样,韩洛宇尴尬地摸着鼻子,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谁教妳要惹我生气。」
她哪有?明明是他自己爱生气……
可是,她着迷地盯着他脸上的笑,不想反驳他,怕他又生气,不对她笑了。
啊……她愿意为他的笑容而死。
她的目光太诱人,让他真想用力吻她!韩洛宇眸光泛浓,声音微哑,「干嘛
这样看我?」安千夏看到他眸里的火花,心脏突然狂跳,脸颊也跟着发烫,她垂
下眼,不由得心慌意乱。
「你、你怎么会放这音乐?」他不是不知道这曲子吗?那时在画室,她没错
过他疑惑的神情。
加上后来的相处,她知道他对任何古典音乐都不懂,不对,正确来说,是他
对任何音乐都不熟。
「无聊就放来听了。」韩洛宇随口说着,俊庞闪过一抹不自在,其实他早记
下曲名,也早决定要找来听,不想在她下次又提起时,又露出一副没听过的傻样。
他想要更接近她,想更了解她,只是这音乐像催眠曲,让他听没多久就睡着
了。
「哦!」垂着眸的她没看到他脸上的别扭,盯着自己的手指,她突然不知该
说什么。
听她安静下来,他也跟着安静。宁静中,却好似又弥漫着一丝暧昧。他盯着
她的头顶,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他真想亲她,可不行,她还病着,他怕亲下去又
一发不可收拾。
「咳咳……我煮了粥,我去端上来。」韩洛宇松开安千夏的手,快步走出房
间。
他一离开,安千夏立即捧着发烫的脸,美眸荡漾着,心口坪坪乱跳,可唇瓣
却悄悄勾起。
隐约地,她知道自己的心为何而狂跳,是因为心动,因为他对她扬起的笑容,
因为他看她的眼神……
勾起的唇瓣,不知不觉地,添上了一抹甜……
韩洛宇发现安千夏似乎变了。她常常在以为他没注意时偷偷看他,有时还会
脸红,眉眼间荡漾着动人羞涩。
她一样对他笑,可是笑容却又有着不同,多了女人的娇柔和对情人的甜美,
而看着他的眼神也多了什么。他说不出来,却喜欢她的改变。这样的她,惹得他
动不动就就吻她。她还是一样热情,甜甜地回吻,让两人亲得激情,一个吻不一
会儿就变成燎原大火。
当明了自己动了心的那刻,他就不再在意她的过去,管她以前有几个男人,
反正未来他不会让她有机会再碰别的男人。
就算她现在还没喜欢上他也无所谓,就像福伯说的,凭他的条件,还怕不能
让她心动吗?
再说,目前她身边的男人只有他,照她对他身体的迷恋,他想短期内她不会
变心的。
而她最近的变化,也让他想着,这女人会不会也爱上他了?
想着,他抬起眸,看向在庭院里挖土的安千夏。一抬眼,就看到她呆呆地看
着他。
没想到韩洛宇会突然抬头,安千夏一愣,局促地低下头,用力地挖土,可脸
颊却瞒不过人地泛红起来。韩洛宇忍不住笑了,他优闲地坐在走廊,佣懒地开口。
「安小姐,妳的脸好红。」
「嗯……太阳太大了。」安千夏找了个烂借口。
「哦!」韩洛宇瞄了灰色的天空一眼,现在连一丝阳光都没有,哪来的太阳?
安千夏也知道回得太瞎,她窘得不敢看他,拿着铲子的手挖得更用力。
讨厌,她最近怎么常常看他看到发呆呢?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嘛!谁教他总是
对她笑,看她的眼神那么温柔,让她几乎都快软成泥了。
怎么办……她发现自己好像愈来愈喜欢他了耶!
「妳再挖下去,花都要被妳挖死了。」韩洛宇笑她,目光瞄了腿上的笔电一
眼,随手按了几个按键。
既然不能管公司的事,那他玩股票和基金总行了吧?能打发时间也能赚钱。
一举两得。
不过算了下,他放假也快一个月了,下星期他就能收假回公司了,想到这,
眉头忍不住微蹙。他第一次觉得回公司上班让他困扰,而且台北离这里这么远,
若是带她北上……浓眉皱得更紧,他想到她奇特的个性,还有那奇怪的穿著,一
点也不觉得她适合待在大城市。
嗯……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你怎么皱眉头了?」将被她粗鲁挖开的花种好,安千夏一抬头,就见韩洛
宇皱着眉头。他很久没皱眉了耶!什么事让他烦心吗?
韩洛宇抬头,看见她关心的小脸,眉间立即松开,对她露出一抹笑,「来。」
他朝她勾勾手指。
安千夏眨眼,很乖地起身,走到他面前。
「头低下来。」他笑,眸光跃着性戚火花。
安千夏胸口一荡,娇娇地瞪他一眼,却乖乖地低头,主动将唇贴住他,小小
的舌尖探入唇瓣。
「唔……」韩洛宇将笔电放到一边,伸手抱住纤腰,让她跨坐在身上,火舌
勾住丁香,煽情地吻着她。两人的唇舌热情交缠,身体紧密相贴磨赠,烧起炽热
的火焰,大手从腰际往上,抓揉着饱满胸乳。
她的臀轻扭着,厮磨着男性火热,蓬裙像绽开的花朵盖在他腿上,只着丁字
裤的女性柔软轻易就感受到他的坚硬。
他的灼热让她春心荡漾,私花也随即悸动,她的手从衣襬探入,热情地抚着
火热的胸膛。
韩洛宇轻喘着,这女人的热情真让男人无法招架,可惜这里实在不是亲热的
好地点。
「千夏,等等……」他放开她的唇。
「不要。」她却不让他离开,咬住他的唇,小手往下,解开他的裤子拉炼,
大胆地握住他的火热。
「唔……」韩洛宇轻抽口气,「千……」
「呃咳……」突来的轻咳声尴尬地响起。
韩洛宇一僵,迅速从情欲中回神,抬头只见几乎一半的镇民都站在门口,个
个饶富兴味地盯着他们。该死!
「啊!」安千夏也看到了,她羞窘地红着脸,惊慌地想起身。「别,妳最好
别现在起来。」不然尴尬的就是他了。
安千夏一愣,立即明了他的意思,小脸烫得几乎快着火了,「呃……」
羞得想将脸埋进他怀里,却想到自己刚刚好像看到―
她皱眉,抬头看向门口,美眸立即睁大。「艾格!你怎会在这?」
她突然出口的异国语言让韩洛宇微怔,这个语言好像是……
「嗨!安!好久不见。」一名褐发蓝眼的男人笑着和安千夏打招呼,蓝眼睛
淡淡地扫过韩洛宇。
韩洛宇挑眉,没错过男人扫射过来的敌意,这男人是谁?
第八章
韩洛宇不知道安千夏懂意大利语,而且还说得很流利。他坐在椅上,手指敲
着笔电键盘,耳边听着安千夏和艾格的谈笑声,不是滋味地抬眸。她开心地坐在
那男人身边,小脸漾着笑容,和男人有说有笑的,他不懂义大利语,也不知他们
在聊什么,可是他看得懂那男人看她的眼神,那是在看女人的眼神,他的手甚至
亲昵地摸着她的头发。
韩洛宇危险地瞇眸,有种想把那男人的手砍掉的冲动,可是安千夏却还是笑
着,像是对那男人的亲昵姿态习以为常。
他们是什么关系?
韩洛宇心里不禁浮起一丝怀疑,相处快一个月来,他对安千夏的习惯也算了
解,除非是她喜欢的人,不然她不会让人碰她,她看似天真单纯,可是极认生,
不熟的人她绝对会保持距离。他看得出来,他们之间不像是普通朋友……
抿着薄唇,敲着键盘的力道不由得用力起来,他已经被忽略两个多小时了,
从那男人一出现,安千夏的注意力就不再放在他身上。
看他们谈得高兴,韩洛宇有种自己像是外人的感觉,他无法插进他们之间亲
昵的氛围。
黑眸不禁微沉,他的心不由得烦躁起来。
「阿宇!」安千夏突然叫他的名字,跑到他身边,抱住他的手臂,抬头冲着
他一笑。「我忘了帮你们介绍。」
看着她的笑容,他无法对她生气,只能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艾格。」她用英文向两人介绍,「这是阿宇。阿宇,他是艾格,是我的好
朋友。」
「你好。」韩洛宇朝艾格淡淡一笑。
「嗨!」艾格俊美的脸也跟着笑。「刚刚听安一直在说你的事,看来你很照
顾安,真谢谢你。」
韩洛宇挑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谢谢?谢什么谢?他照顾自己的女人需要
他谢什么?韩洛宇心里不爽,可俊庞仍然噙着淡笑,他低头看向安千夏,眉尖轻
扬,手臂亲昵地环住她的腰。「怎么?妳刚刚跟艾格在聊我吗?」
安千夏小脸微红,他的注视让她心口发烫,「因为艾格在问你的事嘛!」
「哦?」她的脸红让韩洛宇唇畔的笑容更深,拇指轻画着嫩颊,黑眸淡淡瞄
向艾格。「放心,我很疼千夏,而且这些天只有她气我的份,我哪敢欺负她,是
不?」最后一句话他是对安千夏说的。
哼,宣示主权,谁不会?
「我哪有,明明是你自己爱生气……」安千夏咕哝,小手自然地抓住他的手,
玩着他的手指。
她对他的态度让他柔了眸色,韩洛宇瞄了艾格一眼,看到艾格脸上闪过的恼
怒,心头掠过一抹得意。
怯,他在商场混那么多年,这家伙想跟他耍心机,他会输他吗?
「对了,我没想到妳懂意大利话。」就连英文也很流利,这出乎他的意料,
她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嗯,我在意大利待过一段时间。」安千夏笑着开
口。
艾格立即插话,「是呀,那时都是我陪在安身边。我和安认识很久了,关系
比亲人还亲,耶?你不知道安待过意大利吗?」他突然一脸惊讶。
「她没提过。」这时韩洛宇才知道其实很多她的事他都不清楚,俊庞不着痕
迹地沉了沉。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提的。」安千夏轻描淡写地带过,她看向艾格。
「倒是艾格你怎么会来找我?」
「想妳不行吗?」艾格对她深情一笑。
「别开玩笑了。」安千夏却不当一回事,「你这个大忙人突然来台湾一定有
事,阿宇,你一定不知道艾格是国际间有名的画家,想求他画幅画还得看他大爷
高不高兴。」
「呵,再怎么有名也比不上妳,安妳……」
「艾格!」安千夏打断他的话,小脸淡淡的,笑着转开话题。「你要在台湾
待多久?」韩洛宇注意到艾格的话,又初次看到她陌生的冷淡表情,浓眉微皱,
心头有着疑惑,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她在隐瞒什么?
「几个月吧!」艾格也不多说,蓝眸看了韩洛宇一眼,「安,这段期间可以
住妳这吧?反正我以前也都住在这。」
以前?住在这?
韩洛宇看着艾格,看到他眸里的挑衅。
「可以呀!」没注意到两个男人之间的火花,安千夏点头。
「那我把我的行李搬出来。」韩洛宇淡淡接话,房子里只有两间房,不过从
他住进来的第二天起,他就睡进她房间了。
「行李?」艾格一愣。
「是呀!」韩洛宇朝他咧出一抹笑。「咦?你不知道我跟千夏住在一起吗?
再说客房我也几乎没在睡。」
看到艾格的脸色微微变了,韩洛宇脸上的笑容更得意了。
哼!死洋鬼子想跟他这个中国人斗,差得远了!
「妳怎么会认识艾格?」韩洛宇双手环胸,侧身倚在浴室门口,不理会安千
夏正在洗澡,挑眉看着浴缸里的她。
他突然闯进来让她一怔,却没有惊慌,垂着眼眸,她低声说道:「他是我爹
地的学生。」
「妳父亲是老师?还是也是画家?」韩洛宇再问。
「他是画家。」安千夏淡淡地道。
「妳和艾格曾交往过吧?」韩洛宇紧盯着她。
她一愣,惊讶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果然!他不是滋味地撇嘴,语气颇酸地问:「妳很喜欢他?」
「是喜欢呀!」她很老实,不觉得这有什么。「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他很疼
我,尤其我爸妈不在后,他更是照顾我,我那时只有他,就很自然地在一起了。」
她的诚实却让他听了一肚子酸,「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分手?」艾格摆明了
对她旧情难忘,看她的眼神尽是男人的占有欲。
安千夏又垂下眸,「因为感觉不对了。」见她又掩眸不看他,韩洛宇缓缓瞇
眸,「妳在意大利住了多久?既然艾格是有名的画家,他没指导妳画画吗?」
他没忘记艾格那句被她打断的话,她有什么秘密不让他知道?
「没有住很久,再说艾格很忙,没什么时间教我……我洗好了。」安千夏低
着头,准备起身。
可一道阴影却盖住她,韩洛宇抬起她的脸,不许她敷衍他。「安千夏,妳在
瞒我什么?」
「没有呀!」她的声音很轻,闪烁的眸光有着慌乱。
韩洛宇低下头,俊庞逼近她。「我发现一提到妳爸妈妳就避重就轻,还有妳
自己的事,妳也从来不提……还是,妳觉得根本不需要告诉我?反正等妳感觉过
了,照样可以把我甩了,是不是?」
「不是这样……」她咬着唇,知道他生气了,她又急又慌的,「我不觉得那
有什么好提的,都过去的事了……」
「可是我想知道。」他定定地看着她,「我想了解妳所有的事,我不喜欢被
当成外人的感觉。」
尤其那个艾格表现得一副知道她所有事的样子,那家伙看他的眼神摆明在嘲
笑他根本就不了解安千夏,因为他对她的事一无所知。
「什么外人?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们笑着谈过去的事,哦……还有莫内、梵谷、米勒,还有妳最喜欢
听什么音乐,原来那首CanonandGigueinD。是妳爸妈的定情曲,
还有什么……哦,对了,妳最爱喝红酒,尤其是LaRomaneeConti
的红酒是妳的最爱。」
而这些,他完全都不知道!
这些全是从艾格口中听到的,晚餐时,他听着他们的谈话,这才发现其实他
一点都不了解她。
「这些又没什么!」安千夏不懂他为什么要在意。「我也不知道你过去的事
呀!我对你的事也是不了……」话,断在他沉下的脸色。
「是呀,妳也不知道我的事。」韩洛宇冷了眸,嘲弄地扯唇。「刚好扯平,
是吧?因为妳不在意,所以才不会想了解我,是吧?」丢下这句话,他放开她,
转身踏出浴室。
「不是这样的!」安千夏从韩洛宇身后抱住他,不让他离开,「你为什么总
是要误解我的话?」
讨厌!她明明就没这意思,他为什么要胡乱解读?
「我知道眼前的你呀!我知道你有起床气,早上一定要喝黑咖啡才会清醒,
还有你喜欢不熟的蛋,比起饭你比较喜欢吃面,你讨厌吃苦瓜和青椒,我每次煮
你都会偷偷挑起来,不只这样,还有红萝卜你也不吃,你真的很挑食……」
愤怒的情绪因她的话慢慢消失,韩洛宇紧抿着唇,听到她最后的话时,唇畔
忍不住扬起。
感觉他似乎不生气了,安千夏也笑了。
「我只要了解现在的你就好了呀!为什么要去在乎过去?」
「我不是在乎过去,我只是觉得妳有事不想让我知道。」他转身面对她,黑
眸直视着她。
「我……」她垂下眼。
知道她还是不想说,韩洛宇轻叹口气,「我不逼妳。」他抬起她的脸,要她
看着他。「可是,我等妳有天告诉我。」
她幽幽地看着他,从他眼中看见他的认真,她知道他有多在意她,心悸动着,
因他的眼神。
她突然抱住他的颈项,抬头吻住他。「宇……我好喜欢你……」
「妳……」她突来的话让他惊愕,她灵巧的舌尖探入他嘴里,热情地挑逗他。
小手急切地扯着他的衣服,雪白娇胴紧贴着他,贝齿轻啃着他的唇,美眸荡
漾着动人心魂的妩媚。
她像个惑人心神的妖姬,而她的话则像道伽锁,轻易就将他锁紧,再也逃不
开。
她吮着他刚毅的下颚,湿热的小嘴含住他滚动的喉结,舌尖轻轻舔过他狂乱
的颈动脉,小舌慢慢往下,嚼咬着他光滑的胸膛。
他粗喘着,兴奋地看着她的动作,乳头被小嘴含住又放开,粉嫩的舌尖轻绕
着圈,美眸挑逗地娣他一眼。腹下早已滚烫,绷紧裤档,她跪在他身前,解开他
的裤头,小手将裤子往下一拉,昂扬的男性高高挺立在腿间。
热杵早已因欲望而成暗红,青筋隐隐浮现,前端隐隐透着水珠。
她伸舌轻舔过男性前端,以舌尖将灼白的热液含在水里,她的动作缓慢却又
挑逗至极,韩洛宇深吸口气,粗长兴奋地颤动。
他期待地看着她张开小嘴,轻轻含住硕长前端,她以嘴吸吮着,软舌跟着来
回舔着炙铁。
她的嘴好软,小手捧着粗长末端,跟着湿热的小嘴一同爱抚着男性,他忍不
住仰起头,喉间迸出性感的低吟。
热铁在小嘴的吞吐下更是强硬几分,感受着他的悸动,她加快吸吮的动作,
柔软的掌心来回抚弄男性,嘴里的唾液将粗长染得更湿更亮,雪白的下颚也因吞
吐而淌满薄液。韩洛宇再也受不了,他伸手抓住她,将她压在墙上,抬起她的右
腿,劲腰一沉,一举将花径贯穿。
「啊!」安千夏尖声娇吟,不知何时,花蜜早已将花径包覆,湿润得足以让
他进入。
可是他的巨大还是让她拧眉,花壁敏感收缩,彷佛想将他挤出。
她的紧窒几乎使他发狂,窄臀很快退后,却又猛然贯穿,强烈撞击着窄小的
花心。
「嗯啊……」酥麻快意让她放声娇吟,双腿热情地环住他的腰,雪乳跟着他
用力的顶弄甩出诱人的乳波。
「这么大声……妳不怕让艾格听见吗?」韩洛宇邪肆地笑,可撞击却一次比
一次深入,湿热的嘴用力含住一团嫩乳。
「唔嗯……」她咬住手指,努力压下呻吟,可他好坏,舌尖来回吮缠着蕊尖,
甚至啃咬着酥乳下缘。
热杵不断进出着水穴,纠缠出丰腻的花蜜,泽泽水声奏出煽情的乐章,而他
的手更来到花瓣前端,拈住早已肿胀的花珠,跟着抽送恣意搓揉。
冲击的快感让她受不了地张嘴咬住他的肩胛,雪臀扭动着,花肉绵密地吸咬
着他。巨物随着花壁的紧缩愈是硕大,猛烈地摩拿着花壁。
他知道她快到达顶点了。他抬起她的脸,舌尖缠住她的,「再说一次……」
他粗声要求,喘息灼热。
知道他想听什么,她舔着他的舌,狂乱地说着:「嗯……喜欢……喜欢你…
…」
听到想听的话,感受着娇胴的紧绷,窄臀进出得更快,直到最后一击,他才
猛然深入,狠狠释放……
怀里的她像只贪睡的小猫,脸颊赠了赠枕头,小嘴咕哝几声,就又沉沉睡去
了。手指轻抚过安千夏泛红的小脸,韩洛宇不由得笑了,想到昨晚她口中的喜欢,
心就溶了、软了。
真糟糕,他似乎愈来愈喜欢她了。可是呀,他对她却还不是很了解,他以为
懂她了,谁知一下子她又冒出一堆秘密。
她从来不谈自己的事,就算他问,她也是避重就轻地带过,他本来不以为意,
直到艾格出现,他才知道她有很多事他都不知道。
看着艾格得意的眼神,他很不爽,昨晚才会对她生气,可是能气多久呢?他
根本无法对她生太久的气,最后还是只能退让了。
他只能等,等她愿意告诉他。
「妳要让我等多久呢……」
「瞄呜……」黑色肥猫边抓着窗户边瞄瞄叫着。
韩洛宇看了安千夏一眼,见她睡得熟,他才轻轻下床,打开落地窗。
「瞄―」黑猫对他轻叫。
「嘘……别吵。」韩洛宇瞪着肥猫,这只猫三天两头闹失踪,没想到今天却
自动回家了。
「瞄!」黑心蹭着韩洛宇的腿撒娇。
韩洛宇马上退了三步,「肥猫,都叫你别叫了。」
「瞄!」绿色眼睛无辜地盯着他。
他看了床上一眼,怕黑猫吵醒安千夏,「别靠近我。」
「瞄呜……」
「肚子饿了是吧?走吧,我找东西给你吃。」他随便拿件裤子穿上,裸着上
身走出房间。一踏出房门,韩洛宇就遇到艾格。他挑了挑眉。他关上门,径自走
下楼梯,黑猫乖乖跟在他身后。
韩洛宇走进厨房,从冰箱中拿出牛奶,倒了碗牛奶给黑猫,正要泡咖啡时,
却看到艾格面色不善地站在厨房门口。
「有事吗?」
艾格看着韩洛宇肩上的咬痕,俊庞紧绷。韩洛宇也不在意让他看。对,他是
故意的。见艾格不说话,韩洛宇也不想理会他,转身准备煮咖啡。
他自若的主人姿态让艾格不悦地瞇起蓝眸,再也忍不住地开口。「你以为安
是真的喜欢你吗?」
第九章
韩洛宇停下动作,转身看向艾格,眉尖轻扬。「你想说什么?」
「迟早安会对你腻的。」艾格轻视地一笑,高傲地直视他,「因为你一点都
不了解安。」
「所以呢?」韩洛宇也不动怒,低头继续泡咖啡。
他的冷静让艾格更是恼怒,可不一会儿,他就露出笑容。「我是安的第一个
男人,我和安从小就认识,我从小就喜欢她,她也是,你知道安有多爱我吗?她
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我教她的。」
韩洛宇拿着汤匙搅拌咖啡,动作不因艾格的话而停顿,「那又如何?你们分
手了不是吗?」
「这只是暂时的,安迟早会回到我身边,因为我懂她,我了解她,我知道她
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了解她所有的事……」
「你们分手多久了?」韩洛宇淡淡打断艾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黑眸冷漠
地抬起。「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以上?」
看到艾格的表情,韩洛宇淡淡勾唇,「要复合早复合了。」轻轻一句话,他
就掌握了局面。
这洋鬼子想拿这种事打击他?怯!就算他再在意也不会给他看,再说他又没
什么无聊的处女情结,对他是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根本不在意。
他只在乎她喜不喜欢他,爱不爱他,还有,有没有什么事瞒着他,其它的无
聊事他有什么好在意的?
「你……」他的反应出乎艾格预料,他沉不住气地怒瞪他。
韩洛宇轻撇唇瓣,拉了张椅子坐下,「再说,就算你和千夏从小就认识那又
怎样?你只是她的过去式,而她的现在式和未来式都是属于我。」没你这洋鬼子
的份!
「你……」看到韩洛宇自信的模样,艾格脸色极为难看,却又不甘示弱地开
口。「是吗?那你知道安的事情吗?」
他冷笑,昨天的晚餐,他一直和安谈话,也注意着韩洛宇的表情,他知道什
么能赢他。「你能和安聊莫内、梵谷吗?你懂画吗?还有,你知道安喜欢什么东
西、她的兴趣是什么吗?你知道她以前的事吗?你知道她多有才华吗?你知道她
是在意大利被尊崇为『Teodora』的天才画家吗?」
Teodora?
韩洛宇一愣,是他曾听过的那个Teodora吗?
看到他的表情,艾格得意地笑了。「对,安就是Teodora,被国际画
坛称为上帝恩赐的天才画家―Teodora。」
韩洛宇怔着眸光,心里仍震撼着。他知道安千夏爱画画,就算不懂画,他也
觉得她画得很好,有朝一日她一定能在画坛闯出名气;可他怎么也没想过她竟会
是Teodora,他听过这个名字,好几年前,这个名字几乎风靡全球。
全世界都在报导这个天才画家,Teodora的画千金难求,让世界的收
藏家抢着收藏。
她的每一场画展都引起轰动,她的每一幅画都让人想收购,可她却一幅都不
卖。
Teodora极有艺术家的脾气,她不卖画给不懂画的人,只要她高兴,
她甚至一毛钱都不收就将画送人。那时,他听到朋友疯狂讨论这件事时,还曾笑
过这个叫Teodora的画家是白痴,不然就是个不曾吃过苦的好命人,否则
怎会干出这种蠢事?
他嗤之以鼻,对这种没脑子的艺术家没兴趣,怎么也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个
Teodora……
「安的爸爸是个有名的画家,她妈妈是个摄影师,她天生就拥有胜于常人的
美感,她从小就拿着画笔,拿着相机,年纪虽小,可是她是个天才,她不该被埋
没在这里,她的才华该让全世界欣赏,我可以帮她,我可以陪她,可以跟她一起
作画,我可以跟她一起征服画坛,你呢?你能给安这些吗?或者韩先生,你懂画
吗?」
韩洛宇没说话,他只是沉着眸,不发一语。
见他不说话,艾格更得意了,继续说道:「安的个性向来说风是风,说雨是
雨,她任性又善变,上一刻喜欢这个,下一刻又喜欢别的,她只喜欢让她有感觉
的事物,你以为你能让她喜欢多久?」
「这是你的心声吗?」一口喝完冷掉的咖啡,韩洛宇冷冷扬眸,唇瓣嘲讽地
轻扬。「若是,那我真同情你;至于千夏会喜欢我多久,我想这是我的事,你是
个失败者,不代表我也是。」
「谁说我是失败……」
「不然你来找我说这些干什么?」韩洛宇懒得跟他废话,他起身,经过艾格
身边时轻拍他的肩。
「艾格,你的模样太难看了。」说完,他跨步上楼。
艾格恼恨的声音从后方追来。「安是风,没人能抓得住她,你以为你行吗?
你别作梦了,你迟早会被安丢弃的!」
韩洛宇抿着唇,俊庞阴郁,他不想听,可艾格的话却不停传进耳中……该死!
吵死了!
Teodora!意大利语的意思是「上帝的恩赐」。
韩洛宇看着画画的女人,作画时的她,眼神极锐利,小脸褪去了天真,换上
了沉稳和认真。这时的她,不是他认识的安千夏,而是Teodora,那个传
闻中的天才画家。
他在网络上查了关于她的事,才知道她去世的父母皆是艺文界有名的人物,
留下的遗产和保险就是一笔庞大巨款。
而她,从小就引人注目,十五岁时画的一幅画,纯真的鲜艳色调让画坛震惊,
她也从此扬名,被称为「Teodora」
可在她十九岁那年,在她的名气达到顶峰的时候,她却突然消失了,画坛不
再有她的画作,她彻底在画界消失。
有人说Teodora是江郎才尽,也有人说是画到疯狂而自杀,各种传闻
都有,而她已流传到市面上的画作则被叫价上亿,人人竞相收藏。
他看得出她爱画画,他记得她谈着绘画时的眼神狂热而喜悦,她是乐在其中,
真心爱作画。既然如此,为何消失?
而且,为何不告诉他她就是Teodora?这应该就是她一直瞒着的秘密
吧?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Teodora。」韩洛宇突然开口。安千夏手上的画笔顿住,她讶然抬
眸,惊愕地看着他,然后立即明了。「是艾格说的?」
「这就是妳一直不敢开口的事?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韩洛宇真的不懂。
安千夏咬着唇,美眸娣着他。「你也知道Teodora?」她知道他不懂
画,关于任何艺术的事他从不涉足。
「这个名字没听过的人很少吧?」韩洛宇耸肩,没错过她眸里的紧张,他不
禁疑惑。「妳怎么了?」
「没有。」她垂下眸,小手紧握着画笔。
他却没忽略她的苍白,还有,她又避开他的视线,每当她躲开眼神不看他时,
他就知道她在害怕。
她在怕什么?
「我有朋友很爱Teodora的画,他花了一大笔钱好不容易才买到一幅
妳的画,还高兴地开了庆祝宴,邀了一堆人欣赏他买来的画作。」那时他根本不
觉得那有什么好看的,颜色抽象地混合在一起,他一点也看不出来哪里美,还笑
朋友是疯子。
「不过妳为什么要消失?妳不是很爱画画吗?将画展出让人欣赏应该是每个
艺术家的梦想吧,妳怎么放弃了?」韩洛宇笑问,眼神却不带笑意,凌厉地看着
她。
而她,一直低垂着头,随着他的每句话,手心握得更紧。
「妳不想回去画坛吗?只想一直待在这个地方画画吗?妳只画给自己看吗?
应该不是吧!不然妳不会每次谈到画就兴高采烈地分享,妳也想将画出来的画给
别人看……」
「我不想!」安千夏开口,手上的笔几乎被她捏断,她的声音轻颤却坚决。
「我只想这样画就好。」
没有人看也无所谓,她只想单纯地画画。
「为什么?妳这样就满足了吗?既然如此,为何妳和艾格聊画时却一脸兴奋,
妳……」
「别说了!」她慌乱地打断他的话,急忙起身,「我不画了,我累了,想休
息了。」
「Teodora!」
「别这样叫我!」她突然抓狂,激动地朝他吼:「我是安千夏!不要叫我T
eodora!」
「为什么?Teodora不就是妳吗?」他观察她,眸光轻闪,眼前的她
像是惊恐的孩子,慌乱地想抗拒让她害怕的事。
「不是!我不是!」她朝他喊,可喊完却又发现自己似乎太过情绪,她急忙
咬唇,慌张地低下头。
可来不及了,他看到她眼中的恐惧。
「妳在怕什么?」他走向她,伸手抬起她的脸,一碰到她却发现她全身冰冷,
身体也在颤抖。
「妳怎么了?」他惊愕,「千夏,妳在怕什么?」
「我、我……」她颤着唇,摇着头,勉强扯出一抹笑。「没有呀,我很好,
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我想去睡一下……」
他却不让她离开,他不想再让她逃避了,他今天一定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艾格的话该死地影响了他!对他而言,她确实太飘忽,她就像她的画一样,色彩
斑斓,他总是不懂她在想什么。
她像毒花,也像风,吸引他,也让他抓不住,艾格的话刺中他潜藏的担忧,
他是害怕,也许哪天她突然觉得他太单调,就将他丢弃了。
「Teodora这个名字让妳害怕吗?为什么我一提到这名字妳就变成这
样,是……」
「够了!不要一直提Teodora、Teodora、Teodora!」
安千夏受不了地喊着,神情狂乱。「Teodora有这么重要吗?你知道我是
Teodora就觉得我是别人了吗?还是你想去跟你朋友炫耀,说你找到我了?
或者想拿我的画去卖?去展览?因为我是Teodora,就不再是安千夏了?
你看到的只有Teodora!是这个天才画家,而不是平凡无奇的安千夏,就
跟艾格一样……」
她突然噤声,尤其看到他沉下的脸色时,她不禁紧张地看着他。「阿宇,我
不是……」
「跟艾格一样?」他重复她的话,霎时明白她在怕什么了,「妳觉得我跟艾
格一样?还是妳对艾格仍然不能忘怀?」
「不是这样……」她想解释,他却不想听她说。
「我不是艾格,所以妳以上说的每一句话麻烦妳去跟艾格说,而我,也会很
识相。」
「什么意思?」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他却回以冷漠的眼神,他的眼神让她惊恐,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冷淡的眼神
注视她。
「妳该长大了。」留下这句,他跨步离开画室。
「阿宇!」她想追上去,可是他冷漠的背影让她驻足,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气
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啊……」
安千夏喃喃低语,贝齿紧咬着下唇,眼中的泪悄然掉落……
他走了……
安千夏站在房门口,看到属于韩洛宇的东西不见了,她着急地打开衣柜,他
的衣服和行李袋也不见了。他离开了?!
她惊慌地转身,准备去追他,可艾格却挡在门口。
「走开。」她想推开艾格。
「安,他不适合妳。」艾格挡着安千夏,看着她的眼充满浓浓深情。
「安,跟我在一起吧!我一直爱着妳,从来没有忘记妳,跟我一起回意大利
吧!意大利才是属于妳的地方,妳不该一直待在这里,这里不适合妳!安……」
艾格突然抱住她,见她没推开他,不禁心喜,「安,妳爱画画,也有才能,
妳不该放弃的,安,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对,我了解妳,我懂妳,我们可以一起画
画,一起谈莫内、高更,谈任何妳有兴趣的事,安,回来我身边吧!」
他温柔说着,低头轻吻她的脸。
「安,妳还记得我们以前在一起时有多快乐吗?我是第一个吻妳抱妳的人,
我知道妳的一切……安,我们一起回意大利吧!」每说一句艾格就落下一个吻,
直到快要吻住她的唇。
「艾格。」安千夏转头躲开他的吻,伸手推开他,抬头认真地看着他。「我
爱过你,很爱很爱。」曾经,她迷恋过他,崇拜他的才华,失去父母的她,那时
陪她的人是他,她依赖他,自然而然地爱他,她曾以为他是她的一切。
听到她的话,艾格开心地笑了,激动地想抱住她。
安千夏却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怀抱。「可是艾格,你爱我吗?」
「安,我当然爱妳……」
「你爱的是『Teodora,还是安千夏?」她轻声问,眼神却十分幽冷,
「你眼中看到的是Teodora还是安千夏?」
她爱画,她只是单纯地喜欢画画,她从没想过要成名,有人懂她的画,肯看
她的画,她就开心了,高兴了。
她不想要Teodora这个名字,可是她无法选择,她突然被称为天才,
身边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接近她的人也不再因为她是她。
她成了Teodora,安千夏像是被人遗忘了。
十五岁的她,却走进了大人的世界,她承受他们的瞩目,他们的羡慕,他们
的嫉妒。她听到当面称赞她画作的人,却在背后将她批评得一文不值。
她分不清他们的话是真是假,她像是活在虚假腐败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叫她
画,都要她画;可她怕,她不要,她画不出来!
那时,她只有艾格,她想躲进艾格的怀抱,她以为艾格能懂她的,就像爸妈
刚去世时那样,他会温柔地抱她、哄她,当她的避风港。
可是艾格也变了……他看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单纯的爱。
「若我不是Teodora,你还会爱我吗?」
「安,妳在说什么?妳本来就是Teodora……」
「那是因为你看到的只有Teodora。」安千夏淡淡地笑了,「你看到
的不是真正的我。」
没有人看到真正的她,她累了、倦了。
十九岁那年,她逃回从小长大的小镇,刚回来时,她连画笔都拿不起来……
她不敢画。
可是,她想画画,她好想画……温柔的镇民们关怀她,疼爱她,在他们眼中,
她是他们从小就疼爱的小夏,不是Teodora。一年后,她拿起画笔,终于
能画了,而且是快乐地画,开心地画。她不用再戴着面具,不用虚假地笑,心里
却惶惶不安地想着对方的话是真是假。她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所拘束的,
做她最想做的自己。
她可以天真,可以单纯,可以耍点小心机,可以活得自在,可以画她自己想
画的。
「安,妳在说什么……」
「艾格。」她对着他淡淡一笑,「我曾爱过你,可是那已经过去了,现在的
你对我来说只是个朋友,是个哥哥……」
「不!安!我不信!」艾格无法接受,他激动地喊着:「安,这世上没人比
我了解妳……」
「不!你了解的不是我,你了解的是Teodora,而不是安千夏。」而
她,从来只想当自由自在的安千夏。
妳该长大了―
韩洛宇的话在她脑海浮现。她笑了,突然懂了―她不再是十五岁的她,她早
已不是当时的小女孩。
她想着韩洛宇,在心里轻喃着:是呀,她是该长大了……
第十章
「这次的度假村合作就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一切由总经理负责,有任何问
题就由总经理处理,没问题吧?」迟迟没等到回答,韩氏企业总裁挑眉看向儿子。
「总经理?」他加大声音。
「嗯?」韩洛宇回神,看到每个人都看向他,想起现在正在开会,他面不改
色,立即回答。「是,我知道。」
「你知道我把什么交给你负责吗?」韩父有趣地问着儿子。
韩洛宇一脸正经,不因自己方才的失神而尴尬。「最近的度假村合作计划不
是吗?」
「嗯!」韩父点头,环视员工一眼。「没事的话,今天会议就到这里结束,
总经理麻烦你留下来。」等众人都离开会议室,韩父挑眉看向儿子,「儿子,你
度假回来似乎变得怪怪的。」
刚刚开会时他一直分心,常常要他叫好几声才回神,这真是神奇了,这真是
他那个工作狂儿子吗?
「有吗?」韩洛宇淡淡反问,俊庞波澜不兴,一丝情绪都不透露。
可是他愈这样,当老子的就愈觉得可吴,韩父轻敲着桌面,狐疑地看着韩洛
宇。
「连你妈也说你这几天变得很怪,常常心不在焉的,而且自从回来后,就没
看你加班过,这像是我那个把公司当家住的儿子吗?」
「总裁,现在是上班时间,若是要讨论私事请等下班后,没事我先出去了。」
韩洛宇受不了地开口,不想接受无聊的试探。
是,他是心不在焉,谁教他满脑子都想着某个女人。
想到他常常对着公事发呆,不然就是频频失神,完全没办法投入最爱的工作,
因为他的最爱已经换人了。
「钦,公事又不急,反正你回去办公室也只是发呆,有差吗?」他这个精明
能干的总经理最近的不对劲早在公司里传开了。连员工都在谈论了,他这个老板
能不关心吗?连他老婆都在问了,他这个当老子的还能默默不问吗?
「总裁你很闲吗?」韩洛宇没好气地看着父亲。
「是满闲的。」韩父耸肩一笑,「从实招来吧!儿子,你在度假时发生什么
事了?」
韩洛宇不说话,径自翻着手上文件。
「因为女人?」韩父继续问,看到儿子的手微乎其微地顿了一下,哦哦,有
谱了。
「这女人让你心动了?爱上了?还是已经有一段情了?」谈恋爱很好呀!可
是看儿子的样子不像恋爱,倒像……「你该不会被甩了吧?」
「啪!」韩洛宇合上资料。
「真的被甩了?」哦……不会吧?
「总裁!」
「现在是父子谈心时间,你可以叫我爸爸。」他很乐意安慰儿子受伤的心灵。
韩洛宇深吸口气。「爸,你要是很闲,可以去找你老婆喝茶吃饭聊天。」
就是不要来吵他。
「唉,儿子,失恋不算什么,人生嘛,总是有失恋的时候,你以前也交过好
几个女朋友,最后还不是无疾而终……不过那好像都是你甩掉别人哦?啊!没差
啦,反正就当作是报应……」
「爸!」韩洛宇受不了地打断老爸的话,「你……」
门外的敲门声阻断他的话。
秘书轻轻打开门,「总裁、总经理,对不起打扰您们。」
「没关系,有事吗?」韩父换上正经的表情。
「是,总经理,有位小姐找您。」秘书的表情有点奇怪。
小姐?谁呀?
「阿宇!」一抹身影走进会议室,对着韩洛宇娇美一笑。
看到她,韩洛宇惊愕地站起身,「千夏!」
「嗨!」安千夏对他笑。
「妳……」韩洛宇错愕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了。她的长发弄成松发,柔媚
地披散,穿着黑色披肩,一样的黑白交迭蓬裙,裙子只到大腿中间,刚好包住浑
圆俏臀,黑色网袜包裹着修长的双腿,足蹬黑色高跟娃娃鞋。
难怪秘书的脸色很奇怪,她穿得奇特又火辣,看似妩媚又清纯,突兀却又极
适合她。
韩洛宇瞪着超短的蓬裙,「妳就穿这样过来?」她只要稍稍弯个身就能让人
看到裙下风光了。
「是呀!」安千夏不以为有什么不好,「不好看吗?」
「妳……」
「好看!」韩父插话,赞赏地看着安千夏。「小姐,妳的腿很漂亮哦!」
这真的是纯称赞。
「谢谢。」安千夏笑着接受。
「爸,你出去一下。」韩洛宇揉着太阳穴。
「可是我还没认识这位小姐……」
「爸!」韩洛宇瞪着父亲,声音从齿缝中迸出。「我想我比你还需要『认识』
她。」
看儿子真的发火了,韩父也很识相,摸摸鼻子起身,「小姐,有空咱们再聊。」
他挥挥手,很贴心地帮儿子带上门。
哦,对了,还要锁上门。
韩洛宇看着被锁上的门,不禁好气又好笑。相信韩总裁一定也已经通知外面
的人别到会议室打扰,他会不会想太多了?他以为他儿子会在会议室干嘛?
韩洛宇无奈地摇头转身。「妳来找我做……」他突然说不出话来,目光怔怔
地看着她。
她已脱下披风,上身只着一件黑色马甲,高耸的胸部因马甲而更坚挺饱满,
漂亮的乳沟让人想伸手碰触。
她已坐在会议桌上,本就短的蓬裙再往上缩,裙下的蕾丝吊带若隐若现,她
优雅地将双腿交迭,诱人春光一闪而逝。
「艾格回去了。」她轻玩着髦发,美眸勾着他。「我想在他想开前应该不会
再出现了。」
她和艾格已把话谈开,她不可能回到他身边、回去意大利,她喜欢她住的小
镇,不打算离开。
「哦,所以呢?」他问,态度仍然冷淡,可目光却灼热,声音带着些微干哑,
她似有若无的诱惑姿势让他口干舌燥。
「所以就来找你啦!」安千夏獗起小嘴,再往上坐,几乎半躺在桌上,两手
向后撑着桌面,双腿轻轻摇晃。「你不想要我来找你吗?」
他伸手扯开领带,跨步走向她。「妳现在是在诱惑我吗?」他抓住她的腿,
粗鲁地将双腿拉开。
「你现在才知道吗?」她勾着眸,像在怪他后知后觉,抬起小脸,张嘴轻啃
他的喉结。「我每天都梦到你哦!梦到你怎么亲我,怎么摸我,怎么占有我……
你呢?有梦到我吗?」
有!不只在梦里,他每天无时无刻都想着她。他粗鲁地吻住小嘴,大手将马
甲往下扯,两团嫩乳立即脱出包裹,弹跳出丰盈。
他伸手抓住一只凝脂,手指揉弄雪乳,另一手往下探入蓬裙,覆上柔软的女
性私花。
「妳竟然只穿丁字裤!」这女人穿这样就出门,她是想露给谁看?
「你不喜欢吗?」安千夏热情地吻着他的唇,清纯的小脸透着妖冶的诱惑,
小手扯开他的衬衫,爱抚结实的胸膛。
喜欢,他该死地喜欢极了!
不过想到她在路上有可能让色狼看去,就整个很不爽。
他恼怒地拉紧丁字裤,让布料陷进花瓣,再上下扯弄,让布料摩擦着水嫩花
唇,而长指也揉着两片花唇,按压着圆润花核,不一会儿,花蜜就已湿洒,染湿
他的手。
他松开小嘴、张嘴含住嫩乳,吸吮着雪白软嫩,舌尖弹弄着蕊尖,长指也用
力探入花穴。
「啊,」长指一进入,敏感的花肉就收缩着,将他的手指吸得很紧,小手来
到他的裤裆,隔着西装裤爱抚着他的火热。「你这里好烫。」她啃着他的胸膛,
小嘴含住男性乳头,学他以舌尖在乳头上绕着圈,再以牙齿细咬,手心也透过布
料抓握着热杵,不断地挑逗他。
「哦……」这个妖女!他粗喘,长指再探入一根,两指猛然抽插着水穴,搅
出更多花蜜。
酥麻快意从私处弥漫,她抬起臀移动着,不断扭腰,长指进入又退出,甚至
曲起枢弄着细软花肉。
「嗯啊……」媚人娇啼从小嘴逸出,情欲让雪白肌肤泛着瑰红,有如盛开的
妖花。
韩洛宇着迷地看着她,倏然抽出手指,解开裤头,热铁早已蓄势待发地挺立
在两腿之间。
他抵着湿润花户,那灼热的温度让她兴奋颤抖,花蜜沁得更多,花径兴奋地
蠕动。
他抬起雪臀,劲腰一沉,男性猛然挤入水嫩花穴,瞬间充实花径,填满所有
空隙。
「啊……」两人同时逸出一声轻喘,她的紧窒让他发狂,大手扣紧纤腰,他
猛然往上撞击,粗长摩擦着柔软花壁。
他的进出太过猛烈,小手往后抵着桌面,她仰着小脸,贝齿轻咬着唇,痛苦
又舒畅地承受他的狂烈。
两团丰盈跟着他的顶弄而晃动,瑰红乳尖红如果实,他张嘴含住一只蕊尖,
以齿轻扯。
她娇喘着,却也不甘示弱,小手来到两人紧密交合处,握住男性末端,爱抚
他的敏感。
「哦……该死!」他身体兴奋地一颤,差点爆发出来,他咬牙忍住,嘴里的
乳尖被他吸得更紧。
而窄臀也加快撞击的节奏力道,扯着丁字裤的手指猛然抽紧,让布料深深陷
进花缝。
「啊……」他的粗鲁让她感到疼痛的快意,花径却将他吸附得更紧,不放他
离开。
他们谁也不放过谁,极致挑逗纠缠彼此。他松开乳尖,抬头吻住红艳小嘴,
舌尖勾缠着丁香,男性也冲刺得更快速。直到最后一刻,两人身体紧紧交缠,激
情的唾液流淌,而一起到达极致天堂……
喘息渐止,会议室飘着情欲过后的甜腻气息。安千夏无力地轻喘,小脸贴着
汗湿的胸膛,身上的蓬裙早已被掀开,穿着吊带网袜的长腿跨坐在韩洛宇腿上,
他仍然在她体内,他的手也不安分地来回抚着她的大腿。
「妳来找我做什么?」
他的声音仍带着情欲后的瘠痉,整齐的黑发早已凌乱,身上的衬衫半敞开,
皱巴巴的西装裤半褪。
此刻的他,狂野又性感,完全没有让韩氏企业员工又敬又怕的总经理模样。
「你不是想要我来找你?」她娇声道,手指轻画他的胸口。「你在等我来找
你不是吗?」不然他不会丢下那句话就离开。他看透她的恐惧,却知道能帮她走
出来的只有自己,所以他离开,等她想通了,自己主动找他。
「那妳该跟我说什么?」韩洛宇低眸看她,唇畔隐隐勾起,对她懂他、来找
他感到彻底的愉悦,连日来的焦躁一扫而空。
「我不喜欢当Teodora,当Teodora的时候,我分不清接近我
的人是真的对我好,还是别有意图,我总想着,若我不是Teodora,还会
有人喜欢我吗?」
安千夏轻轻说出自己的恐惧。
「艾格就是这样,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眼中的我不再是他认识的安千夏,
而是Teodora,我威觉不到他对我的爱,只有对Teodora的偏执,
他看到的只有我的才华,而不是我。」
「嗯哼。」韩洛宇轻哼一声,对她曾把他想成跟艾格一样,还是感到很不爽。
听出他声音里的不悦,安千夏怯怯抬眸,小声开口,「我不是把你想成艾格,
我、我只是怕嘛,知道我是Teodora后,我怕你对我的态度也变了,所以
我才不敢说。」韩洛宇懒懒挑眉,俊庞有着不悦。「小姐,妳觉得妳画的那些鬼
东西我看得懂吗?」
就算她是Teodora又如何?他又不懂艺术,就算她再天才、再有才华,
她作画的时间都够他自己赚入上千万了。
「我……」安千夏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相处的那些日子,她很清楚他多没艺
术细胞。
「总而言之,妳就是对我没信心。」韩洛宇冷哼。
「不是这样的!」安千夏着急又紧张地看着他。「要是对你没信心我就不会
来找你了,只是以前的事让我一直很害怕……」
见她不知所措的模样,韩洛宇也心软了,她呀,成名的时候只是个小女孩,
却踏进大人肮脏的世界,就算逃开了,以前曾有过的恐惧却一直藏在她心里,让
她忘不了也踏不出。
「现在呢?不怕了?」
「还是怕……」她笑得羞涩,可是看着他的眼眸却满是信任。「可是有你陪
我。」
「可我不懂莫内、高更,什么印象抽象画,还有贝多芬、莫扎特……」剩下
的话,被她的吻堵住。
她伸手环住他的颈项,像个小女孩般对他娇柔说道:「没关系,只要你懂我
就好。」
看到他对她露出笑容,她的心随之悸动。
她想起初次看到他时,就是这个笑容让她心动……
让她,爱上了他……
尾声
Teodora开画展了!这个消息轰动了国际画坛,而且,Teodor
a的画展竟然在台湾一个偏僻小镇展出。他们不敢相信,消失多年的Teodo
ra竟然又出现了,而且还出现在偏远小岛上。
闻名而来的画家、评论家、崇拜者……一夕之间几乎全挤到台湾来,台湾的
艺文记者也忙了起来,几乎全世界的人都涌进桃花小镇。
Teodora的画,被尊崇为「上帝的恩赐」之名的人就是有这个魔力,
她的画让全世界疯狂。
「Imperfect」―似黄金又似日光的奇异色彩,在白色的墙上狂野
地告知这次的展览主题。五十几幅的画,有的纯是色彩,蓝黑白绿,像火花似地
缤纷交织,似想穿透人的眼睛;有的颜色单调,死灰的深沉,彷如世界末日。
有的抽象,有的写实;有单纯风景画,也有像小孩子调皮画过的纯真色彩;
而最多的,是人物画,画中的主角只有一个。
那是一个男人,有沉思的,有生气的,有温柔笑容的……也有半裸的画作,
笔触极柔美,每一笔一画都看得出来画者对男人的深情。
而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中间那幅几乎占了整个墙壁的画作。
画中的男人躺在床上,白色被单仅盖住他的臀,背脊的线条充满着力与美,
窗外的日光洒在他身上,而男人半睁着惺忪睡眼,看着前方,漂亮的唇微微勾起
一抹笑。
那笑容,让人看了心口坪然。
画框下写着一行字―
Fortheimperfectinsideperfect .just
becauseof1amtheonlyoneinyoureye .
(不完美中的完美,只为你的眼中那专属于我的唯一)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