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上了初中。
  那年冬天过去,我惊喜的发现自己下身那几个软塌塌贴在身体上的细毛不知
不觉变成了乌黑油亮的长毛。赵光头喊我去浴池洗澡,我终于可以不用躲着他了。
               【待续】
               【第二章】
                【六】
  十八中是寄宿制学校。赵麻子在得知十八中可以让学生吃住都在学校以后,
他迫不及待的就把赵光头扔到了学校里,而且一再向班主任保证赵光头不老实就
往死里打,打不死就行。我妈跟赵麻子不一样,她是在我反复要求下才极不情愿
的答应了我住校的请求。其实我也知道我妈是为我好,她很怕我在十八中吃不好、
住不好。但是那个时候我的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渴望,那就是尽快脱离曾经的生
活,我要自由。也许每个人在人生的某个阶段,都会有这种突如其来而又强烈的
愿望吧。我跟赵光头仔细算过文化胡同到十八中的路程,将近五千米——这是我
所渴望的自由的距离。
  学校的宿舍实际上就是以前的普通教室改建的,里面摆放着一张大通铺。一
到了晚上,二十几个男孩子都挤在铺上睡觉。夏天满房间的臭脚丫子味,每个人
都一身的汗,还有漫天飞舞的蚊子;冬天教室的窗户关不严,所有人都把自己紧
紧裹在被子里取暖。因为学校的厕所建立在操场边上的露天公厕,晚上谁也不愿
意冒着寒风跑出去一千多米上厕所。所以教室里摆放了一个大水桶,二十几个人
的拉撒问题都在教室里就地解决。
  凡事都具备两面性。大通铺宿舍虽然住起来很不舒服,但是却实现了信息传
递的快捷化。二十几个人每天睡在一起,有点什么事儿都隐瞒不住其他人。有一
天晚上,我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总是隐约觉得不太舒服。翻身的时候感觉眼前
一片光亮,睁开眼睛,原来是赵光头趴在那里,手里打着手电筒,眼睛瞪得溜圆
看着一本书。我不耐烦的说:「你怎么还没睡?」一听我说话,赵光头似乎吓了
一跳,他连忙说:「马上,马上。」边说话边合上书转过身去。他这一来我到起
了疑心,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有事儿瞒着我了?我抬腿踢了他一脚说:「你看什
么呢?」赵光头把手电关了说:「没事,睡觉吧,没事。」我说:「不行,你赶
紧给我拿来看看。」见他没动作,我一把将他的被子掀开了,赵光头「哎哟」一
声喊了出来。大通铺另外一边就有人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急忙冲赵光
头「嘘」了一声,又伸手拿他压在身子下面的书。这次赵光头不敢喊了,只好任
由我把那本书拽了过来。
  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本叫做《江湖儿女》的武侠小说。我冲赵光头说:「就
他妈一破武侠,你弄那么神秘干吗?」赵光头冲我「嘘」了一声说:「你愿意看
就慢慢看,不愿意看就给我。」我说:「看,好不容易拿到手我能不看嘛!」
  翻了没几页,我才发现赵光头不愿意把这本武侠小说给我的原因——「啊
……啊……大力点……啊……哥哥你的鸡巴好大,快干我,干死我!」九天圣女
此时此刻早已经褪去了她平日里高贵不可一世的傲人姿态,她丰满的乳房在不停
的摇晃,胸前两粒乳头泛着耀眼的红晕,彷佛两颗令人垂涎欲滴的葡萄。她雪白
的大腿毫无顾忌的张开,露出了中间那条水流不息的桃源仙谷。蛮牛这个时候真
的变成了一条蛮牛,他胯下的阳具高高耸起,青筋暴露。鹅蛋一般大的龟头泛着
血红的颜色,上面因为天淫合欢散的作用,已经凸起了无数的疙瘩。这种淫药不
仅让男女在很短时间内就会欲火焚身,更会改变男女身体本身的结构,让两个人
在交媾的时候能够彻底投入到欲望的世界中不可自拔。随着九天圣女不停的扭动
着身躯,她的桃源仙谷早已经洪水泛滥,微微张开的洞口,正在一点点滋润着蛮
牛那血红的龟头。蛮牛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他怒吼一声,猛得把阳具插入了九天
圣女的桃源洞中——天啊,这是什么小说?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嘭」、「嘭」、
「嘭」……跳得厉害,我甚至怀疑我的心跳声会被周围的人听到。一时间我感觉
自己头脑充血、面红耳赤,下半身更是在不知不觉中胀大了起来,也在不停的跳
动。我甚至感觉自己成了小说中的人物,正在享受着一次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刺激。
  我忘记了那天晚上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的右
手依然握着自己已经疲软的阴茎。而被子上,是星星点点的斑痕。
               【待续】
【七】
  那本书是赵光头从班长李大个手里弄来的。李大个比我们大一岁,可是却比
我们每个人都高出了一大截。黑灿灿的脸盘,一身铁疙瘩似的肌肉。笑起来露着
满口白牙,眼珠子一闪一闪的,看起来很有内涵的样子。因为这个身子骨,也因
为他笑得很有内涵,他就成了我们的班长兼体育委员。其实只有我们知道这个家
伙是真正意义上的表里不一,那本《江湖儿女》最初就是李大个带回来大通铺的。
  李大个后来说赵光头是个猴精,不然他那本书根本不会在大通铺上传到每一
页都翻得稀巴烂才回到本主儿的手中。这话是我们三个在浴池里李大个说的。按
照他的说法,《江湖儿女》是他从校外马路拐角处的三味书屋租来的。拿着书的
李大个趁体育课的空隙去了厕所,点着烟蹲在最里面的位置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时
候,赵光头一个箭步冲了进来。天底下恐怕只有赵光头才能干出这种没心没肺的
事情来——他把皮球踢进了厕所,并且一路追赶到了厕所的最里面——李大个当
时正在《江湖儿女》的促动下面红耳赤不能自已的安慰着自己青春激昂的主旋律
并且即将达到高歌一曲的紧急关头,猛然被赵光头闯了进来看到个正着……李大
个说自己当时死的心都有了。那一瞬间,他想到的是自己以后应该如何去面对同
学、老师、父母、家人的眼光,以后应该如何去面对自己惨淡的人生岁月啊!如
果说人生真的有最痛苦的事情,李大个在那年夏天手捧《江湖儿女》在厕所的一
瞬间必定成为他永恒的噩梦记忆。
  结果,正在李大个万般纠结的瞬间,赵光头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随后说
了一句更没心没肺的话:「肏,跟个叫驴似的!」然后一把抽出李大个手里的
《江湖儿女》,喊了一句:「赶紧出来踢球!」转身就跑出了厕所。
  李大个始终认为赵光头当时是在故弄玄虚,其根本目的是为了麻痹他的神经,
以便顺利抢夺《江湖儿女》。赵光头始终不认同这个说法,他觉得李大个只不过
跟我们夏天见到的叫驴一样,有什么新鲜的。抢夺《江湖儿女》只不过是把皮球
踢出厕所的副产品而已,并不是主要目的……他们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不休的时候,
我其实总是在不自觉的盯着李大个的下身。正如同赵光头说的,李大个的下身毛
发浓重,那一根东西又黑、又粗、又长,相比我们这些刚刚长出黑毛的家伙,他
真的就如同我们曾经见过发情的叫驴一般。
  必须承认的是,在那段日子里,我始终对下半身的问题极度敏感。毕竟我最
常接触的几个人中,单纯从表现男性特征的那一根东西来比较,我显得既没有实
力更没有自信。这种心态促使我总是不由自主的关注着周围人的生理特征。尽管
我知道这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但是一种躁动不安的心理感受让我无法放弃这种单
纯的属于青春期的执着。
  《江湖儿女》在很短时间里就成为了大通铺上的夜半歌声。几乎每一天晚上
都有人在值班老师反复要求立刻就寝以后,推动手电筒的开关,在被窝里认认真
真的看着那一本让我们永生难忘的武侠小说。
  李大个、赵光头和我,在经过《江湖儿女》的鼓动后,成为了极好的朋友。
每天无忧无虑的生活和随心所欲的岁月甚至让我以为这就恐怕是人生最高的享受
了。直到那一天,刘莹出现在我们面前。
               【待续】
                【八】
  正如同每一个关于死亡的梦境中总是有一个白衣或者红衣女人的身影一般,
我一度以为,那年夏天在沙坑的经历只是一场诡异的梦幻而已,而红衣的刘莹,
就是噩梦中的那个女人。但是在初三那年最后一个学期,我在学校门口的人流中
见到了刘莹。
  具体说是我、赵光头、李大个我们三个在校门口一起偶遇了刘莹。赵光头先
给了我后背一巴掌,然后大声吼道:「我肏!这不是那谁嘛!」随着话音,在我
们三个前面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的刘莹转过身来。她比从前身材更高挑,眼睛
依旧明亮照人,头发随便扎了个马尾巴,却比其他女生精心梳理的发式更让人觉
得舒服自然。如果说在我生活中所面对的第一次死亡过程中依然保留一点记忆的
话,那么刘莹无疑是其中唯一的标记。
  我可以想象到我们三个人见到刘莹时候的表情。我夹杂在回忆、梦境与现实
的三重冲击下呆若木鸡;赵光头好像小孩子突然见到了自己最喜欢的玩具;李大
个面红耳赤不停地咽着口水。换了任何一个女生陡然间见到我们三位的尊荣,不
惊恐的转身跑开也得连续做几个晚上的噩梦。可惜,这是刘莹。她只是冲我们点
点头,落落大方的带着微笑说:「我认识你们。」
  过了很久,在我们跟刘莹已经可以称之为一个团伙的时候,我才找到机会问
刘莹为什么她对于事情总是有一种异于常人的冷静,这种冷静的态度包括面对当
年沙坑的意外,也包括事后在派出所的等待,更包括我们之间的重逢。刘莹的解
释出乎意料的简单:她爸是公安局的;她没有妈妈;从小养成的习惯。在我还在
反复体会刘莹这几句话的时候,赵光头跟李大个已经每人一个铁砂掌打在了我的
后背上,我严重怀疑他们是嫉妒我跟刘莹说话时间过长,所以恨不得一巴掌拍死
我才一解心头之恨。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刘莹乐于跟我们几个混在一起。她爸是公安局长,我
们的父母是小商小贩;她学习成绩出类拔萃,我们的学习成绩乱七八糟;她总是
人群中间的焦点人物,我们总是陷入茫茫人海而无影无踪的普通人而已……总而
言之,刘莹跟我们是截然不同、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但是她自从转学到了十八
中,自从跟我们相遇以后,就在周围从学生到老师的一片叹息声中成为了我们这
个团伙的骨干力量。这种境况让我们既觉得有一种骄傲感,也有一种惴惴不安的
心态掺杂其中。刘莹对于这种状态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她就一句话来对付所
有心存疑问的人——我乐意!
  在我们与刘莹相处成为哥们关系的同时,《江湖儿女》已经成为了过去。校
外马路拐角处的三味书屋真是很玷污了鲁迅先生的名声——我在那个时代所有的
黄色小说全部都来自于三味书屋。甚至有一次我还租到了一本描写鸡奸情节的小
说。当然,对男女之事尚且处于懵懂阶段的我们是根本不能理解武侠世界里的同
性行为的。我们依然沉迷于各种充满了香艳描写的刺激中不可自拔。我知道李大
个、赵光头和我都在暗中偷偷用双手发泄着自己的欲望,这是一种无师自通的本
能。
  一天下午,我装作坏肚子的样子,偷偷带着新租的一本小说去了厕所。这又
是一本充斥着啊、哦、喔的色情小说。虽然老套,但是有效。很快我的欲望就被
调动了起来,我迅速解开裤子,右手快速的套弄了起来。一种快感充盈着我的大
脑,这种单纯的发泄我早已经轻车熟路,只需要几十秒钟就可以达到快感的顶峰。
正在我即将发射的时候,猛然听到厕所最里面忽然「扑通」一声巨响,然后就听
到了女人的尖叫声。
               【待续】
                【九】
  我始终无法想象李大个是怎么在夏日将近30摄氏度的高温下,忍受着浓烈
的臭气和漫天飞舞的苍蝇,把自己那健硕的身躯从公共厕所的蹲坑位置上倒挂下
去的。事后我们得知这在十八中历史上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胆创举。李
大个的目的非常清楚,尽管从老师到家长乃至派出所公安们对此都讳莫如深,但
是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想透过公厕下面的空间去欣赏女人的屁股。虽然在各种
色情小说的刺激下我们每个人都已经无数次幻想过女人到底有个什么样子的屁股,
但是这是第一次有人真正见识到了那幻想中的画面。这一事件的代价是李大个被
学校开除了。
  送李大个走的时候我们没有忧伤。刘莹没有来,毕竟李大个是顶着偷窥女厕
所的罪名离开学校的。赵光头不断流露出羡慕不已的神色,对他来说李大个的退
学之路属于他的终极梦想。我一方面比较感叹一起混日子的哥们忽然以这种方式
离开,一方面很想问问李大个到底女人屁股是什么样子。在车站等客车的时候,
我一把拉过李大个,悄声问他:「你小子快说,那个东西到底什么样子?」李大
个愣了愣说:「什么东西?」我皱眉说:「就是那个啊!」赵光头凑了过来说:
「就是女人的屄!这个费劲啊!」他这一嗓子让我一下满脸通红。抬头看看周围,
幸亏没人注意我们几个。李大个脸上露出公厕事件以来我唯一见过的一次笑容,
他无比怀念的说:「好看,真好看啊……」我说:「到底怎么好看法啊?」赵光
头拍了李大个一巴掌说:「说具体的,什么样子的?」李大个说:「好看呗…
…雪白的屁股,中间一道黑缝……」——「开车啦,开车啦!」忽然有人在喊。
李大个连忙拎起行李说:「走了!哥们!有空去家那边找我!」说着话,他一步
跳上已经启动的客车,那辆客车喷着黑烟离我们远去了。
  李大个关于女人屁股的一番描绘让我神往不已。尽管他付出了被开除的代价,
可是他是我们这些人里面第一个真正见过女人屁股的家伙。赵光头提起这一点来
就又妒又恨,总是说:「妈的,李大个这小子真有运气,什么都见过了。」我逗
他说:「要不你也去厕所来个倒挂金钩?」赵光头连忙说:「可拉倒吧!你没闻
到李大个走时候身上那味儿?都好几天了也没散下去。」玩笑归玩笑,李大个一
手引发的公厕事件之后,学校在公厕中间安装了挡板,谁想像李大个一样再去偷
窥女人是不可能了。
  对于李大个的事儿,刘莹的评价也简洁明快——「没出息!」我始终无法理
解刘莹为什么有超出我们同龄人的那种淡定的态度。在她的面前,我们几个似乎
就是一群长不大的孩子,她尽管跟我们整天混在一起,但是她有她的原则。比如
她绝对不让我们任何人知道她家的住处,比如几个人正在玩的时候她会忽然说有
事情要处理转身就走,又比如她经常会简单参与一下我们的活动然后很平静的在
一旁看着我们自娱自乐……总之,刘莹就如同一个边缘人物一样跟我们保持着一
种密切却又若即若离的关系。
  一天晚上,赵光头忽然拍醒了我。我睡的正香,不耐烦的问他怎么回事。赵
光头扔过来一本书说:「没意思,一点意思没有。」我说:「怎么没意思了?」
赵光头说:「妈的,人家李大个都见过真的女人了,咱们还在这儿满脑袋幻觉呢,
没劲,太没劲了。」我说:「大半夜的你别折腾了。没劲能怎么的?你还想干点
什么啊?」赵光头说:「我想了,有个办法让咱们也能看看真正的女人什么样。」
我一听这话忽然来了精神,翻身说:「什么办法?」赵光头嘿嘿低声笑着说:
「办法我是有,不过得你同意才行。」我说:「你小子少废话,到底什么办法快
说。」赵光头说:「你想看真的女人不?」我说:「你他妈再磨叽我把你卵子儿
挤出来!快说!」赵光头说:「这样,你们家不是开旅店嘛?那里不是很多女人
吗?咱们从小在胡同里长大的,特别是你回家里,她们也不会特别注意你……」
赵光头后面的话我没太注意,不过他的这个办法倒是让我忽然意识到,这么多年
过来,我竟然始终生活在女人堆里。除了我妈、齐姐、刘婶,光明旅社里形形色
色的女人总是络绎不绝,怎么我就没想到过赵光头的主意呢?也许这与我妈对我
的态度有关,她从来不会让我参与任何旅社有关的事情。我住的房子尽管在光明
旅社的大院里,但是却是单独一个门进出的单独院落。基本上我跟普通人家的孩
子的生活没任何区别。前院是光明旅社,后院是我。这是我妈给我设计的生活圈
子。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我妈当时为了我的生活能够正常化一些想了多少主意。
可惜当时被女人屁股诱惑的不能自主的我满脑袋都是欲望的刺激。赵光头说的办
法让我一瞬间雀跃不已——女人,这次有机会了。
               【待续】
                【十】
  星期五晚上,皓月当空。敲过三更以后,我跟赵光头从大通铺上一跃而起。
查看左右众人都已熟睡,赵光头轻声问道:「可否?」我一挥手:「可也!」言
罢我二人三下五除二,褪去日间长衫马褂,换上紧身夜行衣。灯笼裤、板带、八
卦衫,头戴青龙琉璃冠,脚蹬软底夜行履,一前一后,施展起绝世轻功,几个起
落就已经来到了高墙之下。赵光头与我对视一眼,我略一点头。他再不迟疑,平
地拔起三丈多高,身形将要下落之际,只见他左脚足尖在墙上轻轻一点,又是窜
起三丈多高。再换右脚足尖一点,人已经翻墙而出。我正暗自赞叹赵光头天梯纵
的功夫又精进了一步,猛然间听到身后有人群呼喊、兵器磕碰之声。事不宜迟,
我连忙运起身形,伸手在高墙旁边的一棵千年古松上轻轻一拍,起身之际,一阵
狂风吹过,我借着风势一个跟头折出了高墙之外。赵光头在墙外兀自满面惊诧,
我伸手一指前方道:「风紧,扯呼!」我们两个撒丫子就跑。
  ——以上情节纯属虚构,约莫是《江湖儿女》一类的武侠小说看得多了,一
没留神套在现实里来了。事实上那天晚上我跟赵光头是一个蹲在地上,另一个踩
着肩膀才爬上了十八中的墙头。跳下去时候赵光头还摔了个跟头,我则是把双脚
震的又麻又疼。沿路跑回到光明胡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这个时间段上,文
化胡同只有宾馆、旅店还依旧灯火通明,其他商家早已经打烊关门。
  我让赵光头跟着我回旅社去住,刚转过路口,就碰到刘婶她们一帮拉客的老
太太。刘婶一看着我满脸喜色,兴奋的说:「哎呀,这孩子,怎么这么半夜回来
的?」话音刚落,又担忧的说:「你们两个小子不是在学校惹了什么祸了吧?唉,
怎么这么大了还不让人放心啊……」刘婶虽然唠叨,但是听得出来她对我的关心
是真的。我嘿嘿笑了一声说:「没事刘婶,这不是周末嘛,想家了,就跑回来看
看……我妈在店里呢?」刘婶说:「来吧,我带你们回去。你妈这会不在,去滨
海区进货了,可能还得几天才能回来。」虽然我跑回来的动机不纯,可是听到我
妈不在家,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进门,就看到齐姐在前台百无聊赖的抽烟。
一抬眼看到我跟赵光头,她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的。一个箭步冲过来,照我们
两个后脖子一人给了一下说:「两个小王八蛋,想死我了。快说,想齐姐没有?」
没等我们说话,她又嚷嚷说:「饿了吧?赶紧说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们弄去——
哎,这会也没什么了,我去给你们炒几个鸡蛋吧?刘婶刘婶,晚上咱家吃的还有
什么了?赶紧给两个孩子弄点去。」齐姐不歇嘴的嚷嚷,刘婶不歇气的忙活,一
会功夫,几个菜就摆了上来。齐姐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说:「你妈也不在家,
正好咱们也甭去后屋吃了,就在这里。反正半夜也没什么人了……刘婶,你一会
也别出去折腾了,这会没多少人了吧。」刘婶应了一声,把桌子摆好了,还是转
身出去了。
  吃了一会东西,齐姐鬼鬼祟祟的说:「小子,你妈不在家,没人管你了。跟
齐姐喝点酒?」我还没等答应,她变魔术似的从桌子下面拽出来好几瓶啤酒。我
说:「齐姐,我也不会喝酒啊。」「废话,不会喝才让你喝呢。一个小老爷们了,
不会喝酒哪行!」齐姐不由分说的把啤酒给我们倒上,拿起她自己面前的酒杯冲
我们两个一比划说:「干了!」她一饮而尽。赵光头这个时候明显看出来他们家
是开饭店的了,这小子竟然也头不抬眼不睁的把一杯酒干掉了,平时相处那么久,
我还真不知道赵光头这小子会喝酒。我想要推脱,可齐姐把酒杯送到了我鼻子前
面,赵光头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我一咬牙,接过杯子仰头就喝。可这生平第一口
酒一下子就把我呛到了,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我鼻涕眼泪都出来了。齐姐跟赵
光头两个没良心的家伙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
  一杯酒下去,就再没刹住闸。我发现酒原来是这么美妙的东西,也发现自己
原来很能喝酒。尽管刚开始的一口酒让我吃了苦头,但是再之后我就很快找到了
感觉。每个人第三瓶啤酒打开的时候,我已经如同一个老酒鬼一样跟齐姐和赵光
头推杯换盏了。
  凌晨3点,桌子上的啤酒瓶子已经数不胜数。齐姐有些舌头大了,赵光头已
经满脸通红,我却越喝越清醒,好像没喝过酒一样。这时候,刘婶领着一个中年
人和一个年轻人进了房间。齐姐有些不高兴的嘀咕了一句:「都他妈这个时候了,
还有人发骚。」她这话只有我听得一清二楚。齐姐站起来问:「找什么样的?」
刘婶指指我跟赵光头,齐姐皱了眉头说:「哎,小孩子,不用管他们。」刘婶轻
声说:「都是打过站的。」齐姐又嘀咕了一句,转身向里屋走去。一会功夫,我
就看到一群睡眼朦胧的女人七扭八歪的走了出来。
               【待续】
               【十一】
  事实上,尽管我知道我家做的是挂羊头卖狗肉的生意,但是我在我妈小心翼
翼的呵护之下,竟然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店里的这些女人,自然也更谈不上有任何
接触。换句话说,那个时候的自己,对女人完全没有概念。在我眼里,现实中只
有我妈、齐姐、刘婶还有刘莹是女人,梦幻里只有那些小说中的角色才是女人。
但是在那天晚上,我在光明旅社里,真正的第一次开始面对女人。
  齐姐把那些女人带出来,让两个客人自己选。我跟赵光头继续喝酒,眼睛却
禁不住全向那些女人身上看过去。尽管刚被齐姐弄醒的她们眼睛还睁不开,但是
毕竟是女人啊,更何况我跟赵光头现在的心态与从前完全不同。我注意到在后面
有几个只是随便披了件衣服就出来了,胸口肉嘟嘟的两个圆球若隐若现,这让我
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转头去看赵光头,他眼睛都发直了。
  很快,那两个客人带着自己选的女人进了走廊。剩下的女人又陆续返回房间
去睡觉,有的在埋怨齐姐把她吵醒了。齐姐骂了一句,她们就都走开了。再坐到
桌子旁,齐姐似乎这么一折腾,酒劲上来的快了。一仰头又是半瓶啤酒下去,她
放下瓶子笑嘻嘻的盯着我说:「小子,你知道他们干吗去了吗?」听到这话,我
心里「扑通」一下。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只能跟齐姐装傻。我把话题岔开
说:「不知道。爱干嘛干嘛,我还想喝酒呢。」齐姐嘿嘿一笑说:「不知道就对
了!你也不用知道。等过几年自然就明白了——赵光头?拿酒去,继续喝!」赵
光头在桌子下踢了我一脚说:「我困了齐姐,不想喝了。」我明白赵光头的意思,
他的眼神始终盯着那两个客人进去的走廊。我接过话头说:「我也困了,喝不动
了。」齐姐脑袋东晃一下西晃一下瞪着我们说:「完蛋,两个小毛头,这么点酒
就不行了……我还没喝好呢……」话虽然这么说,可齐姐明显有点喝多了。我说:
「齐姐,咱们都别喝了。你也睡会吧?这时候也没人了。」齐姐眼睛一瞪说:
「谁喝多了?胡扯,我根本喝不多。不信就再喝。」这可让我哭笑不得,一句话
反而让她有了精神。我连忙拉着赵光头站起来说:「不喝了。喜欢喝你自己喝,
我们两个得睡觉去了。」说完了我抬腿就向走廊走。没想到齐姐一把把我拖回来:
「干吗去?后屋你不能去,赶紧回你自己院去。这可是你妈定的规矩,赶紧走,
别说我打你们啊!」没糊弄过齐姐,我跟赵光头只好灰溜溜的出了门。
  「这下怎么办?」赵光头满脸失落的问我。我琢磨了一会,也没什么办法。
齐姐就在前厅,我们一进去她就会发现我们。我说:「算了,没什么办法,先回
我那屋再说。」赵光头撇撇嘴,恋恋不舍的向旅社里看一眼,跟我向后院走去。
  走到路灯下,我忽然有了主意。我住的院子跟前院有一堵墙隔开的,翻过去
不就完了?我兴奋的把这个办法跟赵光头一说,他撒腿就跑,我一路紧跟。到了
院墙那里,比十八中的大墙矮了许多。有过经验的我们几乎不费力气就轻飘飘的
翻进了光明旅社的前院。看看左右悄声无息,赵光头轻声问我:「知道是哪个房
间吗?」我摇摇头说:「挨个找。」
  从光明旅社前台穿过那条走廊过来,就是旅社的前院,这是个有天井的大院
子。以前曾经是四合院,后来用隔板改成一间一间的小屋子用做旅社的房间。文
化胡同的旅社因为特殊的环境,基本上都是这样简陋的设置。借着皎洁的月光,
我跟赵光头蹑手蹑脚从左手边的房间开始逐一寻找传说中的女人屁股。
  连续走了十几个房间,要么是锁门要么是震天响的鼾声,压根没有那两个人
的影子。「咱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要不是他们走了?」赵光头回头问我。我自
己也觉得奇怪,这才一会的功夫,怎么找不到他们入住的房间呢。「吱呀」一声,
眼前一个房间的门让我推开了,吓得我跟赵光头赶紧往回跑。刚跑几步,我回头
却没发现有人出来。我把赵光头拦住说:「别跑了,估计是没人住忘了锁门了。」
我跟赵光头又折回来,向房间里一看,却发现原来在这个房间靠床的地方还有一
扇门,里面隐约有光线传过来。赵光头说:「我说哥们,你们家这是机关重重啊?
快赶上武侠小说里的什么什么山庄了。」这场面让我也哭笑不得,有印象以来我
除了后院就是前台,这个院落我妈从来没让我进来过。现在不仅赵光头满脸疑惑,
我自己也是一头雾水。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我这样鼓励自己,进去!
  一打开门,我才发现原来这边别有洞天。这是隐藏在房间里的一个暗门,打
开以后竟然又是一个小院落,一条羊肠小道旁边是一间又一间现在依然亮着灯的
门板房。赵光头从背后猛得给了我一巴掌说:「太他妈牛屄了!」我们两个像发
现了新大陆一般,向第一个房间冲了过去。
  尽管这些小房间都挂着窗帘,但是那歪歪扭扭帘子总有透光的地方。第一个
房间的窗帘就明显有个不大不小的窟窿,而且房间里也开着灯。赵光头一步抢在
我前面,瞪起一只眼睛凑到了窗户外面。刚看了一眼,他立刻低头说了声「我肏」。
我说:「怎么个情况?」赵光头说:「你自己看。」我一看,也低头骂街。原来
那房间里只有一个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白胖子,大肚皮下面那根小鸟只
露出一点点龟头,其他部分都被密密麻麻的黑毛包围了。我们弯下腰嘻嘻哈哈轻
声笑了一阵,又向第二个房间前进。结果连续几个房间虽然点着灯,却都没人,
还有几个房间里能听到呼噜声。我很失望,跟赵光头说:「估计是人早走了,别
找了,回去睡觉。」赵光头说:「再看看,再看看。」说着话他又向前面跑过去。
我叹口气,蹲在地上不动地方。赵光头忽然轻声喊:「快来,快来!」
  我几个跨步冲过去,赵光头已经愣呆呆的蹲在窗户外面一动不动。我从窗帘
的缝隙看进去,那是一个让我血脉膨胀永生难忘的场面——两个女人中的一个躺
在床上,那个中年人正趴在她身上不停的抬起屁股又落下;另外一个女人跪在床
上撅着屁股,那个年轻人站在她身后,双手扶着她的腰,正在一前一后的抽插。
房间里回荡着「啪啪」的身体撞击声,伴随着两个女人的叫声,两个男人的喘息
声,我们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那张床的位置正好对着窗户,我跟赵光头在外面
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形。平时虽然已经习惯了在色情小说的刺激下偷偷发泄
自己的欲望,但是所有的场面只是在头脑中幻想,甚至根本想象不出来到底是什
么情形。现在眼前发生的这幅活生生的春宫图是如此真实而且震撼,我知道自己
几乎在一瞬间就硬了起来。我悄悄伸手下去,把已经勃起的阴茎拨到了另一个方
向,这样可以让下身的小帐篷看起来不那么明显。赵光头整个人都几乎贴在了窗
户上,我清楚的看到他裤子中间那一块隆起的地带。过了一会,那个中年人站了
起来。他让躺着的女人起来,自己躺在了床上。女人骑在了他的身上,又开始上
下摇摆起来。旁边的年轻人却换成了中年人刚才用的姿势,只是他的频率更快,
那女的叫的声音更大起来。
  那天晚上,我跟赵光头不仅见到了传说中的女人屁股,更见到了以前想象不
到的男女之间所能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只记得后来我跟赵光头
回到后院睡觉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却暗自在被子里一泄
如注。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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