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平均值女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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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晚上十一点。如果是平常的话,这时候我早就上床睡觉了。
我不太喜欢熬夜,隔天精神会很差,会写出一堆有bug的程式,
而且不知道为什麼,看著天亮前的台北,
会给我一种很沧桑很寂寞的感觉,所以我不喜欢目睹那一刻的光景。
今天有点不一样,我想喝酒,一个人喝,但是不想一个人在家喝。
办公室恋情有时候还真麻烦,明明是女朋友劈腿,可是离职的却是我,
只因为我不想在那个环境裡面对她、面对她故作可怜的姿态,
以及面对同事们的各种耳语。
分手、离职、再就职,前前后后折磨了几个月,够我受的。
但今天不一样。
下星期一就要到新公司报到,总算能脱离过去,重新开始了。
该高兴的,可是我还是觉得心裡有点空,
想喝酒,但不能喝醉,因为没人能送我回家。
夜店是一个有趣的地方,在这裡的人似乎都在大把大把地挥霍自己的青春,
他们得到了快乐,却把所有的孤独和寂寞留在店裡,越积越多。
对我来说,夜店永远是一个寂寞的地方,
儘管很吵很暗空气很差,偶尔还有来搭訕的男男女女,
可是如果想一个人静静,还是可以的。
我坐在吧台角落,喝著今晚的第二瓶海尼根。
「一个人?」我循著声音找去,一个女人手裡拿了两杯酒站在离我不远处,
身上穿著淡紫色七分袖衬衫和同色系及膝A字裙,半长髮已显散乱。
怎麼看都不像是习惯混夜店的人。
「是啊。」我好奇地打量著她,她看来已有醉意。
「陪我喝。」她把一杯酒放在吧台上,很帅气地对我摇摇她手上的另一个杯子。
看看吧台上的酒,「莫斯科骡子?」我不由得皱起眉,
她看起来不是酒量多好的人,怎麼喝这种酒?我看她连喝曼哈顿都有问题!
「妳醉了。」我不是很想理她。
「一句话,喝不喝?」她很不耐烦地喳呼著。
或许是她的装扮明显和这裡的气氛不搭轧,
或许是我看出她脸上除了醉意,还有一些寂寞的味道……
我一言不发接过那杯莫斯科骡子,
这是她找上我的原因吗?两隻有著相同气味的落单野兽?
有人愿意陪她喝酒,她倒是很高兴,大声说著:「一、二、三!」
两个人一饮而尽。
一隻骡子下肚,我顿时觉得整个胃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果然有点过头了。」我想。
看看那个女人,原本就有点醉的她,这时候更是摇摇晃晃。
怕她跌倒,我伸手扶住她,让她坐下。
「陪我。」她真醉了,说话像个小女生一样任性。
「妳该回去了。」我不想招惹麻烦。
「陪我!」她伸手抓住我,一个不稳就扑到我身上来。
「妳住哪裡?我送妳回去!」
一股气冒上来,怎麼搞的啊,哪来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一把捞过她的手,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走出pub,
「喂,妳住哪裡啊?」我忙著把她塞进我的车裡,她却只是嘻嘻嘻地傻笑,
问半天也问不出个鬼来,又不好随便翻人家的皮包,
只好一边祈祷不要被警察伯伯临检到,一边狂飆回家。
我可以不管她的,可以任她醉卧在pub裡,
任凭某某某把她带走,或是等酒保叫醒她;
但或许是那种寂寞的味道太相近也太熟悉,
我无法丢下她不管,虽然我把她带出来之后就埋怨起自己的多事了……
扶著她上楼,她身上全是伏特加的味道,闻得我都快要醉了。
想赶快把她丢在床上闪人的,她却在进门后用力把我推到墙上,
开始疯狂地吻著我。
她是个擅长接吻的女人,湿滑的舌头灵活得像蛇,在我口中不断进进出出的,
手还不安份地在我胸前乱摸,我整个人被她吻得茫酥酥,下半身也开始有了反应。
她似乎察觉我的变化,很挑逗地用舌尖舔舐著我的耳垂和嘴角,
一边还不忘媚惑地说:「陪我……」
「妳不要这样!」我想推开她,可是身体实在使不上力,
原来男人也是会被女人霸王硬上弓的。
她跪在地板上,身手俐落地解开我的裤头,掏出我开始勃起的阴茎,
先是用手套弄,等到它硬了,居然伸出舌头去舔它!
从根部到前端,她丝毫不漏地舔过之后,才把阴茎放入口中吸吮。
我怎麼可能受得了这种刺激,双手按著她的头,
任凭我的分身在她口中,随著她舌头的移动,
我觉得越来越兴奋,心跳和呼吸也开始不规律起来。
「啊……」我轻轻地低吼著,她套弄的速度也渐渐加快,
才觉得自己就要射了,想把阴茎从她口中抽出,
她却没有放开的意思,我只好就这麼射在她嘴裡.
精液从她嘴角溢出来,她轻轻用手擦掉;
迷濛的眼睛看著我,像是盯牢好不容易到手的猎物,
她动手脱掉我的上衣,也把自己的上衣脱掉,连胸罩也一併除去,
一对雪白浑圆的美乳就袒露在我面前,才刚射过的阴茎又开始硬起来。
她拉起我的手放在一隻乳房上,她的另一隻手则直接往我身下摸去,
已经脱得差不多的她贴近我,口中说的还是那两个字:
「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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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她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既然这是她要的结果,那我也没有什麼好顾虑的。
我粗鲁地吻著她,一隻手环著她的腰,另一隻手用力揉捏著她的乳房,
以前对待女朋友都没有这麼粗暴过。
她很敏感,我的手指在她的乳尖周围轻轻画圈圈,
她胸前的蓓蕾一下子就挺立起来;
大概是觉得有快感了吧,她的表情变得更诱人,
不停扭动著身子,像是在向我求欢。
除掉她的短裙和内裤,把她的一隻脚抬高环著我的腰,
手指渐渐下移,直接寻到她的阴核,
指尖在阴核上施力,或轻或重,或慢或快,爱液便从蜜穴裡汨汨流出,
她的口中也发出了好听的呻吟:「啊……嗯……嗯哼……」
虽然被我弄得欲仙欲死,但她的手仍然不忘在我阴茎上套弄著;
趁其不备,将一根指头刺进她阴道裡开始抽插……
「啊!」她尖叫出声,双手攀上我的肩,
随著我手指的动作,她的腰肢也不自主地摆动著,
她的身体一摆动,那一对美丽的双乳也跟著上下晃动著,
我下身的慾望越来越膨胀,再忍一忍吧,
我喜欢看女人在前戏时那种浑然忘我的表情。
「爽吗?」我在她耳边吐气,「喜欢吗?」
「嗯……」看得出来她正在情慾的浪潮裡沉浮著。
她根本溼得一塌糊涂。
我把勃起得疼痛的阴茎前端对準她的阴道口,
只让前端进入,轻轻地磨擦著她的小穴,
她的身子扭动得更厉害,「快……」她急促地喘著气,要我进入。
「说「我要」!」此刻的我跟个坏人没两样。
「我要……我要……快进来……我要!」听到「指令」的她毫不犹豫,
让我不得不怀疑我是不是捡了个AV女优回家。
我腰桿一挺,阴茎立刻没入她体内,
她真是等不及了,不待我抽动,她的腰就自己先动了起来,
不过这种姿势我很难施力,我一边插著她,一边把她抱起让她躺在餐桌上,
她的两隻脚悬空著,我抓著她的两隻脚开始用力抽插。
「啊……啊……嗯……喔……啊啊……不要停……不要停……」
她非常投入地叫著床,要不她就是个喜欢而且惯於做爱的女人,
要不……她就真的是个AV女优。
「啊啊……不行了啦……好深……啊……不行了……要高潮了啦……」
她的声音开始变得像哭叫,不过我知道她不是不舒服,而是超舒服。
抽送了一会儿,我在她体内感觉她的高潮,不久,我也高潮了,
在射精前拔出阴茎,还来不及朝别的方向「发射」,
就全射在她胸前了……这……不就跟A片一模一样吗?
高潮过后的她无力地瘫在餐桌上,而我似乎因著慾望的发洩稍稍清醒了些:
「我在干什麼啊!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就上了她?」
我累了,一方面是身体的疲倦,
一方面是刚刚精神太过紧绷,一放鬆就会觉得累。
但总不能这样把她丢在那裡吧!
把不知道是累还是醉的她抱进浴室清洗,
坐在浴缸边缘,让她背对著坐在我身上,我拿起沐浴乳轻轻为她搓洗。
「哼!算妳赚到,不但有个旷男陪妳嘿咻,还帮妳洗澡!」
看著还昏沉沉的她,我心裡忍不住要抱怨两句。
不过这个姿势实在很危险,
她的股沟磨蹭著我的阴茎,而我的手为了清洗在她的胸前和私处游移,
一不小心可能又要大战三百回合。
水柱冲洗到她下体时,她轻轻动了一下腰,
这一动,我的小弟弟也跟著不安分,
(喂!兄弟,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一夜七次郎啊!)
一个小小动作引起的连锁反应就是她又溼了,我又硬了。
她又开始想要,难耐地扭动著身体,
我轻咬住她的耳垂,一手爱抚她的玉乳,
一手在她身下揉捏,感觉她的爱液氾滥成灾,
我站起来,让她稍微前倾,
这次我没有问她要不要,从背后就直接进入她体内。
「啊!」她或是没有想到我突然的动作,
表情和身体明显地僵直了一下,
我扶著她的腰,抽插的速度比刚刚更快更猛,
大概是每次都有顶到花心,她的表情比刚刚更淫荡了,
「啊……啊……不要……啊……」她的声音在浴室裡迴响,那回音更是催情,
她的身体被氤氳的水气包围,全身都是漂亮的粉红色。
她的手似乎想扶著什麼东西,但却无处可放,
只好揉著自己的双乳,不过这也只是让她更快高潮罢了。
在浴室做爱的好处是冲洗方便,
做完今天的第二次之后,我快速地把我们两个全身上下冲洗乾净,
我是绝对不要再来第三次了,开什麼玩笑,我可不想不到三十岁就精尽人亡。
动手把她的衣服穿回去,让她躺在床上,
我静静地看著她,素净的脸庞怎麼看也看不出来会有如此激情的演出,
熟睡著的她周身仍散发出一种寂寞的味道,
那种寂寞比我更深,深到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原来是寂寞的。
把地板清理乾净,我拎著一件毯子窝进沙发,
还来不及多想些什麼就沉沉睡去。
隔天醒来时已经近中午,我起身呆坐了一会儿,
发现茶几上多了一张纸条,是她写的。
「很抱歉给你添了麻烦。」
把纸条翻过来又翻过去,就这样?
十二个小时前我捡回家的AV女优就这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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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是一夜情吧!
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偶然在pub遇见了,
在酒精的催化之下有了肉体关係,
如此而已,在这个城市裡并不是什麼稀奇得不得了的事。
但我仍然记得,寂寞彷彿从她身上的毛细孔中逸出的感觉。
平静地度过了週末,
星期一早上,我到新公司正式述职,
一个只知道我的工作经歷,对我的人生过往却一无所知的地方。
「我跟各位介绍我们的新同事,张毓寧,
在之前的公司也是担任Programmer,希望大家相处愉快。」
工程部的经理朗声把我介绍给同事们。
「大家好,我是张毓寧,弓长张,钟灵毓秀的毓,安寧的寧,
名字虽然有点像女生,不过我保证是百分之百的男人。」
这是我每次自我介绍时惯用的语句,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样的介绍词不但可以让大家容易记住我,
而且有助於气氛的缓和。
经理带著我一一造访同事们的座位,和大家握手致意,
工程部人虽然不多,只有十来个,但这麼一路寒暄下来还是有点累。
最后终於回到我的位子上,经理「钦点」了我隔壁的「高瘦男」同事,
要他帮我熟悉环境和工作内容。
「我叫林伟诚,叫我伟诚就好;有什麼问题问我就可以了,不要客气。」
伟诚伸出手来,握手的力道和他的外表一样阳光热情。
伟诚一整个早上都在带我了解工作内容,
包括目前在进行的Case和Programmer要负责的部分等等,
虽然写程式的工具和语言都差不多,
但不同的Case所要使用的程式复杂度不一样,
而且程式并不是写好就好,必须经过反覆的测试才能确定是否能交货。
一下子就到中午,肚子老早就饿得我头发昏,
伟诚拍拍我的肩:「吃饭先吧!下午我带你到公司其他部门去看看。」
在公司附近的麵店解决午餐,两个人聊的不外乎是我以前工作的情况。
我这个人是比较谨慎的那种,讲难听一点是心机重;
面对一个初识的人,我不习惯透露太多有关於自己的事,
於是当伟诚问我为何离职时,我只轻描淡写地说:「上面的人太猪头了。」
伟诚就不一样,阳光得不得了,笑起来彷彿嘴角会闪耀著光芒的那种,
说话和思考都是直来直往的,
「所以我只能乖乖坐在电脑前面写程式,如果是其他工作啊,」
伟诚摇摇头,「大概不到三天就被炒魷鱼。」说著说著又笑起来。
我看著他苦笑,他这种个性的确是容易吃亏的,
但至少我不用担心我隔壁有人会扯我后腿。
下午的工作时间才开始,伟诚就拉著我要到其他楼层去。
「唉哟!工程部又没多少女生,而且一个比一个不像女人!」他哀怨地说。
我被他逗笑,「你当心被女同事听到!」
「唉呀,她们早就听到耳朵长茧了啦!」伟诚摊摊手,一付无可奈何的表情。
一边走著,一边听著伟诚向我介绍其他楼层的其他部门,
他还不忘提醒我哪一楼的哪一个单位有年轻的正妹;
我看他不是来介绍公司概况的,根本是存心打混不想工作,
「被你发现囉?」他搔搔头,「写程式是会累的嘛!」
回到座位上,我想起早上和大家见面时,有一个位子是空的,
我开口问伟诚:「今天有同事请假是不是?」
「喔,对啊!我刚刚不是说工程部的女生一个比一个还惨吗?
不过啊,可有一个例外……」他朝那个空位努努嘴,
「那是杜蕾的位子,杜甫的杜,蓓蕾的蕾,是个大美女兼大好人喔!
而且能力超强,别人抓不到的bug她都有办法抓出来!」
伟诚眼裡露出崇拜的眼神,我不怀好意地亏他:「干嘛?哈人家啊!」
「你在开什麼玩笑?」伟诚连忙否认:
「我是有女朋友的人哎!而且这个杜蕾虽然是个大好人,不过仅限於一般状况;
要是想把她啊,嘖嘖……她马上就会变成一座冰山!」
「这麼骄傲啊!」听著伟诚的描述,我不禁皱起眉;
我不喜欢这种人,好像自己多了不起似的……才分手的前女友就是这样,
但过去我却认为这是一种女儿娇态,是可爱的,
直到她劈腿被我抓到,亲口承认,我才了解我只不过是美化了她的缺点罢了。
「你误会了啦!我说的「冰山」不是那种摆在外头的骄傲啦,
她只是不愿意发生办公室恋情啦!而且人家也有个男朋友在美国呢!
哪看得上我们这些台客?」伟诚看我误会,忙著解释。
「喔。」我看著杜蕾的座位,好奇地猜想著她的模样:
长髮飘逸、腰不盈掬?眉如黛、唇如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或者……她根本是个像王熙凤一样的辛辣角色?
第二天早上到公司的时候,伟诚已经埋首在电脑前面,
「哇!这麼认真啊!」我开玩笑地酸他一句。
「去!认真你个大头啦!」伟诚把电脑萤幕转向我。
「新接龙?」我差点昏倒。
「喂,不要瞧不起新接龙好不好?我脑袋打结的时候可都是靠它呢!」
伟诚白我一眼,满脸不屑。
我坐下来开始啃我的火腿蛋三明治和冰红茶,
这几乎已成为我早餐的固定菜色,
一个人住之后就养成了这习惯;
早餐店一大堆,有好吃的有难吃的,还有难吃得要死的,
但火腿蛋三明治的味道通常都不会差太多。
「喂,杜蕾来了!」伟诚小声叫著,
我抬起头,却只看到她坐下的背影。
「走,我带你去跟她打招呼!」
伟诚不管我的三明治还没吃完,逕自走向杜蕾。
我看见他跟杜蕾说了些什麼,连忙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裡,
才站起来要走过去时,杜蕾站起来回头看著我这边,
她的表情瞬间凝结,脸色发白,而我差点被那口三明治给噎死──
是她!那夜我捡回家的AV女优!
那夜淫靡而放纵的情景一下全浮现在脑海;
现在的她,半长髮整齐地束在脑后,一样穿著衬衫和及膝裙,
完全无法想像她是会在pub找陌生人喝酒的人,
更无法想像她在我身下尽情享受性爱的模样。
我故作镇定走向她,神经大条的伟诚似乎没有看出我和杜蕾的表情都很奇怪,
「毓寧,这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杜蕾,」然后他接著对杜蕾说:
「杜蕾,这是我们昨天新来的同事,张毓寧。」
我伸出手,「妳好,我是张毓寧,弓长张,钟灵毓秀的毓,安寧的寧。」
杜蕾明显迟疑了一下,嘴角僵硬地笑著,却还是伸出手来;
两个人浅浅地握了手,又各自回到座位上,
在我坐下之前,刻意看了杜蕾一眼,
她还看著我这边,似乎忘记要坐下,而脸色,还是跟纸一样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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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没有很在意杜蕾的事,
应该说,我不太在意她清醒时的样子。
人是很虚假的,我并不是说每个人都刻意製造一个假象来面对这个世界,
不过不可否认的,一旦有了「我正在面对世界」的这种意识后,
我们就再也无法以原原本本的自我来面对别人了,
人人皆如此,只是程度上的差异罢了。
像我,偽装的程度可能就多一点;像伟诚,可能就少一点。
至於杜蕾,因为还没有见识到她戴起面具的样子,所以,不知道;
但对於她不清醒时所发出的寂寞讯息,我必须说,印象很深。
前女友劈腿长达一年,后来被我抓到,劈腿的对象明显不如我,
女友哭得梨花带雨,却完全没有想復合的打算,
失望之餘,我气急败坏地质问她怎麼能背叛我,
她的眼神凝望著远方,用著很受伤的口吻:
「我太寂寞了。」
「妳寂寞?」我完全不能理解,「我们天天都在一起,妳居然说妳寂寞?」
「我一开始不是那麼容易寂寞的人,可是和你在一起之后,
才发现你的寂寞根本就是个黑洞,会把我的一切全部吸个精光什麼都不剩;
我曾经很努力地想填补你的寂寞,可是我根本办不到……」
我愣住了。和她交往两年多以来,
这是我第一次听她说出对我的观感,
也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她其实是个有自我主张的人。
分手分定了,但我还是做足了面子给她;
绝口不提分手的原因、自动递辞呈、拒绝任何的挽留。
在离开先前的环境之后,一切却彷彿眼前的鳞片掉落般清楚起来:
我是个溺水的人,想活命的话就非得抓住什麼不可,
而「女朋友」就是我的浮木,这个「女朋友个杜小姐喔……就……爱睏药吃太多了啦!」
「什麼?」脑子裡一片空白。到底怎麼回事?是自杀吗?还是不小心吃太多了?
跟房东问了杜蕾所在的医院,掛掉电话、关掉电脑,急忙收拾东西,
跟经理拿了张假条,经理刚刚听到我的鬼吼鬼叫,问我发生了什麼事。
「经理对不起!我阿妈过世了,我现在要回家一趟!」
唉呀,阿妈对不起啊!妳的不肖孙子是不得已的,
只好请妳从坟墓裡爬起来再死一遍啦!
「喔,那真是……」经理体贴地说著,「快回去吧!公司的事就不要担心了。」
坐上小黄一路衝到医院急诊室,问了柜台杜蕾的位置,
拐过一个转角,连走带跑衝进去──
杜蕾安详地睡在病床上,手臂上吊著点滴,
床边坐著一位微胖的中年妇人,想必是刚刚打电话的房东太太吧。
房东太太察觉身后有人,转过头来就看到我站在门口。
「张先生喔?」她走近我,把手指放在唇上,
示意我不要太大声,做了个手势要我出去再说。
「怎麼回事?」我真急了,才到走廊就忍不住开口。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啦,」房东太太看著我,
「就我跟她有说好礼拜天晚上要去收房租啦,
昨天要去找她之前我就打了电话给她啊,很奇怪吶,
电话响很久才接起来啊,可是没人说话哎,
然后我就听到好像什麼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啊我就叫杜小姐的名字啊,可是她也没有回答啊!」
房东嚥了口口水,继续说著:
「其实喔……因为我家裡之前有人也是吃爱睏药差点没命,
所以我比较警觉一点啦,我想想不太对劲,就跑去找她啦,
啊按电铃都没人应,还好我有带那边的钥匙,
一开门就看到她倒在地上啦,我才赶快打119把她送过来啦!
医生说发现得早,没关係啦,洗个胃就没事了。
啊早上杜小姐有醒过来一下下啦,我就问她有没有要通知谁啊,
她就说你的名字啊,我就看她的手机,才找到你的电话咩!」
我心头一阵纠结,「如果是我害的……」我自责著。
「房东太太,真的谢谢妳,谢谢妳救她一命。」我激动得差点要跪下磕头。
「唉哟,没什麼啦!」房东挥挥手,露出很温暖的笑容:
「杜小姐跟我租了好几年的房子,就跟我自己的女儿一样啦!
照顾她是应该的啦!话又说回来,如果她真的怎麼了,
站在我这个房东的立场,我这个房子以后不是都租不出去了?是不是?」
「那医药费……」我掏出皮夹。
「唉哟,三八啊!不是就跟你说杜小姐跟我的女儿一样吗?
女儿看医生,妈妈出钱是应该的啦,不要客气不要客气!」
房东太太按住我掏钱的手,很阿莎力地说著。
「谢谢,谢谢。」我除了谢谢,也想不到其他的话好说。
「我是不知道你跟她什麼关係啦,」房东太太嘆了一口气,
「可是她这种时候会想通知你喔,就表示你对她很重要啦,
啊有什麼事好好说,不要这样动不动寻死寻活的……很不好吶!」
「我知道,谢谢妳。」我点点头。
「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回去了。记得啊,有事好好讲吶!」
房东太太说完,转身离开急诊室。
我回到床边,杜蕾躺在病床上,脸色仍苍白著,
我心疼地看著她,再次回忆起我们第一次在楼顶见面的情形。
「如果没有好好地看著她,她也许会就这麼消失也说不定……」我自言自语著。
杜蕾,妳可不可以给我一些答案,别净给我问不完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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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蕾终於醒来,或许是还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双眼四处张望著,左看看右看看,终於把焦点定在我身上。
「毓寧……」她轻声喊著我名字。
「我在。」我握住她的手,「感觉怎麼样?」
「这裡是哪裡?」
「医院。」
「我……好像睡了很久喔!」杜蕾挣扎著要起身,我连忙扶著她坐好。
「嗯。」我点点头。
杜蕾花了一些时间整理了自己的思绪,这才好像想起自己为什麼在这裡,
她看著我,情绪激动起来,眼底渐渐盈满了泪。
「我……」
「没关係,不用怕,没事了。」我抱著她,好言安抚。
「是房东太太觉得妳不太对劲,赶快把妳送到医院来的,
早上她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妳出事了。
不过没关係,妳平安就好,没事了,没事了。」
其实比较需要安慰的是我吧!
早上接到电话的时候,连魂都快要被吓飞,
一心只想赶快到医院来,不但阿妈被我挖起来重死一遍,
也忘了自己开车来,还白白花了坐小黄的钱,
嘴巴得闭得紧紧的,否则心臟真的有可能直接从嘴巴跳出来。
看到杜蕾平安无事,心上那块大石才真的放下。
现在我比较担心的,是晚上睡觉万一梦到阿妈怎麼办……
「对不起!对不起……」杜蕾的头枕在我肩上,
不停地哭泣著,嘴裡不停重复著「对不起」三个字。
「好了好了……没事。」我的大小姐,别哭了,妳一哭我也很想哭哎!
我放开杜蕾,拿出面纸擦乾她脸上的泪水,
「妳现在觉得怎麼样?医生说只要妳自己觉得没事,就可以回家了。」
「我……」杜蕾的声音还是有气无力的。
「没关係,不要勉强,妳只要顾好妳自己就行了,其他的都不要管。」
我不再要求她什麼,与其要尝到失去她的痛苦,
不如像现在这样,能好好地守在她身边,对我来说就已足够;
至於我想知道的那些事,现在对我已没有任何意义,
除非杜蕾自己想说,否则对我就一点意义也没有。
虽然我还是想知道,为什麼她非得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我想回家,」杜蕾摇摇头,「我很累,可是我想回家。」
「那就回去吧。」我拿起她的鞋子帮她穿上,扶著她缓缓离开医院。
回到她家,才发现我们两个身上都没有钥匙;
我当然是不会有的,被抬上救护车的杜蕾自然也不会有,
只好拨了电话给房东太太,请她跑一趟。
我让杜蕾坐在路边停放的机车上休息,
她的头就靠在我的胸前,我必须好好地抱著她,
要不然她可能没两下就会摔下来。
看著她闭上眼睛假寐,我的手轻轻顺著她的髮,
现在除了让她好好休息之外,我什麼都没办法想。
可是……「妳到底要教我怎麼办呢?」我无声地发问,
想见我、想见我、想见我,她总是说得那麼理直气壮,
然而在她心底,我却「只不过」是个好朋友,
「忘了他吧!」多少次我想这样对她说,
但现实状况……又有太多的不允许。
远远看到房东太太小跑步过来。
「对不起,还麻烦妳跑一趟。」我说。
「没什麼啦,」房东太太依旧阿莎力,「啊杜小姐怎麼样?好一点没?」
「嗯,好多了,等一下上去再让她好好睡一觉。」我背起杜蕾,準备上楼。
房东太太替我们开了门,我把又睡著了的杜蕾放在床上,小心地退了出来。
「睡著了?」看来房东太太也很担心。
「睡著了。」我点点头。
「唉……这怎麼说……反正活著就一定会有好事啦!」
房东太太说出了很讚而且很可爱的话,
「我等一会回去给她弄点东西补补身体,你会一直待著吧?」
「嗯。」
「那好,我晚一点再过来。」
送走了热血的房东太太,我走进房间在杜蕾的床边坐了下来。
「忘了他好不好?他不值得妳对他好,也不是妳该爱的人。
妳这样伤害自己,妳有没有想过,最难过的是谁?」
我细声轻语,儘管她听不到,却还是想当著她的面说出来;
只是,说著说著,我忍不住掩面低泣起来。
「妳到底把我放在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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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房东太太送来了一锅热腾腾的鱼汤,
燉得骨肉分家不说,
鱼香、薑丝香和酒香更是教人食指大动,
光看就觉得好好吃。
前脚送走房东太太,后脚杜蕾就从房间裡踱了出来。
「妳醒了?」她的脸色明显红润了些,精神也好了很多。
「嗯。刚刚房东来的时候我就醒了,
只是不好意思出来跟她说话而已。」
杜蕾缓缓走向客厅,坐在沙发上。
「喔。饿了吗?房东太太刚刚送来一锅鱼汤喔,看起来好好吃喔!
吃一点好不好?不然妳都没有吃东西,身体会受不了的。」
我拿了一个汤碗盛了些送到她面前。
「谢谢。」杜蕾终於露出笑容,
她吃了几口,忍不住要给他用力称讚起来:
「好好吃喔!好久没有吃到这种妈妈的味道了!」
看著她笑得像个小孩,
心上又一颗大石落下;
我所熟悉的那个杜蕾终於又回来了。
杜蕾迅速地「解决」掉两碗鱼汤,
想起什麼似的,吶吶地开口:「那天……对不起……」
「那天?」我开起她玩笑,「到底是哪天?
妳对不起我的事可多了,到底是哪件事啊?」
「我……」杜蕾被我一顿抢白,
刚刚喝了热汤而红润起来的脸颊此时更显美丽。
我起身走向她,在她身边坐下,再一次把她紧紧抱在怀裡,
「不要再有下次了,我真的快被妳吓死了;
如果妳真的……就这样走了,妳教我怎麼办呢?」
我终究难掩心裡的激动,全身不住地颤抖。
「毓寧?」杜蕾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
双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放哪裡,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它们轻放在我背上,
我将她抱得更紧。
「对不起,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对不起……」
杜蕾说著,不久我的肩就被她的泪滴溼了。
我放开她,「不要哭了。妳没有对不起我。」
本来想用手擦乾她脸上的泪水,
但看著她,再一次认知到我是那麼深爱她,
那种深度远远超过我自己的想像,
也远远超过我自己所能承担的重量。
我低下头去,轻轻吻去她的泪。
「毓寧!」杜蕾讶於我的举动,
但她毕竟是个聪明人,马上就明白了我对她的心意,
「我不值得……」她说著说著,又哭了起来。
「没有人比妳更值得。」我用唇捕捉著她脸上的泪,
杜蕾闭上眼,任我的唇在她脸上温柔盘旋;
一滴、两滴、三滴……我的唇轻触到她的嘴角,
她发现我想吻她,脸立刻别开。
「不要……刚刚才吃了鱼的……有腥味……」
我这才发现杜蕾超容易脸红,
脸红起来的时候根本就像颗苹果,
「不要紧……」我轻轻扳过她的脸,「反正那鱼看起来很好吃。」
杜蕾满脸笑意,还想说些什麼,但我很快地用唇封住她所有的言语。
轻轻撬开她的牙关,找到她口内的柔软和芬芳,
像是要抽光她体内的空气般,我以极富侵略性的吻掠夺著她。
身体渐渐发热,从脚趾到心臟都是热的,
体内的情慾伺机而动,弄得我全身发痒,呼吸和心跳全都没了规矩。
一个吻,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前奏。
「我爱妳……」我终於说出来了,唇还不忘在她的唇上轻点著。
看著她的唇被我吻得红肿,心裡莫名其妙產生一种成就感;
而我的双手早就不安份了,在她的背上上下下游移著,
「啊!她瘦了!」我脑子裡想著。
「毓寧……」杜蕾被我吻得脑筋一片空白,
除了叫著我的名字,什麼话也说不出来。
「我想要妳。」脑袋同样一片空白的我,
此刻只能顺应身体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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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我大胆的告白和露骨的邀请,
杜蕾的不但红得像颗苹果,简直和煮熟的虾子不相上下。
她双手却抵著我的胸口,用力地摇著头,「不可以。」
「不可以?」我没有想到她会是这种回答,
就要衝到大脑的精虫一瞬间全部死光光,
差点要弃守的理智也在最后一刻抢回城池。
「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麼样的人,我根本没有资格,
爱人或被别人爱都好,我没有资格!」
她开始大哭,用力推开我,站起来大声吼叫。
「妳在说什麼?」我拉著她的手,「妳在说什麼?」
「他不要我了……他说他不爱我了……」
杜蕾的泪水溃堤,哭得无法自抑。
我不禁怨恨起很多事情。怨恨那个始乱终弃的男人,
也怨恨我自己的莽撞,只顾著满足自己的慾望,
却忘了杜蕾之所以想走上绝路的原因。
拉著杜蕾比肩坐下,让她的头靠在我身上,
不忘把桌上的面纸盒抱过来,以供「苦主」使用。
「说吧!想说什麼就说什麼!」我抽了张面纸塞进她手裡.
「我以为他真的想跟她老婆离婚……」杜蕾边哭边说。
「他那天陪我去逛街的时候我好高兴,我等了好久才等到这一刻,
我们还一起买了好多好多东西……去好多好漂亮的地方……
他说他很忙,只有星期二晚上有空陪我……
后来我才知道……一切都只是藉口……」
「哼!我早说那个男人不是好东西了!」我暗想。
「星期二晚上……他留在我住的饭店裡过夜,我好高兴,
他一直说好想我,他说他好想我……」杜蕾又激动起来,
「星期三一大早他就不见了,只留个字条约我晚上再一起吃饭,
我当然体谅他,他要工作,很忙;
晚上见面的时候,他却说我其实已经不爱他了……什麼跟什麼……
我不爱他的话,干嘛还去美国找他?神经病……
而且他还说他老婆已经怀孕……他觉得分手对我和他都好……
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不要我了……」杜蕾的头靠在我肩上痛哭。
「不爱我就算了嘛!干嘛不直接说!……」杜蕾忿忿地说著,
「还说不爱他老婆……不爱她又让她怀孕……这算什麼嘛……
我算什麼嘛……是他叫我去我才去的……为什麼要这样对我……」
说著说著,眼泪又开始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不断向外冒。
我听见杜蕾话中的小小玄机,
「我已经不爱他了?」我揣测著,为什麼那男人会有这样的结论?
只是……现下的我该为杜蕾恢復自由身而高兴,
还是为她在情感上的挫败而伤心?
「我真的一天也待不下去了,那时候只想赶快回家,
在机场看到你的时候真的好高兴好高兴……
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开口跟你说,而且我也不想让你担心,
一句好好的话被我说得乱七八糟的,结果又让你生气了;
我在家裡哭了一整天,好难过好难过……为什麼会这样?
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办才好……我才会……一时糊涂……」
杜蕾掩面哭泣,连话都说不完全。
「没事了,没事了……」我将杜蕾抱在怀裡,
「什麼事都没有了。他不爱妳没关係,有我爱妳就好了。
妳不要说什麼资格不资格的,他不要妳,是他有眼无珠,懂吗?
不要贬低自己,妳在我心目中是最好的,知不知道?」
虽然趁虚而入是件很小人的事,
但……小人偶尔还是要做一下的。
杜蕾伸手抱住我,越哭越惨,
「他怎麼可以说我不爱他?明明是他先不爱我的……」
「他为什麼会这麼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怎麼会知道嘛……」
「好了好了……」我顺著她的髮,
「那我爱妳好不好?」
我真是太小人了,居然在人家伤心的时候说出这种话。
「嗯。」杜蕾抬起头,像个无助的孩子,随即又抱住我。
「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大家都不要我……我受够了……」
什麼?这样就得逞了喔?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我有点小暗爽,但我真的不知道杜蕾是不是真的懂得我的意思,
「那……我可以爱妳囉?」
「嗯。」
拥著杜蕾的软玉温香,精虫又忍不住开始往上爬,
「喂!不行!」我警告著身下的小弟弟,「今天不行!」
虽然称不上是什麼君子,但也不能小人地那麼彻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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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我努力说服杜蕾再休息一天,
不过她还是坚持要去上班。
她倒好,面对同事的疑问,只消用「感冒」之类的理由就可搪塞,
我就惨了。
当经理问我家裡情况怎麼样的时候,
「呃……搞错了,我们本来以为阿妈过世了,
后来……她又醒过来了……对……」说得连自己都皮皮銼的。
阿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看在妳孙子幸福的份上,就饶了我这次,晚上千万不要来找我啊……
听见同事们七嘴八舌问她在美国的见闻,我心裡好生担心,
这无疑是逼她再去回想她所不愿意想起的一切。
杜蕾一面微笑以对,一面拿出她在美国买的巧克力分请大家吃,
她表面上装得没事,装成Everything is alright的样子,
但看在我眼裡,却让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甜苦辣。
她真的愿意接受我吗?我的话,她究竟当真了几分?
即使我在言语上得到了她的首肯,但她心裡又是怎麼想的呢?
她能接受另一个男人的爱吗?愿意打开自己的心房吗?
我真的能从好朋友变身为男朋友吗?
她会不会突然送给我一张好人卡,然后判我出局?
她究竟把我放在心裡的哪个位置呢?
我在她心裡……唉!越想疑问越多。
大概是看我盯著杜蕾盯到出了神,
伟诚伸出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把我抓回现实。
「我问你一件事,老实说,不准呼拢我。」他的音调严肃,
严肃到跟他平常那种阳光到少根筋的形象完全不符。
「干嘛啦?这麼正经。」
我突然觉得皮皮銼,该不会阿妈附身在他身上吧?
来质问我没事干嘛把她挖起来又不准她死。
「你跟杜蕾……是不是有什麼?」
伟诚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在我听来,似乎整间办公室都听得到。
「你在说什麼?我跟她只是同事……」我顾左右而言他。
「喂,不准呼拢我。你还真以为我是健康快乐的阳光小白痴啊!
你常常看杜蕾看到恍神,杜蕾也常常对著你笑,而且还不是「营业用模式」,
其他同事看不到,我每天都坐在你旁边,想不看到都很难。」
伟诚对我的态度感到不爽,乾脆把他看到的全部说出来。
「我……」我能说什麼呢?我和杜蕾之间有太多不足为外人道的事了。
「你不说也没什麼关係,」伟诚耸耸肩,
「反正那是你跟她的事,我插不上手。不过我看她今天跟经理谈了很久,
是不知道他们在谈什麼事情啦,不过要是哪一天我发现杜蕾辞职了,
劝你最好把皮绷紧一点,要是敢剥夺本大爷上班的乐趣,你就死定了!」
伟诚拉著我的耳垂低声警告我。
「好啦!」我摸摸无辜的耳朵,「其实你才是杜蕾亲卫队的队长吧!」
伟诚缩回位子上,只对我伸出一隻中指。
回到日常的工作轨道,我还是个Programmer,还是有写不完的程式。
不知道为什麼,我很在意伟诚说杜蕾跟经理谈话的事情,
有什麼事需要谈那麼久?难道……杜蕾真的想要辞职?
可是不太可能,她手上还有好几个case在hold,
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找人来代,应该是不会辞职的;
就算她有这个意思,那个热血经理也不可能轻易放走杜蕾这麼讚的Programmer,
而且……她什麼都没有跟我说。
我和杜蕾,又这样耗了一个礼拜,
除了在办公室见面,我和她几乎没有机会说上话。
这样其实蛮好笑的,明明电话很方便、网路很方便,
我也知道她家在哪裡,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跟她见面可以跟她说话。
但我心裡还是有迟疑,我那天的告白是不是被她当成了玩笑?
她那天的应允是不是也只不过是个敷衍的回答?
就算拿起电话见了面,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什麼才好……
又一整天都没有和杜蕾说上话,晚上回到家只觉得又热又累。
随便吃了点东西充当晚餐,看看电视,拿著摇控器转来又转去,
最后还是放弃,进房打开电脑找些好笑的文章来排遣一下心情;
才被网路笑话搞到肚子痛,门外铃声突然响起。
「来了,来了……」我穿著拖鞋跑到玄关开门。
「杜蕾?怎麼来了?」我没到是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杜蕾上前一步,伸手抱住我,「我好想你。」
虽然不认为她说的是百分之百的实话,但仍然很暗爽。
「进来再说吧!」我注意到她背了个小包包,平常没看过的。
「怎麼了?这麼突然?」我说。
「要不要喝什麼?」我打开冰箱翻找著。
「不要了。」
「喔。」我回到客厅,杜蕾的神色还是有点憔悴,
看来我和她之间的问题没有那麼快就能解决。
「那……今天来有什麼事吗?真的只是想我?」我开起她玩笑,
不过她的表情一点都不给面子。
「我可不可以……留下来?我……带了明天上班的衣服……」
杜蕾再一次抱住我,说著说著,从脖子到耳根都红透了。
「妳……」我吞吞口水,「妳知道妳在说什麼吗?」
「今天晚上我想跟你在一起。」杜蕾缓缓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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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麼吗?」我捧起她的脸,再一次确定。
「妳知道对一个男人说这种话会有多严重的后果吗?」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杜蕾拉开我的手,不由分说吻住我。
我很快地抢回主导权,将她压在沙发上,在她的唇被我吻得鲜红欲滴之后,
我在她眉额、耳垂和颈窝落下无数细碎而轻柔的吻。
「啊……」我咬住杜蕾的耳垂,用舌尖轻舔,让她不由得发出了好听的呻吟。
脱下她身上的T恤和胸罩,我不疾不徐地亲吻著她的锁骨和胸前的皮肤,
两隻手握住她美丽的双乳,手指不安份地揉捏著那两朵小小的蓓蕾,
看著它们红肿挺立,杜蕾的表情也变得兴奋起来,
但她仍轻轻咬著下唇,似乎在压抑自己发出声音。
再一次欺上她的唇,让舌头在她口内兴风作浪,
「叫出来,没关係,我喜欢听。」我在她耳边轻轻吹著气。
「嗯……」杜蕾星眼半睁,檀口轻啟,令人难以把持的声音流洩而出。
我脱掉她的裙子,隔著底裤搓揉著她的蜜穴,
手才触到她细緻的肌肤,就已感觉到她腿间的溼润,
将手指从内裤边缘伸入,放浪地勾弄著她体内的小核,
「啊……不要……」她将腿夹紧,却不知道这麼做会使快感加倍。
「现在说什麼都来不及了。」我的手指持续动作著,
感觉爱液不断地涌出,她的皮肤也洒上了一层如樱花般美丽的色泽。
将被爱液弄湿的内裤脱下,我轻轻分开她的双腿,
让她温暖的甬道在我面前展露无遗;
我低下头去,舌头侵入蜜穴中翻搅,杜蕾敏感的身子立刻起了激烈的反应。
「啊……啊……不可以……啊……不行了……」
她尖叫著想逃开,但身体的反应却和她的想望背道而驰,
身体越是扭动,就越湿润,越有利於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
「啊……」她的身体起了一阵不寻常的紧缩,高潮了。
舌头离开她下身的温暖,把娇喘不已的杜蕾抱进房间,沙发太小,做起来不舒服。
「张开眼睛,看著我。」我说。
我跨坐在她身上,除去身上所有衣著,我要杜蕾好好看清楚我究竟是谁。
也许这是身为男人的自私,虽然明白自己可能是个代替品,
但就算替身演员也该有个名字。
杜蕾半睁著眼,「寧……」她轻唤著我的名字。
我吻住她,一隻手往下探索她的潮溼,
仅仅是用指腹轻压住阴核震动,就可以让她兴奋不已,
伸出手指插入她的蜜穴,刻意放缓了抽送的速度,
我要她渴望我,我要把她潜藏著的慾望全部引出来。
「啊……嗯……啊啊……我……嗯……快一点……」
她口中发出的声音是最好的春药,让我下身的慾望膨胀到几乎难以忍耐。
我太想要她,多一分鐘的忍耐就是多一分鐘的折磨,
把她的臀稍稍抬高,分身毫无阻力地进入她体内。
「啊……」杜蕾轻嘆一声,眉头微皱,表情让人又爱又怜;
忘我地在她体内抽动著,看著她美丽的身体随著我的动作而随之摇摆,
不觉又加快了深度和速度。
「啊啊……啊……好深……不行啦……要坏掉了……」
杜蕾发出令人心醉神驰的呻吟,腿也将我的腰夹得更紧。
我抱起她,把她的背稍稍抬高,阴道自然变窄,每次抽刺的快感当然加倍。
「不要……不要……嗯哼……啊……不要……啊啊……」
她放声叫著,不久就到达了第二次高潮。
「喔……」我舒服地发出声音,「快了……要到了……喔……」
感觉自己快要射精,想在射精前把阴茎拔出的,杜蕾却阻止了我的动作,
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啊……」全射在她体内了。
「今天……是安全期……没关係……」杜蕾满身大汗,气喘吁吁。
我俯身又去吻她,杜蕾的手在我胸前摩挲,
指尖一吋一吋地触摸著我,我才知道女人的手指也可以让男人变得性感,
才知道被抚摸原来是那麼教人无法抗拒的事。
「啊……」下身的慾望又开始勃发,「妳会害我又想要的。」我不想让她太累。
「没关係,我想要。」她顺手将我推倒在床上,
伸手握住我的阴茎套弄著,等我感觉下半身已经开始燃烧,
杜蕾抬起臀,坐了上来。
「啊……」两个人几乎同时发出呻吟,杜蕾摆动著腰肢,
似乎对於这种能自己掌控速度、角度和深度的姿势感到满意;
髮丝性感地上下飞舞,美丽的双乳也激烈地晃动著,
肉体互相拍击的声音象徵著情慾燃烧的频率,
「啊……啊……好棒……不行了……嗯……」她忘情地出声,
「啊……又来了……啊……」
杜蕾今天似乎特别激情。当我在她体内第二次射精后,
两个人都累得无力再战,我侧身躺下,把杜蕾抱在怀裡,就这麼裸身睡去。
再醒来时,我慌张地看了看四周,
「还好妳还在。」我鬆了一口气,杜蕾还在我身边,正看著我。
「我以为妳不见了。」
「我不会走的。」杜蕾把脸埋进我胸口,甜甜地说著。
接下来的两个礼拜,我们就像普通的情侣那样,
虽然白天在同一个公司上班,表面还是装得若无其事,
但下班之后,杜蕾就化身为我的情人,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做爱。
我还是有点不安,害怕这一切都只是海市蜃楼,都是幻象,
不知道为什麼,每次看著杜蕾的背影,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透明感,
就像她的身影渐渐溶化在空气裡一样慢慢变得透明……
那个星期六,杜蕾又到我这儿过夜,两个人经歷了几次激烈的性爱,
和平常一样,我搂著她睡著,以体温感觉彼此的存在。
当我揉揉眼睛醒来时,我怀裡的杜蕾不见了。
「蕾蕾?」我在房子内外找了一圈,她不见了,真的不见了,透明了。
我试著打她手机,但总是转到语音信箱;去她家按门铃也没有人应门,
找了一整天,却仍一无所获。我根本不知道她还有哪些朋友……
直到星期一,从经理口中才知道,杜蕾调到高雄分公司去了,
而且还是她自己要求请调的。这件事,早在她去美国之前就已经提出申请。
为什麼?这几个礼拜以来的温存和繾綣到底是什麼?难道是临别的礼物吗?
我觉得自己的心被她狠狠撕裂,她说过不会走的不是吗?
为什麼就不能待在我身边?我爱得还不够吗?
为什麼她到最后还是只留给我没有答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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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试著联络她,说是联络,
也只不过是打手机、留简讯和写mail而已;
但,手机没人接,简讯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mail也没有回信。
曾想过直接打电话到高雄分公司去,
不过也许我的胆子大概只有人家的一半吧,
我没有勇气打电话去,更怕接通之后,她一听到我的声音就掛我电话。
这天回家,在信箱裡看到一封信,
虽然没有註明寄件人,但邮戳是高雄的,百分之三百是杜蕾寄的。
我急忙铰开了封口,就算裡面有炸弹我也不在乎。
「毓寧:很抱歉这样不告而别。你应该知道我到高雄的事吧!
请调的事我早就在进行了,只是从美国回来之后才确定,
虽然想找机会告诉你,却一直开不了口,对不起。
你也许认为我只不过是为了弥补心裡的亏欠才当了你两个礼拜的情人,
如果你这样想,我不怪你,但,这不是真的。
和你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对我来说都是重要的宝藏,
是我一生都无法割捨也无法忘记的美好。
之所以想离开台北,是因为这裡有太多跟他的回忆,
继续待在这裡只会让我自己越来越软弱;对了,「他」的名字叫嘉伦。
或许嘉伦说得对,我早就不爱他了,
我只是放不下自己曾付出过的一切;
而且,不能否认的是,
你已经住进我心裡,在我心裡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住著。
在我快乐或难过的时候,幸好都有你在,
有个可靠的臂弯能依靠是件好幸福的事;
我知道你真的爱我,我也曾考虑过是否就这样顺其自然和你发展下去,
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只为了忘掉嘉伦而投入你的怀抱?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太差劲了。
认识你之后,我才真的知道什麼是被疼爱被保护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会上癮的,所以我不能这样任性下去,
职务的调动正好给我们一段时间和一个空间,
让彼此再想一想,尤其是我。
面对你全心的爱,我需要衡量一下自己是否有能力担得起。
我不要求你等我,也没有立场要求,我希望你能过得好、过得幸福,
我想清楚之后,自然会去找你;
也许那时候你也离职了,到别的地方去了,
不过我有自信能找到你,只要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
谢谢你爱我,我也爱你;即使我还不能完全釐清这份爱的成分。
真的爱你的 杜蕾」
「杜蕾这女人实在太任性了……」
我用力把手握紧,信纸捏在我手裡,縐成一团。
光是被爱又如何?只要值得,爱或被爱都可以很幸福啊!
就算我在她心裡又有什麼用呢?
定位曖昧不明,就连爱的成份也曖昧不明。
什麼叫做「让彼此再想一想」?只有她需要想,
我早就想清楚了,这辈子,我要的就只有她,为什麼她就是没有办法理解?
两个礼拜的缠绵的代价居然是不知多久的等待,
早知如此,寧可继续当她的好朋友,也不要她离开我半步……
「蕾蕾……」我在空无一人的房子裡呼喊著她的名字。
我的生活裡从此不再有杜蕾的存在,
当初那种「不好好看著她就会消失」的感觉也渐渐淡去;
我学著相信她的选择,相信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
即使我身在天涯,只要她想找我,她就一定找得到。
这种想法带给我很大的勇气和安慰,
虽然最爱的人不在身边,但心裡并不因此而觉得寂寞或悲伤。
我的「风穴」好像被填满了,以前那个我彷彿早已死去,
心裡失落的那一角被杜蕾悄悄地填平,
而我目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以后,
希望下次再见面时,我能够变成更可靠的男人,
能让她真心信赖我、决心依靠我,放心把自己交给我。
我在这裡很快地待满了一年、两年、三年……
这几年裡没有再联络过杜蕾,
只是偶尔会从同事或主管的嘴裡听到她的名字,
对我来说,知道她在工作上有表现、知道她过得好就够了。
之前她老是在等待,现在,轮到我等她了。
虽然嘴巴上说相信不管我到哪裡,杜蕾都能找到我;
但我还是故作亲切,其实却很小人地巴著这份工作不放,
只因为这样她要找我的时候会比较好找。
另外一个小人的举动,
是我养成了每个星期五晚上十一点都到pub喝两瓶海尼根的习惯;
对,就是我和杜蕾第一次见面的那间pub,
喝到酒保都认识我了,一看到我来,海尼根立刻拿出来备好。
我常常在那裡回想我和杜蕾之间的一切:
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拿著两杯酒任性地说著「陪我!」的样子;
在公司第一次看到我的惊讶表情;第一次开车送我回家时的样子;
第一次听到谈起她自己的事;第一次意识到我已经爱上她;
第一次对她说出「我爱妳」;第一次为了她而哭……
还有最后一次和她交欢时的激情……
越想她,就越爱她;越爱她,就越想见她。
我在固定时间,坐在固定位子上,喝著固定的酒,
心裡奢望著有一天她会到这裡来找我。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星期五了,反正,我又按时光顾这家pub,
酒保拿出海尼根,嘴上还是不忘使坏:
「又来啦?你到底要等到什麼时候呢?」
我耸耸肩,杜蕾和我的事,酒保曾听我说过一些片段,
在他的印象裡,我应该是归类为痴男吧!
只不过这个「痴」,可能不是「痴情」,而是「白痴」。
喝完第一瓶,酒保再拿出第二瓶。
咕嘟咕嘟地喝著酒,心想杜蕾今天是不可能出现的。
身后的年轻男女正用力挥霍著青春,全身上下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我拿著酒瓶静静地看著他们随著音乐扭动著青春的肉体。
「一个人吗?」
我循声看去,是个年轻女子,长髮及腰,
穿著淡紫色七分袖衬衫和同色系及膝A字裙,
身材穠纤合度,手上拿著两杯酒。
「陪我喝!」她把其中一杯酒放在吧台上。
我看了看,「莫斯科骡子?」再看看她,对著她摇摇头。
走近她,把她手中的另一杯酒也夺下,放在吧台上,吩咐酒保:
「这两杯全部换成Gin Tonic.」
我看著她,忍不住数落起来:
「妳都不知道自己酒量很差喔?莫斯科骡子?
我看妳连喝曼哈顿都有问题!要喝,乖乖地喝Gin Tonic就好了!」
「我喜欢莫斯科骡子啊!」她不服气地嘟著嘴。
「妳有没有问题啊?」我一隻手托著腮,
「妳要是喝醉了,那我怎麼知道我等了好几年的答案是什麼呢?」
眼前的女子看著我,眼睛和嘴角都露出藏不住的笑,
她走近我,「我只说一遍喔!」
「嗯。」
「我爱你。」她很快地说完,红著脸低头偷笑。
我伸手将她抱紧,「欢迎回来,蕾蕾。」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