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栖宸宫(51-100)
第051章宴无好宴(下)
「上台吧!」楚言之话语之中尽显不屑。
「哎?」栖绯有些愕然的看了看台上的琴,又看了看楚风。
「别怕。」楚风握着栖绯的手:「想怎么弹便怎么弹,即便你弹的不好,我
也有办法让那些家伙闭嘴。」
栖绯想了想又点了点头,眼里是全然的信任:「栖绯从来都没有弹过,木…
…楚风不能嫌栖绯丢脸哦。」
「自然。」楚风笑着鼓励。
看着栖绯上台,一脸无措地坐在琴前,楚衍有些无奈:「九弟,我倒是没想
到,你这天下第一才子还真看上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丫头,你打算如何过他们
的关?」他指了指坐在两旁的几个人。
「那六个老头儿你应该熟得很,皆是音痴,若是你护短,天下第一才子之名
恐怕就要易主了哦。」
他话语之中有几分幸灾乐祸:「要不你就干脆把那小丫头送给我算了,你对
待女人的手段为兄还不知道么?从未付出真心,又谈何珍惜……」
「既然是天下第一才子,我自然有品评栖绯琴艺的权利。」楚风打断楚衍的
话,言语之中透露出坚定:「你又怎知我不是真心?那个天下第一的可笑名号又
算得了什么。」
楚衍愕然,看向那平凡的小丫头,随后露出一抹笑,这样也好,只要九弟能
放下过往就好。反正那小姑娘也不怕丢脸,等会儿他再插上一脚就是了。
栖绯有些局促地坐在位置上。
「看,她果真连琴都不会弹,也不知道是怎么勾搭上楚风的。」坐在不远处
的名门淑媛低声嗤笑。
栖绯有些不安地看了眼不远处的楚风,在看到他轻松的笑脸时候放松了心神。
将手指随意放在琴上,既然木木不怕丢脸,她更不怕,只要木木开心就行。
就当栖绯将手指放在琴弦上的那一刻,忽然有了一种奇怪感觉,身体似乎不
受控制一般,手指以极为习惯的姿势放在琴上,就好像曾经这样做过千百次一样。
她突然听不到周围的一切,一切噪音杂声,都从她的耳畔抽走,然后,一个
温柔的男声在她耳边回响,那么温柔,那么动听,让她依赖怀念,甚至有了想哭
的冲动。
她好像离开了楚园的大堂,好像置身竹林,周围飘荡着醉人的竹香,带着清
甜,让她打从心底觉得安心自在,充满静谧的幸福。双手上突然覆上了另一个人
的温度。
栖绯回头,她看不清身后人的摸样,可感觉却那么的真实鲜明。
「栖绯,想学琴么?」那人说:「手要这么,弹出来的声音才会好听。」
「栖绯真聪明。」
「栖绯才不聪明……都不会弹……」她的手指动了,在那人的带动下,轻轻
弹下第一根弦。
「哎?」台两旁的一名老者忽然散去之前的那一脸鄙薄,发出疑惑的惊叹:
「这是……」
随着这第一个音符从指尖流出,接下来的旋律就像曾经已经弹奏过无数次一
般,带着心酸,幸福,痛苦,快乐从琴中流淌出来。
身后的男子覆着她的手,不曾离开。
「栖绯,对,就是这样,做的很对。」
「我一直在你身边。」
「恩……栖绯……感觉到了。」静谧的竹林,清脆的鸟鸣,让她无比安心的
人就在身后,好像一辈子都不会改变。那个人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怀念,
她却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无法叫出他的姓名,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栖绯。」手中的酒杯已经被楚风捏碎,他心中充满不安,自从栖绯醒来他
从未让她抚琴,他甚至从来都不知道栖绯会弹琴,因为那些密函里没有一条消息
告诉过他。
「栖绯弹得真好。」身后的男声那么温柔,充满了说不清的情愫,带着让人
想哭的哀伤:「很快就会无人能比,到时候栖绯就不需要我了吧。」
「怎么会……」弹琴的少女呢喃出声:「怎么会,栖绯怎么会不需要……」
那是无法承受的痛楚,仿佛遗失了最重要的东西,决不能舍弃,决不能远离,却
被迫从心底剥夺,无法拾回。
「栖绯弹得不好……不要弹了……」是不是只要不弹他就会一直陪在自己身
边为自己弹琴,是不是只要她留下他,就能一直在一起,无论生死……
可是身体却像不受控制一般,随着变换的旋律,熟练的弹奏,无法离开那张
琴,无论如何挣扎抗拒,都无法逃离既定的命运。
沁雪园的一间客房中,黑发的月冉挣扎着从地上站起。
「我要去见她,她在叫我。」
黑发在转瞬间化作白霜。
「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你我本是一体,又何须执着。」
银发又化作青丝。
「不行……」他挣扎着想要爬向门外:「我答应过她的,要一辈子陪在她身
边,她在叫我,在叫我,让我离开!既然你能让我自由二十几年,又为何执着不
放开我。」
白发月冉永远是一脸淡然,毫无表情:「你我本是一体,又谈何放开不放开。
只是你执着过往,如此而已。不久之后,你我变回一人,那今生的痴念也便烟消
云散。」
「不行……我答应陪在她身边的。」不能离开,不想离开,哪怕与全世界为
敌,都不能放弃。他缺席了那么久,害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再也不能,再也不能
眼睁睁的看着她悲伤痛苦的背影,死都不能。
「她在弹琴,她在叫我,她说过一生只为我一人弹琴的……」
「她已经忘了你。」
黑发最终恢复成毫无杂质的银,男子面无表情的从地上站起,拂去身上的灰
尘。他看着灯火辉煌的另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久久地站在原地。
「你是谁……」琴声始如山泉,潺潺作响,又如天籁,让人细细聆听,不忍
打断,又如战鼓一般,对那些不满的人宣战,最后,忽然那音变得忧伤起来,仿
佛失去了挚爱,失去了长久支撑的信念,最后做着最后的准备离开。
「你忘了我么,忘了也好,也好。栖绯,就算只剩下你一个人……也要好好
活下去。」男子满身鲜血,那看不清的脸孔带着可以觉察的痛苦和忧伤:「好好
活下去,一定要幸福。」
「不!」她努力大喊,却只能发出痛苦的低吟,传不到任何人的耳中。
琴音忽然变得忧伤起来,仿佛失去了挚爱,失去了长久支撑的信念,最后做
着最后的准备离开。
在场众人就像着了魔,因为琴音的欢快而欣喜,悠扬而振奋,因为琴音的忧
伤揭开心中最痛苦的疤痕。再也没有一人说话,他们沈浸在琴音中,无法自拔。
琴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忧伤,最后仿佛失去了生气一般,归于寂静。
就在停弦那一刻,梨树上的梨花纷纷落下,将少女掩映在花海之中,少女平
凡的容貌变得耀眼至极,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哎?」栖绯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什么都没有,脸上有些凉,伸手去摸,眼
泪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下来,染湿了脸颊。
刚刚怎么了,为什么那悲伤的感觉至今还留在自己的脑海,却什么都记不起
来。
「九弟,你的小丫头不赖嘛。」楚衍压抑住心中的因琴音出现的莫名痛苦转
身调侃,却见楚风一脸惶恐和茫然。这是他第二次从自己的弟弟脸上看到这样的
神色,第一次,是他知道她母亲打算舍弃他交换富贵之时,第二次就是现在。
『木木』栖绯看到众人都没反应,有些急,求助般地看向楚风这里,做了个
嘴型。
楚风终于回过神,他飞快的冲向台中,抱起栖绯,飞快地回到座位,将她紧
紧地搂在怀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确信她并未离开。
「栖绯,不和我分开好不好,我们一直在一起。」一辈子不分离,就算什么
人想抢走她都不可以,就算与全天下为敌,与她的过去为敌,都不能放弃。
栖绯看着楚风哀求的目光,无法拒绝,压抑中心头出现的莫名的辛酸和悲哀。
「好。」她看着他的双眼:「栖绯不离开楚风,不离开。」
明知道,这只是卑鄙的诱拐,楚风还是压抑着心中的不安,情不自禁为此刻
的承诺感到开怀。
直到楚风上台抱走栖绯那一刻,在场的众人才缓过神,他们看着楚风怀中的
栖绯,有羡慕,嫉妒,憧憬和爱慕,许许多多的视线射在栖绯的身上,让栖绯有
些忐忑。她紧紧抓住楚风的衣袖,垂下眼帘。这一幕在许多人眼中,更是充满了
诱惑。
「哈哈。」主位旁边,一名年过三旬的男子忽然笑出了声:「九弟果然不负
盛名,竟然有幸能得到这样一位奇女子,二哥羡慕不已,只是不知道,这女子从
何处来,难不成又是你的哪位红颜知己?」这话名褒实贬,说栖绯是不知来历的
女人。
楚风甚至连回答都未曾回答,只是将栖绯护得更严,他安抚地拍了拍栖绯的
后背:「还想吃些什么,我看你喜欢那个龙凤戏珠,明天我差人再给你做如何?」
「好。」栖绯看了看远处那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决定无视,她指了指楚风身
前的几个菜肴:「栖绯还喜欢八宝桂花羹,山椒凤爪,芙蓉蛋……」她一连串报
了十几个菜名,让一旁的楚衍有些无语。
「喂喂,小丫头。」楚衍赶忙提醒这目中无人的二人:「现在还不是点菜的
时候,若是你不小心,九弟就要被抢走了哦。」
「抢走?」栖绯看了看远处正在七窍生烟的楚风二哥:「不会哦,春花说了
男人都喜欢美色,那个男人一点儿都不美,还没有栖绯好看,木……不会被抢…
…」
「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还想吃什么?」楚风再次堵住了那张胡乱说话的小
嘴儿,让栖绯用手去指。
楚衍无语,这小家伙盲目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她这张脸也没看出来出
色多少不是。又看了看自己正在假装凶狠的九弟,果然是情人眼里出美人。
楚家二少爷楚坤被人无视正要发作,却被台两旁的老者打断。
「甚好甚好!」一名老者不住赞叹:「姑娘此曲,说是绕梁三日都不为过,
不知姑娘师从何处,竟能琴艺如此精湛。」
「这个……」栖绯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瞒诸位。」楚风安抚了下栖绯:「她之前生过一场大病,楚风恰巧在那
时碰到,后来将她留在身边,虽然不知她到底从何处而来,却已是楚风今生认定
的女子。」
他话是对着那些老者说的,但目光始终直视着楚言之。
楚言之面色发寒,忽然从位置上站起,抛下众人,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楚风再不想多待,带着栖绯,身后跟着楚衍也迅速离席。
楚坤唤过身后侍从:「今夜,把那个小丫头给我弄过来。」
第052章栖绯,我来了楚风拉着栖绯一直向前走,直到沁雪园都没有缓下
脚步,他的内心此刻波涛汹涌。
栖绯刚才的表现让他不安,他分明看到少女在呼唤着一个人,不是自己,他
甚至可以推测出,那人是未曾谋面的宇文清岚。
想到这,他的手紧了紧。
「木木,栖绯有些疼……」栖绯的声音没能传入他的耳中,此刻的他就像怕
别人抢走自己最珍贵玩具的孩童,固执的紧紧握住不放。
「阿风。」楚衍觉察了楚风的不对,几步快走到两人身边,分开楚风紧握栖
绯的右手,终于拉回了楚风的注意力。他回头,看见栖绯正在委屈的揉着自己的
手臂。
慌忙去看,却发觉原本白皙的手腕上有了青痕。
「栖绯,疼么,我不是故意的。」楚风慌忙的拉起栖绯的手臂,轻轻的吹了
又吹。
楚衍何时见过自己放荡不羁的弟弟这种摸样,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
「没事的,木木。」栖绯有些疑惑的看着楚衍:「七哥哥好奇怪,他的下巴
都要掉下来了。」
楚风转头,正见到自己七哥的可笑摸样,原本紧绷的心忽然放松,挑起唇角。
他越来越离不开面前的少女,似乎只要和栖绯在一起,就会充满快乐。他承
认,之前说栖绯是自己的伴侣一半是为了和楚言之唱反调,但无论如何,栖绯对
他的意义不同,他真的不想舍弃,只想将她留在身边,永远不分离。可他们之间
却横着那么多的未知。
「喂,小丫头。」楚衍咬着牙上前给了栖绯一个爆栗:「你怎么总和我过不
去。」
栖绯撅着嘴,逃到楚风身后,揉了揉自己被敲疼的额头:「谁让七哥哥说栖
绯是豆芽菜……木木不喜欢豆芽菜,栖绯才不要做豆芽菜。」
「哈哈,你居然还记得这个。」楚衍笑出了声:「若是真的不想让我叫你豆
芽菜,就记得明天不要裹胸,让我看看你的桃子……喂!你想谋杀亲兄呀!」
一块玉佩玉佩迎面袭来,被他接在手中,而行凶者正是他的亲弟弟。
「就算行凶也用不着这么贵重的玉佩不是,价值三千两的泯源古玉。」他擦
了擦毫不客气的收入怀中:「既然你如此不珍惜,为兄就收下了。」
「木木。」栖绯目瞪口呆的看着两兄弟的互动:「七哥哥的脸皮好厚哦。」
「他一向如此。」楚风拉着栖绯的手叮嘱道:「这家伙以开当铺为生,所以
值钱的东西一定要藏好,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这个家伙搜刮过去卖掉。」
「原来如此。」栖绯了然地点了点头:「栖绯回去之后,一定把木木给栖绯
的桂花糖,桂花糕,邵阳栗子还有月哥哥送栖绯的风筝都藏起来,不让他偷走。」
「喂,谁会要你那些东西!」楚衍满头黑线,他的抗议却被二人彻底无视。
「栖绯,答应我,别再弹琴了。」楚风捧起栖绯的小脸:「楚风不喜欢听琴,
所以别再弹琴了。」他怕下一次自己再也不能找回她,再也不能让她留在自己身
边。
「恩,好,栖绯不弹。」她乖巧的将脸放在楚风的掌间蹭了又蹭:「栖绯弹
的时候也难受得紧,觉得这里……」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好像丢了什么,再
也找不回来。」
她的话语换来的是沉默。
「对了,木木,栖绯真的没有给你丢脸吧。」她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楚风:
「栖绯弹完之后都没有人理睬哦,还有好多人哭了……难不成栖绯弹的很差?所
以……所以他们才哭?」
楚风一楞,随即抚额失笑。
「噗。」楚衍笑道:「真是个小傻瓜,不知道自己是块宝。」
栖绯撅着嘴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楚衍身手了得,一个闪身已经站在栖绯身旁,扯了扯她的脸蛋:「也不知道
楚风从哪里捡来了你这么个……」手上的触感刹那间让他觉察到了异样。
他先是惊讶,之后是了然,随后坏笑着望着身旁的弟弟。
「我就说么,阿风你怎么会看上这么平凡的小丫头。」他手指触碰到那面具
的接缝处,楚风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一个轻扯,那面具已到了他手中。
下一刻,少女的真颜在月亮之下露出,那无双的容貌,却让楚衍的手一松,
面具落在地上。
「月……栖绯。」他脸上有惊艳,不信,震惊,还有那楚风极为熟悉的倾慕:
「你是天宇的郡主月栖绯……你不是已经……不是已经……」他挣扎的脸上露出
痛苦的神色,后又立刻回归欣喜:「你没事,真的没事,太好了……」
栖绯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有些胡涂,她拉了拉楚风的衣袖:「七哥哥吃坏肚子
了么,还是栖绯长得太奇怪了,为什么露出来的表情像是吃坏肚子了一样。」
楚衍的表情更加古怪,他站在原地,想要伸出手,却不敢,似乎怕伸出手这
个梦就碎了。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好像用尽了全力,转头看向楚风。
「阿风,明天我去找你,今夜好好休息。」他就像逃也似的离开了沁雪园,
留下一头雾水的栖绯,和面色更黑的楚风。
两人默默无语地走到卧房,楚风却拉住栖绯,阻止她进入他的房间。
「回去睡吧。」他摸了摸栖绯的头:「我今天有些事情要做,栖绯今天回自
己房间好不好?」过两天梵倾和梵啸就要来了,到时候他要如何才能把栖绯留在
身边?还有月冉也是,他总是害怕他会在不知道的时候将栖绯带走,现在又多了
自己最亲密的血亲楚衍,他需要一些时间整理自己的思绪。
现在他的心情很乱,看到面前的少女,他甚至有种冲动,想要立刻将少女压
在身下,想要品尝她的味道,想要把她藏起来不被任何人找到。
栖绯有些不满,她想要是说些什么,可是看到楚风有些隐忍的表情时,还是
不大情愿的点了点头。
「那,栖绯今天一个人睡。」楚风点了点头,转身进屋正要关门,却被小手
紧紧扯住了衣袖。
「木木,就算今天不陪栖绯睡,可是明天一定要叫栖绯哦,作为补偿,还要
给栖绯穿衣服。」
「不行,我只负责叫醒你,不给你穿。」给她穿衣服就是虐待自己,这种折
磨他可不想要。
「木木不喜欢栖绯了。」大大的眼睛里,眼泪在打转。
「……好,给你穿。」
眼泪顷刻收回,换成笑颜:「木木真好!」少女冲入他怀中,紧紧的拥抱一
下,然后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头也不回地转身逃跑。
沁雪园的一棵巨树之上,两名黑衣男子正在窃窃私语。
「没想到这沁雪园戒备如此森严,比二爷那还厉害。」第一名男子拿着衣摆
擦了擦剑上的血。
「可不是,如果不是我的毒,恐怕我们过了今夜也进不来。」第二名男子的
手指间夹着数个小瓶,不用说,皆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二少爷交代下来的事情要是做不到,我们俩一定会死得很难看,还是赶快
吧。」
「啧啧。」第二名男子感叹道:「我听说那个九少爷眼高于顶,没想到竟然
看中了那么一个不出奇的小丫头。」
「管他呢,反正我们只管捉人。」第一名男子借着月光看了看手中的地图:
「客房就在这了。」
「怎么可能在客房,楚家哪个少爷不风流,要我说应该在楚风的被窝才对。」
「你说的也有理,只是那九少身手了得……」他忽然住了口,看向不远处的
一个身影。
「怎么了,你怕了?放心,不管是什么人都逃不开我的毒。你怎么了?」他
发现同伴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也瞪大了双眼,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名他们从未见过的绝色女子,他们不知道如何形容,只能确定那完美
的五官就算是九天仙女下凡都不及,此刻最让人血脉愤张的是,她竟然用自己的
手拉扯着自己胸口的衣襟,口中说着什么听不清的话,而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摆。
「裹起来好难受。」栖绯扯了扯胸口的布料,下定决心下次说什么都不缠。
就在此时,她忽然感觉到了危险,抬起头,两名年轻的男子正站在她面前,他们
的神情那么奇怪,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你们……是谁?」栖绯后退两步,却让这二人的欲火更盛。
「没想到在这竟然看到了这种绝色女子。」拿着长剑的男人舔了舔嘴角。他
们二人是楚坤手下排行前五的杀手,本来觉得今夜用来抓个小丫头是被大材小用,
如今看来,今夜这活计还真是赚大发了。栖绯惧怕的摸样,就像是受惊的小鹿,
那水汪汪的眼睛让他升起了想要蹂躏的欲望。如今,他们打定了主意再怎么也要
把面前的女子搞到手。
「小妹妹,别怕呀!」拿着剧毒的男人快步上前,他手中转着那些古怪的瓶
子,脸上的表情却和他的话语相反,满是淫邪:「哥哥们会让你开心的,别怕,
哥哥们现在就办了你,等会儿哥哥们做完了工,就带你走……」
栖绯此刻终于明白自己身处险境:「救命呀,木木木木,快来救栖绯!」
「哈哈,你叫吧!」第一名男子肆无忌惮的笑道:「这几个院落的侍卫早死
了,主房那边那么远,等那边的人来了,我们的事早成了,叫吧叫吧,你的声音
真好听,让哥哥再好好听听。」
楚风坐在桌前,饮着苦茶,今夜,他不想睡,他要好好想想以后应当如何去
做。就在这时,他似乎听到了栖绯的叫声。
是错觉么?他问自己。也许是吧。可是很快他似乎再次听到了栖绯的求助声。
猛然间,他想到了自己二哥的神色,想到了他以往做的一切,难道说……
他噌地从位置上站起,椅子因为突如其来的动作翻到在地。再顾不得其他,
他飞快的冲出门外。
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他在心中不停呐喊,栖绯,别有事,千万别有事。
「救命,木木救我!」栖绯飞快的转身,她要逃,她要逃离那里,只要木木
听到的就会来救她,一定会的,一定会!下一刻,她的手臂被一人捉住,衣服的
衣摆被另一人攥在手中。
「哈哈。扭吧,扭吧,我们兄弟二人就好这一口。要知道,我们兄弟二人可
是为了你,连性命都不要了,二爷让我们找的人都放在了一边。」
长剑男子摸了摸栖绯的脸蛋,好像对那滑腻的触感分外满意,他伸出手,想
要再摸上两把。
「刷。」突然出现的声响出现在他的耳畔,然后,仿佛慢动作一般,他的手
臂从自己的身体脱离,飞起,旋转了几圈,远远地落在了地上。紧接着,剧痛传
入他的脑海。
「我的手,我的手!」下一刻,疯狂的叫喊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头就像刚刚
的手一样,飞离,翻滚,落地。
「啊!」他发出最后一声叫喊,停止了呼吸。
拿着剧毒的男子此时才反应过来,他的手指抵在了栖绯的咽喉,对着面前如
同鬼魅般的男子怒吼:「你是谁!别动!别动!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栖绯抬起头,她睁开刚刚紧闭的双眼,看向面前的男子,他很高大,很强壮,
有些熟悉,有些陌生。他手中握着一把宝剑,那剑上从剑尖至整个剑身刻着一个
用奇怪字体拼凑起来的「战。」
他背对着月光,让栖绯无法看清他的脸孔。却有一种说不清的悲伤,喜悦,
痛苦从那无法看清的男人身上倾泻出来,让她有了想哭的冲动,她甚至想要冲上
去对他说:你来啦!
「栖绯。」男人开口,他的声音那么沙哑,就像久病的老者,而此刻,他言
语之中透漏出的情绪,就像看到了生的希望。
「栖绯……」男子的声音哽咽,充满了哀伤和喜悦。
「栖绯,我来了……」
即使她什么都不记得,泪水还是从眼眶溢出,坠落……
第053章你是谁?
「你是什么人?」男人看着身首异处的同伴有些发怵,他们在二爷那排行前
五,竟然如此轻易被杀……盘算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很难全身而退,还是智取。
「你可是为了这个女人?」男人用一只手摸了摸栖绯的脸蛋,露出一脸龌龊
的笑:「在下毒苍,不知道她是有主的,还请见谅,不如我把她交给你,你放了
我,如何?」他虽然话语轻浮,却万分戒备,手指抵着栖绯的要害。
栖绯拼命挣扎,男子的手臂却像有千斤一般,无法动摇半分。
战羽的脸色更黑,只是掩映在暗夜之中看不分明。
「放开她。」话中充满杀气。
毒苍扯着栖绯的头发后退了一步:「放了她?如果我放了她你会立刻杀了我
吧。」
他忽然怪笑一声,用躲闪不及的速度用食指在栖绯的脖颈上划开一个小口,
伤口流出一丝鲜血,在接触到毒苍的指甲后,变成了浅淡的颜色。
「你知道我给她下了什么?」毒苍怪笑着说道:「可是好东西,这东西让人
死不了,却可以把这个小美人折磨死。」
战羽的面色更寒,握剑的右手剧烈的抖动起来。
「你猜猜是什么?是天宇皇族万金无求的『醉生梦死』!怎么样,你放了我,
我自然会给这个小美人解药,不然就她这个小身板,怕是活不了太久,哈哈哈!」
「破绽。」
毒苍的耳边忽然响起沙哑的男声。
「伤她的人都该死。」
双手从身体上脱离。
「用醉生梦死的都该死。」
忽然站立不稳像后倾斜,低头,他的腿已经不知所踪。
「唰」毒苍的视线开始变化,天旋地转「碰」落在地上。
战羽不顾一切的在毒苍的尸身上寻找解药,他闻遍了所有的药瓶,终于找寻
到了那瓶想要的解药。
「郡主,栖绯,来,吃了这个。」他伸出手,将那个墨绿色的小瓶拿到栖绯
面前,他的手抖得厉害,栖绯瞪着眼紧张的后退了两步,她甚至搞不清楚到底如
何发生的这一切,但她明白,面前这个双眼血红的男人救了自己,见到他没有受
伤,她觉得心安,却在他靠近时,莫名的有些抗拒。
「栖绯,听话,吃了这个。」战羽的声音充满祈求:「求你,吃了它。」
他满身的鲜血让栖绯更加害怕,后退几步摇了摇头,又觉得对待救了自己的
人不对,踌躇了许久张口问道:「你是谁?」
「栖绯。」战羽愣住,瓶子从手中滑出,落在地上发出脆响,他慌慌张张的
拾起,擦干净,却无法掩饰身体的颤抖。少女的话,让他再也无法镇定。
「栖绯!」楚风的声音远远传来,终于让害怕的栖绯展露了笑颜。
「木木!木木我在这里!」
楚风稍稍松了口气,却在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栖绯面前时,紧张起来。
他飞快的冲向两人。
「你是楚风?」战羽在看清楚风面容的那一刻红了双眼,他宝剑一横刺向靠
近的楚风。
「啊!」栖绯害怕的叫出了声。
楚风毫无防备,此刻,他只想确认栖绯到底有没有受伤,当栖绯大叫那一刻,
已经距离极近,他一个旋身才躲开要害,又被战羽逼离了栖绯近前。
「你是谁?」楚风愤怒的眯起了双眼。
「我是战羽,郡主的战羽!楚风,你受死吧!」又是一剑,刺向楚风,他的
剑又急又猛,就像要在此地将楚风斩杀。
楚风没带兵刃,只能躲闪。
「木木!」栖绯慌张的叫着:「坏人,别打木木!」
战羽瞬间失神,趁着这空档,楚风终于从地上拾起刚刚刺客的长剑,两人再
次战到一处。
两剑相碰发出刺耳的声响。
「让开,我要看看栖绯!」
「不劳你费心,现在我要将栖绯受过的屈辱尽数讨回!」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战大人。」
「凭我是她的侍卫!」
「一个没能保护她的侍卫。」
「你们别打,别打。」栖绯在旁边拼命叫着,可那两人杀红了眼,再也听不
到其他。
两人过了数十招,只听金属的一声脆响,楚风手中的剑因为敌不过战羽的家
传宝剑断裂。
战羽一个回身,将剑尖抵在楚风颈上。
「木木!」栖绯飞快的冲到两人身旁,用手去推开战羽的剑锋。
战羽一惊,慌忙撤开宝剑,随后他看到愤怒的栖绯。
「你是坏人!」少女的眼里全是敌视:「想杀木木的人都是坏人,就算救了
栖绯也是坏人。」
「栖绯……」战羽愣住了,他觉得此刻,自己手中的宝剑有千斤重,竟然无
法拿稳。
「栖绯……你……不认得我?」
栖绯摇了摇头,男人长得很好看,和楚风的精致不同,是一种粗犷的充满力
量的野性的俊美。他似乎奔波了很久,显得风尘仆仆,下巴上有着没有来得及刮
去的胡渣,可他要伤木木,所以,就算她不讨厌他,也要讨厌他。
「栖绯不认得你。」
面前的男人就像被重重的打了一拳,面色变得苍白:「栖绯……我是战羽。」
「战羽?」栖绯觉得心口紧紧的,有些难受:「栖绯不认得。」
战羽看着栖绯,此刻的他甚至无法握住手中的剑,他想要靠近她,想要拥抱
她,想要对她说很多很多话。却在看到那陌生又带着恐惧愤恨的眸子时候统统咽
了回去。
「我是战羽呀。」他踉跄的向前走了几步,在看到她拉着楚风后退的脚步时
停住:「我是战羽,你的侍卫战羽,郡主,你不记得我了么?」
栖绯觉得头很痛,好像很多东西呼之欲出,那些眷恋的,值得回忆的东西似
乎想要冲出脑海,可是另一个声音不停的对她说:忘了就忘了吧,忘记那些痛苦
的回忆,会幸福的,就这样最好,舍弃那些抛弃你的人,忘记过往,才能幸福。
「你真的忘了么……」
高大的少年一直站在她身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会站在她前头,他为她遮风
挡雨,虽然无论何时那个少年都面无表情,她喜欢逗他笑。
「你为什么不笑呢?」
「因为战羽不知道为什么要笑。」少年的摸样有些模糊,却隐隐的和面前的
男人重合到了一起。
「不记得。」就算违心说出的答案也是一样。
「郡主,栖绯,看看我好不好,别忘了我。」那些过往的幸福的回忆,此时
就像一根刺,扎在战羽胸口,痛苦到无法呼吸,痛苦到他甚至想在这一刻死去。
她不记得他了,真的不记得他了,作为他一直都不曾珍惜她的惩罚,将他摒
弃在她的世界之外,彻底遗忘。
栖绯拼命摇头:「栖绯不记得了。」
战羽像被抽空了一切力气,沉重的大剑从手中滑出,高大的男子像石像一样
僵硬地站在原地,眼中的悔恨,悲戚,还有毫不掩饰的眷恋与爱意第一次那么赤
裸裸的呈现出来。
「栖绯,你记起我好么?」这是他第一次哀求的言语,他那么高傲,即使在
最凄惨的时候都不曾表露出自己的脆弱,却在这一刻,彻彻底底的抛却。
「栖绯真的不认得你。」脑海中的影像散去,栖绯抹了抹脸上的泪,她不明
白,为什么今夜她总是莫名地掉泪,泪水怎么抹都抹不尽。
「别哭,别哭。」战羽手足无措的站在她对面,不敢靠近,不能靠近,怕她
害怕他身上的血迹,怕她因为自己落泪。
「别哭……」他只能反反复复的说着自己都觉得苍白的话语。
「栖绯才不是什么郡主。」她抗拒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觉得安全。
「恩,郡主不栖绯不愿意做就不做。战羽再也不叫你郡主。」
「以后不叫了,战羽以后再也不叫了,栖绯,栖绯。」他叫出了那个长久以
来想要守护的挚爱的姓名,可是太晚太晚。
他们即使近在咫尺也无法相认。
楚风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的心却在此刻乱作一团。以后,还会有越来越多
的人出现,他到底还能将她留在身边多久?
战羽将解药丢给楚风就消失在了他们面前,临走的时候,他深深的看了栖绯
一眼。他没有放弃,他只是想暂时离开这里,独自舔舐内心的伤口。
就像栖绯从前一样……
卧房之中,楚风安抚着栖绯。
「乖,栖绯,喝下去。」他哄着栖绯喝下解药,却不知道如何安抚她的心。
「栖绯,别哭了,别哭了。」她把栖绯包裹在怀中,泪水让他的心都要碎了。
「木木,栖绯好难过,刚才看到那个人好难过。一看到他,栖绯的心就很疼。」
她的脸上全是泪,楚风怎么擦都擦不尽,看到栖绯痛苦的笑脸,楚风的心很痛,
那的悲伤仿佛因为栖绯落在他身上的眼泪渗入了他的心口。
「栖绯,别哭了好不好。」他低下头,吻上少女的脸颊,一点一点的舔允她
脸上的泪水,用手轻拍她的后背,终于让少女哀伤的心得到了依靠。
「木木,今天不要让栖绯走好么。」许久,少女才不再哽咽。
「栖绯今天好害怕,那两个人拉栖绯的衣服,摸栖绯的脸。」
楚风的心一沈,他想将那已经死去的两人碎尸万段。
「木木今天和栖绯一起睡好不好。」少女紧紧的拉扯着楚风的衣摆:「栖绯
好怕,栖绯总是做梦,总是梦到,梦到有人在栖绯身上。栖绯好怕,今天好怕,
怕梦会变成真的。栖绯好像会变得很脏,然后,然后木木就不喜欢栖绯了。」
漂亮的杏眼里,再次聚满了泪。
楚风愣住了,他从没有想过,失去记忆的少女也会不安和彷徨,他终于明白,
栖绯为什么不喜欢一个人睡,她会做噩梦,她会害怕,她会想起那些没有脸孔的
曾经伤害过她的人,而那三个人中,有他……
「栖绯,别怕,楚风在的在的,楚风不走。」他反反复复安抚着怀里的少女,
不停的说着。
「木木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栖绯好怕,会做噩梦的。真的好怕。」栖绯又
哭了,豆大的泪水从眼眶流出,打湿了楚风的心。
他以为少女没有了从前的记忆,就不会痛苦只会幸福的微笑,原来不是的,
原来那些伤害只是沈寂在了记忆深处,从未远离。也许现在对于她而言,只是一
场梦,就在不久以后的一天,她会从梦中醒来,发现正在和伤害过自己的人在一
起,发现那些所谓的陪伴不过是一场笑话。到时候……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不安,彷徨,恐惧……
他已经曾受过太多的抛弃,他要怎么办,他想要拥抱,可是又能够拥抱多久。
就在这个静谧的夜,内心的旧疤再次浮现出来,带着新的痛苦揭开了小小的
一角。
「栖绯,我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你。」
直到你想起,直到你再不需要我的那一天为止。
第054章三个和尚没老婆(上)
楚风原本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结果在栖绯睡着后不久,他也抱着她进入了
梦乡。
第二天一早,楚风是被旁边的小坏蛋弄醒的。一只手指在他的脸上摸来摸去,
数数他的睫毛,摸摸他的眼睑,描绘他的鼻梁。楚风趁着那只不老实的手指碰到
他的唇瓣时,一口把那只指头含在了嘴里。
「啊!」栖绯被楚风吓了一跳,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子,赶忙把自己的手指抽
了回去,又怕被发现自己做坏事,赶忙翻了个身,背对着楚风,故意放缓了呼吸。
楚风睁开眼,就听到了栖绯假假的鼾声。他好心情地挑起唇角。
睡醒时,身旁有个可以全身心信赖的人陪伴着自己的感觉真好。闻着少女鬓
边的馨香,听着窗外动听的鸟鸣,看着朝阳从窗户的细缝中照入房中,这种内心
的幸福和宁静是他从前从未得到过的。
在栖绯身旁,他总是格外放松,好像远离了那些纷扰的世事,忘记了从前,
不需要那些所谓的红颜知己,不需要用放荡不羁伪装自己,只要有她在,似乎一
切都不同了。看着他们两人纠缠在一起的长发,不知道怎的,一种幸福从心底升
起,让他想到了结发。
伸出手,捻起少女缠在颈项中的长发,却碰痒了栖绯,她扭动了下脖子,又
想到自己在装睡,赶忙挺尸。
楚风忍住笑,又故意轻轻的在栖绯脖颈间挠了挠。
栖绯忍不住了,干脆弯起脖子,把楚风的手指夹在自己的脸和肩膀中间。
「不装睡了?」楚风的声音带着笑意,有些沙哑。
「额……」栖绯飞快放开楚风的手指,继续挺尸。
「原来栖绯还没醒呀。」楚风的手指下移,放在栖绯的肋骨间:「那楚风叫
栖绯起床好了。」
「啊!木木饶命,栖绯错了!」栖绯赶忙翻了个身,一下子冲入楚风怀中:
「栖绯醒了,醒了,早就醒了。」
「那还装睡。」楚风将栖绯抱紧,尽量压抑那些难以控制的欲望。
「其实栖绯不想把木木吵醒的呀,可是木木长得真好看,栖绯想要摸一摸,
平时都是木木先醒,不让摸。」明明没有道理可言,却被她说的委委屈屈,就像
是楚风的错。
楚风带着笑揉了揉栖绯的头,又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你怎么说都有理,
木木以后什么时候都让你摸,好不好?」
「当然好。」栖绯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兴奋的看着楚风:「那木木让栖绯
摸摸你肚子下面藏着的棒棒吧。」不等说完就伸手摸上了楚风的小腹。
「不行!」他赶忙拉扯住栖绯乱动的两只小手:「只有那里不行。」
「楚风说话不算数。」撅了撅嘴控诉:「春花说,女人帮男人摸那里男人就
会高兴的,原来春花说的话也不全准呀,还是木木不一样,摸别的男人他们才会
高兴?」
「你敢!」
「木木今天早上的脾气真不好。」
「是你在惹我吧!」
「莫非是像春花说的,老了那里就不行了?放心吧,就算木木老了,栖绯也
不会嫌弃你的。」
「还真要谢谢你呀。」楚风咬着牙,把栖绯的小脸按在怀中,堵住她那不老
实的小嘴,去挠她的腋窝:「小坏蛋,看我收拾你。」
「哈哈哈,是栖绯错了,木木不要摸栖绯那里!」
两人在床上笑闹着滚做一团,最后,栖绯被楚风压在身下,腿贴着腿,胸贴
着胸,脸对着脸,距离不过一寸。
楚风的气息有些不稳,原本的玩闹变了质,他恨不得咬上少女的唇,攻城略
地,恨不得能够把少女压在身下,禁锢在自己的世界,让所有人都无法夺去。
他低下头,用唇舌舔允轻吻栖绯的脸蛋,鼻尖,唇角……
就在他想要覆上那柔软的唇瓣时,脸忽然被栖绯推开,对上那红扑扑的小脸
蛋,诱人的红唇,欲火几乎将他烧化,却在听到少女的下一句话时,无力的倒在
床上。
「木木添得好痒,就像黄黄一样。」那双清澈的杏眼认认真真的说着自己的
感受,让楚风瞬间脱力。
「冤家……」无奈的将少女的脸按在自己的胸膛,他不能再看她,再看一眼,
他就会忍不住占有她,他害怕自己的冲动会伤害她,再也不敢,再也不能伤害他
已经决定保护的爱人。
「木木的舌头好软呀,栖绯想亲亲。」少女却好像突然找到了有趣的玩具,
她忽然仰起身,靠近楚风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
「木木为什么不伸出来舌头呀?」她困惑地问。
「月栖绯,别玩火!」
「栖绯在玩舌头,没有玩火哦。」
「你这个,你这个……」楚风再也无法忍耐,他将少女压在身下,紧紧的禁
锢在身下,唇印在她的唇上,灵活的舌撬开她的牙齿,卷起她的小舌共舞。那满
足的感觉,那无法压抑的欲望几乎让他在此刻疯魔。他不停地在她口中翻搅,就
像怎么都不够一样,带着薄茧的大手在她身上游移。
「嗯……」甜美的呻吟从栖绯的口中溢出,让楚风再也忍不住,右手深入栖
绯中衣下,掀起衣摆……
「碰!」一声巨响,原本结实又华美的木门倒进了屋里。楚风一个翻身将栖
绯护在身后,戒备的看着大门。
「楚风!」一个高大的身影冲门外走了进来:「你竟敢对郡主……对栖绯…
…」胸膛剧烈的起伏,男子显然气急,他抽出宝剑走向床榻。
「哎?你不是昨天晚上的……」栖绯从楚风身后探出头,好奇的看向战羽,
面前的男子与昨夜不同,脸上的胡渣已经无影无踪,身上的衣服也不似昨天那般
狼狈,好像换了个人,看到他,好像感觉心里暖暖的,有些安心。
「栖绯。」战羽的杀气骤然少了一半。
「你来啦!」栖绯手脚并用的从楚风身后钻了出来,原本玩闹弄得松垮垮的
中衣衣领一滑,落到了肩膀下,露出了白皙的肩膀,和若隐若现的小白兔。
面前的两个男人同时咽了口口水,战羽更是涨红了脸。
「月栖绯。」楚风慌忙回身,顾不得戒备,恶狠狠地将栖绯的衣服拉好:
「就不能注意点儿么,你是个女子,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这么不注意,要是看,给
我看就是了……」
「外人?」战羽的脸由红转黑:「给你看?」剑尖指向楚风:「楚风,今日,
我们新帐旧账一起算,我定要为郡主宰了你这个家伙!」
「我楚风怕你不成。」满肚子欲火转为战意,他三两下用被子将包成一个粽
子,一个跃身拿起墙上长剑,两人再次大打出手。
栖绯原本还有些担心,可是过了不一会儿,她便放下心打了个哈欠,不知为
什么,她认定今天这两人都不会有什么事,因为,面前这两人虽然刀剑相向,可
全是用拳头往对方的脸上招呼。
一炷香的功夫,两人的脸上都挂了彩,却都明显不重。
「木木。」栖绯看得有些烦,决定让楚风履行昨天的承诺。
两人霎时分开,停下,各站在房间一头。
栖绯剥下身上的棉被「粽子」,对楚风伸出手:「木木要给栖绯穿衣服!」
两人同时晃了晃,对视,再次乒乒乓乓打做一团。开始还有点儿大侠风范,
到了后来,都撇下了自己的武器,给对方拳头伺候。
「栖绯想吃饭了……」栖绯低声叫了一声,可是那二人打得正欢,谁都没听
到她的话。
栖绯又等了一会儿,直到肚子开始唱歌,她决定今天不指望楚风,自力更生,
她磨磨蹭蹭地脱下中衣,这才想起,今天的换洗衣服在桌旁,反正床的位置还好,
门外什么都看不见,她干脆半裸着上身晃晃悠悠地爬下床,结果被床脚绊了一下,
险些跌倒。
楚风战羽听到声响,这才向床边瞥了一眼,同时看到了栖绯光着上身正向桌
边走。
两人看到这一幕,齐齐愣住,一致留下鼻血,片刻之后,房间里响起两个男
人的怒吼:「月栖绯(郡主)!把衣服穿上!」
栖绯在房间里穿衣服,楚风和战羽在院子各占一方。当然还有终于从地上爬
起来的家丁和侍卫,他们一大清早就被从天而降的战羽打了一顿,现在才爬起来,
被楚风撵出了院子。
等栖绯穿好衣服出了门,楚风和战羽已经互瞪了整整小半个时辰。
「栖绯,怎么这么久,不是饿了么?」
栖绯舔了舔嘴唇:「栖绯知道你们在忙,刚刚把昨天剩下的桂花糕都吃掉了
才出来看热闹。」她从背后「唰」地抽出一条小板凳,放在门口,然后悠然自在
地坐下,又从袖子的袋子里拿出一包瓜子,开始剥壳:「你们打得真好看,比上
次来沁雪园的戏班子打得都好看,还打么?栖绯看。」
战羽楚风身形又晃了晃。
就在此时,月冉推开院门走了进来,走到栖绯面前。
「月哥哥!」栖绯兴奋地站了起来:「月哥哥和栖绯一起看木木和战羽打架
吧!」
楚风和战羽脚下都是一滑。
月冉抬眼看了看二人,虽然他面无表情,楚风和战羽还是能感觉到他眼中的
不屑。
「他们两个没什么好看的,出去玩吧。」
「好呀,栖绯好久都没有出门了!」几人几乎可以看到栖绯身后兴奋地摇摆
的尾巴:「月哥哥,我们走吧!」
月冉点了点头,拉起栖绯的小手头也不回地向外走。
「给我回来!」楚风和战羽再次齐齐怒吼出声……
第055章三个和尚没老婆(下)
沁雪园隔壁的染霜园内,楚衍坐在书房,一名蓝衣单膝跪在他面前,禀告查
到的消息。
「七爷,那少女确实是月郡主无疑。」
「那银发男子可是天命者?」
「如七爷所料,正是天命者月冉。」
楚衍的面色发青:「是他,怎么会……他怎么可能和她在一起?今天到此为
止,你下去吧,派人护着月郡主。」
男人有些犹疑:「昨日之后,沁雪园的暗卫又增了一倍,若是强行插入我们
的人手,怕是不好。」
「按我说的做。」
「是。」蓝衣男子退出门外。
楚衍有些焦躁,转动了座椅旁的机关,书案移动到左边,露出下面的暗道,
走下石阶,过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终于走到了密室之中,他拍了拍手,转瞬之
间灯火通明。
密室三丈见方,竟挂着上百幅画像。画中的少女或坐或卧,或笑或悲,都是
那么的迷人,让人想要靠近,想要拥有得到,而这个少女,正是栖绯的摸样。
楚衍有一瞬间的失神,很快,他想到了自己到这里的目的,走向了密室的右
边,那是在坚固的岩石之上凿出的书柜。他从最上面抽出一本早已泛黄的书籍,
那书得封面赫然用古语写着「天命者」。
他翻开书:「天命者的使命是……」
沁雪园内的大厅,栖绯坐在楚风腿上,月冉坐在主位下右手边,战羽坐在左
手边,几人形成了一个不大和谐的三角形。刚刚楚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
签订了多个不平等条约后把栖绯留在了沁雪园。其中包括未来的一周帮栖绯穿衣,
穿鞋,洗头发。还有好好的把她喂饱。
楚风自然对喂食没有任何异议,此刻他恨不得把面前的两个灯泡统统撵走。
可惜这两人一个面无表情的自己和自己下棋,另一个则抱着自己的那柄大剑在座
位上假寐。
现在的楚风,就像护着鸡崽的老母鸡,牢牢的把栖绯抱在怀里喂食。
「木木,那个战羽哥哥是过来看你的么?这么大清早就叫你起床?」栖绯已
经吃了个半饱,有了胡思乱想的精力。
楚风的脸臭臭的:「吃东西,栖绯别理他,不久之后就会走了。」
「哦,好。」栖绯在楚风腿上蹭了蹭,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眼神却总是不
停的向那边飘去。
「吃东西。」楚风把一块糕点塞到了栖绯嘴里。
「恩?唔。」栖绯嚼了嚼,很快露出一脸开心的笑,她飞快地将点心咽下肚,
伸手道:「栖绯还要,木木真好,栖绯昨天忘了点这个了,你竟然知道栖绯喜欢
酸甜的,木木最好最好最好了。」
听到笑声,战羽睁开眼,看到栖绯毫无防备的笑脸,他握剑的手紧了又紧,
他从来不知道栖绯喜欢吃什么,从来都不知道。她知道他和轩辕策喜欢什么,会
因为他们喜欢的喜好做点心,因为他们的喜好做事情,他却从来不知道栖绯喜欢
甜中带着酸的吃食,看到少女此刻的笑颜,他忽然觉得,她不记得也没什么,只
要他能够看到她一直幸福的笑脸,忘记又怎样,忘了就忘了吧,就算忘了他们之
间从前的种种,只要他还能看到她就足够了。
他不敢奢求,只希望能一直陪在她身边,就够了。
「木木也吃。」栖绯拿起一块电信,放到楚风嘴边。
「好。」楚风笑开了花,他一脸得意地瞟向那两人,没一个人有反应……
「那月哥哥和战羽哥哥要不要吃?」栖绯还不忘了招呼剩下的两个。
「要。(!)」两人异口同声,一个清冷无音调,一个激动的不正常。
「没你们的份!」
楚风有些怨念地轻轻捏了捏栖绯的笑脸:「别问他们,还记不记得,以前我
对栖绯说过,如果不速之客来了想让他们走应该说什么?」
栖绯想了想:「关门,放木木……」
「噗。」站在门口伺候的小厮喷笑出声。
「出去,不用你伺候了。」楚风迁怒,有转头怨念的看向栖绯:「不是这句。」
「关门,放黄黄?」
「……」在栖绯眼里,他怎么一直和狗是一个级别的……
「不对!」
「月哥哥,战羽哥哥要留下来吃饭么?」
「月栖绯,你是故意的吧!」
栖绯假装望天,很快转为谄媚的笑:「木木,栖绯很喜欢大家在一起的感觉
呢。」
「可我一点儿都不喜欢。」楚风干脆将栖绯抱起来:「别理他们,今天陪我,
我们两个出去玩。」
「可是之前木木平时都嫌栖绯烦,让月哥哥带栖绯玩呀。」
「……」楚风扭过头,装作没听到,他甚至都觉得现在的自己越发的幼稚,
竟然喜欢乱吃飞醋,就像他以前讨厌过的那些女人一样。
正要将栖绯从大堂带走,就见战羽站起身跟在他身后,而月冉也面无表情的
站在了他身侧。
「你们两个干什么跟来?」
「我是栖绯的侍卫,自然片刻不离左右。」战羽回答的一本正经。
「无聊。」月冉的回答更简练。
「栖绯喜欢热闹!」栖绯接话道。
于是,楚风抗议无效,四人出行……
今天,楚城最繁华的街上有一行人分外惹人注目。
他们一女三男,三名男子都是一等一的极佳容貌,而走在中间的少女只能算
得上是清秀。此时少女一手拉着一个长相比女人更美的男子,另一只手拉着长相
如同仙人般的银发男子,身后还紧跟着一名高大俊美的强壮青年。让满街的少女
嫉妒得几乎发疯。
拉着月冉的大手,栖绯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月冉的手不似以往那么冰凉,
反倒带着淡淡的温度,虽然不够温暖,却让人安心。
「哎?」栖绯有些疑惑的对着月冉背后的长发看了又看:「月哥哥,你的头
发……」银白的发丝之间,掺杂着几不可见的黑。
月冉顿住身形,用空着的手拿起自己鬓边的长发,轻声念了什么,转瞬之间
及地的长发又变成无一丝杂质的银白。
「哎?好奇怪。」月冉的手再次变得冰冷,好像刚刚的温暖是幻觉一般。
「奇怪什么?」楚风摸了摸栖绯的头:「现在想要去哪玩,说吧。」
「去勾栏院!」
「做梦!」
「下面的女人就是月栖绯?」最奢华的酒楼雅间中,一名青年男子倚窗而坐,
他背对着光,看不清相貌。
「回禀刹王。」黑衣男子单膝跪在青年男子面前:「她便是易容后的月栖绯。」
「呦,没想到呀,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已经不记得那个女孩原本
是什么摸样了,那个追逐在三哥身后的女孩,他们只有一面之缘。现在,越来越
有趣了,那少女身边竟然还跟着天命者月冉。
「刹王,属下今天前来,是为了皇上找您回国一事。」
「我那个哥哥?这真是稀奇事。」轩辕刹一脸兴味:「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
月栖绯?」
「属下不敢妄自猜测。」
「哈哈,不是说想效忠我么?怎么,这就什么都不说了?」
「刹王,属下如今已经走投无路。」男人的声音有几分焦急。
「是呀,轩辕紫硫倒了,所以来投靠我了。」
「在下早就知道轩辕郡主只是您的棋子,如今只是投向明主。」
「好,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那四人:「把月栖绯给我
抓来。」
「刹王您是想?」
「且不管她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就看在我那个哥哥看上她的份上,也
要好好招呼不是。」
「轩辕紫硫不中用,现在已经快成了人干,若是你们也这么不济,也可以走
她的老路,我也犯不着养一群废物。」
「不过,要不了多久,我那个哥哥就会查到我的身上,到时候你们这些人一
个都好不了,你说到底是听我的还是听他的?更何况,如果月栖绯是我们要找的
人,此时杀掉不是帮了那人一个大忙,若是那人承认了你,长生不老可不是妄想。」
黑衣人静默了许久,终是点了点头:「是,属下任凭刹王调遣。」
月冉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酒楼的方向,也只是一眼,他又转回了身,
继续拉着栖绯向前走。
平地忽然刮起一阵凉风,天边的一角游来一片又一片的黑云,似乎,要变天
了呢。
第056章把她交给我
在楚城喧嚣的街道上,栖绯就像一只出了笼子的小鸟,到处飞来飞去。
她对所有的东西都充满了兴趣,不停的问这问那,尤其是吃的……
「木木,那个是什么?」
「糖葫芦。」
「栖绯要。」
「木木,那个呢?」
「糖人。」
「栖绯要。」
「木木,那个呢?」
「桂花糕!月栖绯你明知故问!」
「因为栖绯想要呀。」栖绯狡猾的眨了眨眼:「木木今天脾气真不好。」
楚风无力的瞪了瞪身旁身后的两盏大灯笼,一个面无表情,另一个视而不见
的看向别处。
「给木木。」栖绯把一堆点心都塞到了楚风手中:「木木吃。」
楚风微愣,随后便是一脸傻笑:「都是给我买的么?」
栖绯点了点头:「栖绯看到木木今天好像不大对劲,就像吃坏了肚子,想让
你多吃点儿东西。」
「那是害我吧……」
「怎么会?吃坏了肚子,就会拉很多,拉了很多就会肚子饿,所以栖绯是对
木木好哦。」
「……真是谢谢你呀。」楚风被气笑了,拿起一块甜甜的糕点塞到栖绯口中:
「还是你吃吧,不过别吃多了。」
「恩,恩,木木最好了。以后木木坏肚子的时候,栖绯一定给你做好多好多
好吃的。」
「……还是不必了。」
听到二人的对话,战羽有些憧怔,他虽然和楚风没什么交集,却知道这个人
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物,他甚至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楚风竟然这样对待着栖绯,
那感觉就像是两个至亲的人,毫无芥蒂。
想到楚风曾经侵犯过栖绯这件事,让他的心又沈了沈,暂且如此吧,郡主如
今如此依赖楚风,那他就这样陪着她也好,若是有一天,郡主恢复了记忆,或是
楚风背叛了郡主,他战羽定要将其斩杀。
楚城占地极广,繁华的街道纵横交错,却井然有序,他们几人慢慢吞吞的逛
了半天,也只是逛了几条热闹的街道。
「栖绯饿了,栖绯想去那。」栖绯抬起手,指了指飘着粉红纱帐的一栋小楼:
「票风香木米」
「哪有那么多的字?」楚风黑线:「是飘香楼,别想,我们去对面。」
「可是那栋楼漂亮哎。」
「那不是吃饭的地方!」楚风拖着不清不愿的栖绯走到了飘香楼对面的酒楼。
正是吃饭的时辰,雅间都被占满,几人只好在大堂里点了些菜。月冉三人很
是出挑,本来喧闹的大堂,因为他们的到来,安静了许多,大都是在窃窃私语猜
测几人来历。
刚点完菜,月冉忽然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月哥哥?」栖绯拉住了他的衣袖:「你要去哪?」
月冉回身,看了一眼栖绯:「去找人。」
「哦。」栖绯松开了手,一脸可惜的说:「那月哥哥就吃不到这家的招牌菜
了呀,要不要栖绯给你留着?」
月冉脸上出现了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没关系,不用。」
他走出门,一个闪身,便已落到了屋顶之上,几乎是转瞬之间,他便回到了
几个时辰前他们几人路过的酒馆。
一息之间便落入了其中一间雅间。
「你找我。」他面前正是之前就坐在这里的轩辕刹,此时他斜躺在雅间特有
的长塌之上,一个女人正跪坐在他身旁,一颗一颗地喂着他葡萄,见月冉前来,
他拨开女人的手,站起身,一脸笑意地走向月冉。
「月大人,没想到我的信号刚刚发出,您就已经到来,果然名不虚传。」
「说,何事。」
「在下有一事相问。」他拿出一张薄纸,呈到月冉面前:「您一直在找人可
对,如今我手下找到了不少月族人,您可要去看看。」
月冉有一瞬间的迟疑,他脑海里竟忽然闪过了栖绯刚刚那个笑脸,她是不是
会等他回去……短暂的憧怔过后,他点了点头。
「好。」
「去。」他摸了摸身边女人的脸蛋:「带月大人去看人。」
「是。」
妖娆的女人站起身,妩媚的对着月冉一笑,摇摆着纤腰走到月冉面前福身。
「月大人请跟我来。」
月冉点了点头,跟在女人身后离去。
轩辕刹走向窗边,带着一脸狡黠的笑:「第一个。」
战羽站在栖绯楚风身旁,随时戒备着周围的状况,就在此时,他忽然察觉有
些奇怪,不远处的天空,忽然升起了天宇战氏一族相互联络的信号。
「栖绯,我要离开一下。」
栖绯撅了撅嘴,歪着脑袋问:「难道这家的饭很难吃,所以你和月哥哥都不
想吃,所以才早理由离开?」
战羽笑了,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楚风总是喜欢和她逗趣,现在面前的少女似
乎变回了她小时候的摸样,天真善良,搞怪,又总是时时刻刻让身边的人幸福开
怀。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会的,一定会的……他会守护她的。
「我去去就回。」他看了一眼楚风,那意思不言而喻。
两人刚走,他们这桌的吃食就上来了,栖绯吃的满嘴流油,楚风看着她吃,
心里便满满的都是满足和幸福。
正想着下午再给栖绯买些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的喧哗声,听到那个声音,
他心一沈,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木木,怎么了?」楚风面色微变,让栖绯有些不安。
「没事,栖绯可吃好了,吃好了我们这就回楚园好不好?」
栖绯看了看天色,还早,月哥哥和战羽哥哥还没回来,不过木木的脸色很不
好看,应该回去给郎中看了看,她点了点头。
可两人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一行人堵在了酒楼之中。
「哎?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那不成材的弟弟……」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一脸
醉相的楚恒,楚风的五哥。
楚风没有理睬,这个人每次喝完酒便会口无遮拦,此时还是离去为好,楚风
拉着栖绯,想要穿过人墙。
「一年不见,这贱人变成了缩头乌龟,还真是没意思。」楚穆打着酒嗝:
「小贱人,你肩膀上的记号可还好?」
楚风双眼霎时通红,还是压抑着拉着栖绯的手拨开堵在面前的人。
「木木……」栖绯的手有些疼,可看着楚风可怕的神色还是忍着没有挣扎。
「呦,没想到你还对这个小丫头感兴趣,你楚风能玩上三天以上的女人肯定
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倒不如,让哥哥也尝尝鲜。」
「住口,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儿!」
「干净点儿?这可不是楚园,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让你留着三分面皮,现
在可是在大街上,我怕你不成,我楚穆有话说话,本大爷才不相信你楚风能装什
么高雅,再怎么不过是个等人上的贱货。」
「楚穆,你可是想死了。」楚风的话语里慢是冷厉:「若是想死,大可以去
跳无回崖,犯不着在这大街上让人当狗看。」
「楚风,你以为你今年回来了,这楚家就是你的了么?做梦!别说你是个野
种,就算你是楚家的老九,也是个贱货!贱货自然就是给人骑的!」他邪笑了几
声,招呼身后的那帮人道:「你们看楚家的九少爷可好看?就这个小子,十岁就
能把男人勾搭上床了,是否想尝尝他的味道,快去上吧,谁上了他,本大爷就把
无量赌坊送给他,怎样?我还要他身后的那个女人,想必床上功夫必定不差!」
楚风再不忍耐,他上前一脚将楚穆踹飞。可没想到,紧接而来的却是众人的
围攻,在他发愣的功夫,这些有备而来的人竟然已将栖绯和他隔开。
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楚穆口头上说的楚风,而是栖绯。
「糟了!」楚风赶忙回头冲向栖绯那里,却明显距离过远来不及了。
一名酒馆的小二,竟然忽然在桌下抽出一把长刀,冲想栖绯。
「栖绯!」
栖绯眼睁睁的看着那柄刀距离她越来越近,好像慢动作一样像她头顶砍来,
自己的身体却像动不了了一样,怎么都不听使唤。
忽然脑中闪过了很多奇怪的画面。
一个男子站在她身边,那个人很好看,就像温润的水一般,让她觉得分外温
暖:「栖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相信我,就算暂时离开,总有一天,我会回来。」
转瞬之间,身前多了一个拿着一把大剑的少年,她只能看到他的侧影,少年
的棱角很分明,总是没有表情的脸,却从来不曾让她感觉到冷硬,他手里总拿着
一把巨剑,上面刻着一个古怪的「战」:「郡主,战羽会保护你的,生生世世。」
「铛!!啷」巨大的刀剑撞击之声响起,栖绯看到两剑一刀在她面前不足三
寸的碰撞在一起。然后,那把刀的刀身从中间折断,扎入了攻击栖绯男人的胸口。
而那两把剑皆是她的身后伸出。回头,一边是战羽哥哥,另一旁的却是一个从来
没有见过的俊逸少年。他看起来有几分病态,却毫不掩饰见到栖绯的狂喜。
「栖绯。」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栖绯,你活着太好了!」来人正是梵啸接
下来的战况毫无悬念,楚风本就是功夫高强,再加上回来的战羽,刚好出现的梵
啸,三人不出一刻钟就收拾了所有的刺客,而结果也如三人所料,除了楚恒以外,
尽数咬毒自尽。
楚穆被楚风赶来的侍卫带回了沁雪园,楚风让战羽陪着栖绯,自己先行,一
路上楚风的面色极差,看着楚穆,那摸样就像要将他生吞活剥。
沁雪园的水牢中。
「楚穆,我本是看在你是我血亲的面子上饶你一命,可是你今日竟敢触我的
逆鳞……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娘亲的。」
他冷冷一笑,那摸样就像是地狱中的修罗。
「楚风,你敢?我可是楚家的五少爷,你怎么敢对我怎样!」
「怎样?」楚风的笑很美,此时却像是有毒的罂粟,他靠近已经完全动弹不
得的楚穆,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放心,我会让你活了死,死
了再活。」
「爹不会不管我的,你若是伤了我……」
「伤了你又怎样?无非是逐出这楚城,我楚风巴不得再也不回这个恶心的地
方。」说罢,他拂袖而去。临走前,对着水牢中的侍从说道:「好好伺候着五爷,
记着,要让他记一辈子,绝对不能弄死了。等到楚二的人来接他,一定要还一个
『完完整整』的楚五爷。」
栖绯看着面前的少年有些不知所措,她明明不认识他呀。
「栖绯。」梵啸有些激动,他从那时握着栖绯的手便一直不肯放开:「栖绯,
是我呀。」
「栖绯不认识你。」栖绯想把手抽出来,却始终没能成功,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面前的少年看起来也很好看,可是她却有点儿不喜欢他呢。最后只能求助的
看向战羽。
「五王爷,请您自重。」战羽的面色有些黑,若不是刚才梵啸和他一起救了
栖绯,他早就将他赶出去了。
就在此时,楚风走进厅中。
「木木!」栖绯求救一般的向他看来。
「楚风哥!」梵啸终于放开了栖绯的手,走到楚风面前:「请把栖绯交给我
吧。」
第057章我要和你在一起
「把栖绯交给我吧!」
楚风楞住,自从收到梵倾信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可是他
一直压抑着自己,不去猜测即将发生的事情,即将面对的结果,他不知道如何去
面对,如何去处理,一边是他的好兄弟,一边是他已经无法割舍的女子……
「栖绯才不要。」见到楚风不拒绝,栖绯有些心焦,匆忙跑过来,推开梵啸,
拉住楚风的衣袖:「木木,这个人真奇怪,一直说奇怪的话。」
楚风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紧紧和栖绯的小手拉在了一起,说他卑鄙也
罢,说他抢了兄弟的女人也罢,他真的不想放手,真的不想。看着栖绯灿烂的笑
颜,他比什么都满足。
梵啸愣愣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梵倾走入园中,就看到了这么一幕,对女人成见极深的楚风竟然如此深情的
看着栖绯,心头一跳,有些发酸,再去看梵啸,果然……
他轻咳一声,拉过几人的注意:「楚风,我和阿啸可是昼夜兼程而来,你再
怎么也应该为我们接风洗尘才对吧。」
「那是自然。」楚风笑了笑,这笑是真心实意,无论如何,他会对自己的朋
友真诚以待。
「楚风,你的胆子见长呀。」楚家二少爷忽然不请自来,站在沁雪园门口,
他的人压着沁雪园的门童,怪不得无人通禀。
「你抓了老五,还要我来你才肯放人,什么时候,你陪客的牌子这么重了,
我楚二爷都翻不起了?」
楚风面色一沈,拳头握得紧紧的,脸上却是不变又招摇的笑容:「二哥前来,
小弟本应远迎。可惜我沁雪园实在太小,放不下你这尊大佛。」
「你还真是出息了呢,楚风。」楚坤走到他面前:「看来你是好了伤疤忘了
疼,别以为老爷子护着你,你就能逍遥自在。」他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梵倾梵
啸两兄弟:「我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有了撑腰的相好。」
「你!」梵啸一听,怒火中烧便要上前,却被梵倾拉住。
「我怎么了?」楚坤冷冷一笑:「就算是朗鸣皇也要给我三分薄面,梵太子,
管好你的弟弟,现在你可是在楚城,若是你在这有了什么闪失,那朗鸣的太子就
要换人了!」
他大笑几声带着从水牢中领出的老五离去。
「他现在竟然如此肆无忌惮!」梵啸恼火至极。
「如今他正在支持大哥。头几日我收到消息,似乎又资助了一笔钱财。」梵
倾安抚了一下梵啸。
「那个酒囊饭袋!」
梵倾拍了拍梵啸的肩膀:「五弟不要冲动,他现在只是忍不住想要激怒我们
而已。」
「二哥?」
「楚老爷子此次似乎有了什么动作,让他再也沈不住气了,我听说,似乎想
要换人坐着楚城的继承人。」
「你是说,他现在是想激怒我们好有借口先下手为强?」果然,楚城的倾轧
不亚于皇宫,怪不得当初楚风哥的脾气那般怪异。
「正是,等到了几日后的楚老爷子生辰,自见分晓。」
栖绯听的云里雾里,那些对话根本没有进入她的脑中,她在意的是楚风的面
色。
「木木,你哪里不舒服了么?」
「没有。」他定定的看着栖绯,他真的能够保护她么,他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如果不能,他要怎么做,怎么做才好……
「啊!」栖绯忽然惊呼出声,把楚风吓了一跳。
「栖绯可是不舒服?」
栖绯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们忘了等月哥哥回来了。」
「月大人请跟着绿蔷。」前面的女人走得很慢,故意的扭摆着自己的腰肢,
在狭长烛光昏暗的地道之中,有几分诡异的妖娆。
月冉面无表情的跟在她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足足走了一刻钟,狭长的走道变得宽敞,路的尽头出现一扇巨大的铁门,
「大人,请来。」随着「吱呀呀」的门声,密室的门敞开,房间里面灯火辉煌,
让廊道中的二人将里面的风景一览无余。
不大的房间里,七名少女或站或卧,听到门开启的声音纷纷站起身,看向门
口。
月冉随着绿蔷走入房中,冷淡地看了看面前的女子。
她们无一不是绝色,各个都有妖娆的身段。他们再看到月冉时候都惊讶地张
开的嘴,然后她们的目光再也无法移开,充满迷恋。
「月大人。」绿蔷说道:「这就是主上找到的少女,据说她们都拥有月族的
血统,还请月大人自己辨别。奴家告退。」
月冉点了点头,却没有动,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的认定,面前的女人都不
是他要找寻的那个人。忽然间,面前浮现了栖绯纯洁灿烂的笑脸,他几不可见的
皱了皱眉,捻起一缕发丝,果然,又有黑发了。
暂且放下其他,定了定神,走到这些女子面前,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波动,带
着如同仙人般的高傲,让人忍不住俯身膜拜。
「月大人。」他面前的少女红着脸福了福身:「奴家月颜,参见月大人。」
月冉没有回应,他的右手指尖再次浮现一颗白色的光珠,放在少女额前,却
没有送入她的体内。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皱了皱眉,似乎能够感觉到这个女子
身体中微薄的月族血脉,但这不够,她不是。
抛下失望的少女,面无表情的走到下一个人面前,反复之前的动作,依然不
是。
他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就像曾经做过的千百次一样,可惜却没有一个人拥有
那种可能。
「月大人。」就在他看到第七个少女的时候。
女子们的面色开始变得潮红,目光也开始变化,月冉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他
刚进入房间的时候,就知道这里有一种无色无味的催情香。
「大人。」七名少女开始对他投怀送抱:「我们从小就听说您的事情,我们
也有月族的能力,请您收下我们把,就算我们不是您要找的人,至少可以和您相
伴左右。」
月冉什么都没回答,她们都不是他要找的人,他心里有些憋闷,看着面前发
情的女人,只觉得失望。
「没想到,月族已经没落至此。」他一拂袖,五尺之内再无人能近身,抬起
手,手中的光珠升到半空,顷刻之间散落成无数的光点,散落在几人身上。
她们就像忽然被惊醒一般,看到自己衣衫狼狈,面色又红又白。
他估摸了下时辰,不知道栖绯他们吃罢饭了没有,再不耽搁,走向门口,却
发觉门已经被锁住。也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放手放在门上,顷刻之间,那结
实的铁门顷刻倒塌。
办盏茶的功夫,已经走过之前走了两刻钟的暗道。
雅间之中,黑衣男子有些焦躁。
「刹王,您怎么能惹了月大人,他可是天命者……」黑衣男子正要说下去,
却被轩辕刹打断。
「那又怎么样,就算他从前的地位至高无上,如今也不过是个空壳子,他不
过一个人,还能与那么多人抗衡不成。」
「话虽如此,可是您怎么能用那么……」
「那么下三滥的手段?」轩辕刹喝了一口杯中佳酿:「听闻月冉不近女色,
不食人间烟火,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般。更何况,他从来不与凡
人计较不是么?说白了,他除了在找那个人,其他事情全然不放在心上。」
「绊不住他也无妨,我自计较……」
月冉回到了之前他们吃饭的酒馆,那里已经人去楼空,酒馆里一团混乱,似
乎有过什么冲突,他心中竟生出几分焦躁,明知栖绯无碍,还是决定回去看看。
回到沁雪园,远远看了栖绯一眼,栖绯似乎正在和一个少年争执着什么,心
放下,却又立刻觉得不对,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有了情绪,有了牵挂。这么
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
站在屋顶上,他思量了许久,决定离开几天,这一次他要回墓地,要弄清楚
一些事情。还有这头,不时变为青丝的长发……
又眷恋的看了一眼,他再次离去。
「栖绯,我会对你很好的,一定比所有人对你都好,和我回朗鸣吧。」梵啸
锲而不舍的跟在栖绯身后,做着说客。
栖绯的脑袋摇的就像拨浪鼓:「不要,栖绯不要。」她讨厌面前的这个牛皮
糖,非常非常讨厌,见到第一眼就讨厌。
梵啸没有气馁,还是紧紧跟在栖绯身后,栖绯怎么甩都甩不掉。
「栖绯要去厨房。」
「我陪你去。」
「栖绯要去书房。」
「我陪你去。」
「栖绯要去茅房。」
「我陪……」梵啸的脸有些红:「我在外面等你。」
栖绯转过身,气呼呼的小跑着冲向茅房,梵啸紧紧的跟在她身后,直到栖绯
「碰!」地关上茅房的门。
过了好半天,到茅房里寻找别的出口未果的栖绯没精打采的从茅房出来了,
见到梵啸没有离开,更是把小眉头皱得更深。
「你怎么还等着。」
「我在等你出来。」梵啸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你若是没上好,我
还可以等……」他的脸有些红。
「什么没上好?」
「你明明还没有……还没有如厕……」
「你怎么知道?」栖绯惊讶的瞪着眼睛。
「我的功夫还成,听得出……的……」
栖绯的笑脸唰的红得像个小苹果,她长大了嘴巴,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
半天才大吼出声:、「梵啸讨厌,栖绯最讨厌梵啸!!」
战羽在一旁看着,想笑又觉得不该笑,似乎面前的少年比宇文长风还不上道
……想到长风,似乎这几日,他也要到了呢。
梵啸缠着栖绯整整一个下午,直到栖绯实在受不了将他关在卧房外面,他才
恋恋不舍的回到了大厅,见到梵倾和和他在一起的楚风,他走过去,没有指责,
没有愤恨,而是深施一礼。
「楚风哥,多谢你,若不是你,栖绯或许已经不在了。」
「阿啸。」他想告诉他,他不想放手。
「楚风哥,我知道栖绯已经没了之前的记忆。」梵啸截住了楚风的话:「不
管她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她,真的。我爱她,第一次见到她就爱,这些天,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当初要那么对她,如果她真的不在了,或许,我也活不成了。
真的,也许楚风哥你会觉得可笑,可是我真的这么觉得,好像之前的十八年
我都活在梦中一样,忽然找到了……找到了自己一直想要找到的东西,比性命还
要重要的东西。
虽然栖绯现在讨厌我,可是没关系,她现在还活着,已经足够了。我还有足
够的时间让她多看看我,我再也不会伤害她,真的,楚风哥如果你愿意,考虑一
下我的话好么,栖绯在这里并不安全,现在不止轩辕皓动了,还有那些人也动了。
也许他们不是为了栖绯,但是我希望能够好好保护她,直到楚城主生辰结束
前,我和哥都会待在这里,楚风哥,你考虑一下我的话可好?「
楚风沉默了,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梵啸。其实他又何尝不是,何尝不是找
到了自己生命中的意义,那一道光芒,哪怕她原本不是自己的,也要紧紧把握在
手中,不能放手,不想放手。
走入卧房,栖绯已经睡着了,他小心翼翼的为她盖好被子,决定晚饭时再叫
她起床。
少女的额头忽然开始冒出冷汗,不停的在床上挣扎,像是梦魇。
「栖绯,醒醒,醒醒。」他轻轻的晃了晃少女,可是却没有用,栖绯还是在
床上不停的翻滚。
「放过我吧,放了我吧。」嘴里不停的念着什么。
「栖绯。」楚风慌忙的将她抱在怀里。
「啊!」栖绯终于喘着粗气从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在楚风的怀抱中,才渐
渐平静。
「栖绯,怎么了,梦到什么了?」
「木木,栖绯好害怕!」她紧紧的抱着楚风,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栖绯梦
到几个人,一直在栖绯身上,一直不放过栖绯……」
楚风愣住了,他的手慢慢松开,很久之后,他听到自己颤抖着问:「栖绯,
如果我伤害过你怎么办?」
「木木才不会。」
「如果是真的呢……」
栖绯的眼中闪过惊恐,她甚至在那一刻想从楚风的怀抱挣出。楚风觉得,就
在刚刚的那一刻,他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抓住,似乎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如果是木木伤害了栖绯么……」如果梦中的人是木木:「那一定不是故意
的对不对。」
是无意还是有心,直到现在楚风自己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对面前的
栖绯说,他曾经真的将她那样侮辱过她,甚至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告诉。
如果有一天,栖绯真的想起来了怎么办,如果她真的离开怎么办,那是不是
还不如现在就放手让她自由,让她选择对她更好的道路。更梵倾和梵啸比起来,
他没有他们的权势地位,没有足够的力量在轩辕皓的手中将她夺走,甚至在楚城
都有威胁时时在她左右,他只是一个商人,即使他很强大,却抵不过一个国家的
皇,抵不过一族的族长,他要怎么做,能够怎么做。
楚风想了许久,想到栖绯又要睡着,他忽然说道。
「栖绯,跟梵倾梵啸走吧。」他摸了摸栖绯的脸蛋,目光却是不舍和眷恋,
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了,他在害怕,怕把握不住
自己的幸福,于是选择提前将幸福拱手让人,推给自己觉得最可以依靠的兄弟。
「木木……」栖绯的睡意消失无踪,原本无论何时都带笑的眼眸中出现了惊
涛骇浪,在确定楚风说的是认真的之后,良久,泪水涌上了双眸:「木木,你是,
你是不要栖绯了么?」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中滚落,落在楚风的衣襟上,透入他
的骨血。
「木木,你是讨厌栖绯了么?」她的小手紧紧的拉着栖绯的衣袖,捏皱了他
的衣衫:「栖绯做错什么了么?」
她用另一只手狠狠的擦了擦眼泪:「木木告诉栖绯,栖绯可以改的。」
楚风没有说话,他看着少女带着眼泪的脸蛋,早已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他僵
硬着看着,努力让自己显得绝情,让少女离开,选择更好的归宿。
「木木,栖绯真的可以改的,是栖绯太烦了么?其实栖绯早就会自己穿衣服
了,所以,栖绯以后可以自己穿衣服,栖绯只是喜欢和木木在一起,喜欢早上起
床的时候能看到木木在身边,有木木在的时候就不会做可怕的梦,栖绯会做饭,
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可以和春花一起干活。栖绯吃的不多,也再也不挑剔了,不
会只吃甜食不吃菜,栖绯什么都听木木的,木木不要丢掉栖绯好不好。
她极力的告诉楚风自己不是拖累,告诉他,她其实很有用,即使自己都觉得
苍白。
「木木不喜欢吃甜食,不喜欢吃苦瓜和西红柿,以后这两样菜栖绯替你吃好
不好。」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的珠子,不停的坠落。
「木木真的不要栖绯了,那栖绯这就走。」少女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然后
开始飞奔。
原来她的世界满满的都是他,他怎么能舍弃,怎么能放弃,就算全世界都与
他为敌都不能丢掉他的幸福,真的不能,他就像走在沙漠的人,终于品尝到了向
往已久的甘泉,但她再次离开自己的视线,永远的交给别人时,他还能不能拥有
活下去的动力和希望。
在他最凄惨,无人肯伸出援手的时候,是梵倾和梵啸帮了他,所以自那之后,
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与他们分享,即使他不愿意说出自己的遭遇,他们也从来都
没有勉强,对他而言,他们不仅仅是一起玩乐的兄弟……
可是,他能放手么,不能,这是他生命中的唯一一道绚烂的光亮,那么多年
都未曾有人进入到他的心中,而这一次,他真的找到了他想要的人,想要好好拥
有的爱人。
他不想将她拱手让人,就算他卑鄙也罢,就算是他做的不对也罢,他真的不
能退出,他怕一旦他放弃了她就会后悔一生,他害怕栖绯的憎恨,即使想象都让
他无法呼吸。
他冲出去,紧紧抱住那个一边哭泣一边奔跑的身影:「栖绯……栖绯……」
泪水从眼眶流出,久久不曾停歇……
第058章木木,我们双修吧!
昶山之巅立于云端之上,这里终年积雪,只有少数生灵存在于此。在这里,
有一座不为人知的古墓已经存在了数千年。
这座墓室之中没有尸身,确确实实是一座无名的空墓,而这里,也是月冉的
家。
月冉花费了一个时辰才顺利回到这里,他踏入古墓,走进自己墓室,摸上那
曾经触碰过千百次的字迹,寻找自己想要寻找的答案。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待在这里多少年,只记得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住在这里。
自从醒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活了数百年也许更久,唯一的使命就是
找到一个人,然后履行自己的职责。
数百年来,沈睡五十年他就会醒来一次,在世上找寻那个人十年,然后无功
而返,再回到这里,沈眠五十年,周而复始。
这么多这么多年,想要找的人,却始终没有找到。而这一次呢?想到栖绯,
他的手竟然抖了抖。
幽暗的洞府之中,漆黑一片,月冉并不在意,他早已习惯的黑暗中生活,他
对这个洞府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手抚摸墙壁上的刻痕,上面刻着无数的字迹,他尝试了成千上万次,却始终
不能拼凑出想要寻找的答案,他不明白,这字迹的意义,即使明知道这是他存在
的关键,还是不能。
在不睡觉的日子里,他看过世间的总总书籍,而世间流传的书籍中所谓的历
史,却总是无法让人相信,他直觉得认定那些都不是真实。
「我要记住。」「不能忘。」「绝对不可忘」这是在墙壁上出现的最频繁的
字眼,可是他却早已无法记起,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刻下的这些话语。没错,上
面的字迹是他自己的,在遥远的从前,再还不曾陷入沈眠的时候,刻上去的。
「你怎么能那么残忍。」这是刻痕最深的话,每每看到,心中便无比空荡。
「你恨我,对吧。」字迹中甚至带着绝望和无奈。
「刻不上」「无论尝试刻多少次都刻不上。」
「求求你别这么残忍,别让我忘记」这行字迹抖得那么厉害,每次月冉摸到
的时候,都会怀疑,自己会在何种情况下这样失控。
「我会找到你的。」「一定会的」
「找到之后,绝对不会」
想到自己的使命……
「栖绯。」月冉呢喃出声,随后就是长久的憧怔,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自己
的口中吐出少女的姓名,他甚至有些不明白,自己此刻心中的痛楚是因为是什么。
是因为不希望那个少女就是他想要找的那个人么?还是因为在短暂的离别时,体
味到了分离的痛苦滋味。又或者是因为那个少女,他有了数百年都不曾拥有的情
绪。
因为梵倾和梵啸的到来,今夜的沁雪园显得格外热闹,此时天气已经转暖,
在外面赏月看景看歌舞也是分外有韵味的事情。于是,后花园中,为他们的到来
准备了一场不盛大却足够用心的家宴,不但有品味相当的歌舞助兴,还有千金难
求的美酒佳酿。
「哥,楚风哥他们怎么还没到。」梵啸等得有些心焦,自从下午楚风哥离开,
就再没出现过他们的视线,心中有种隐隐的不安和嫉妒。
「别急。」梵倾坐在主位上,喝着清茶:「刚才不是有人禀告了么,他们一
会儿就来了。」
「哥……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明明没有握着茶杯的手都攥成了拳,
现在却在这一脸无所谓的摸样。
梵倾的身形一顿,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们来了。」
果然,后花园的月亮门那出现了一对璧人的身影,他们手牵着手走向这里。
此时月华初上,两人的出现却让一切黯然失色。少女的容貌如同皎月,身上
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衣裙,华丽张扬,耀眼却不失天真。此刻,她欢快的拉着青年
的手向亭边走来,轻灵的身姿,无双的笑颜,让人的视线无法不跟随她的左右。
青年任凭少女拉着,眼中的宠溺让原本就甚为妖孽的脸孔显得更加充满魅惑。
两人在一起,就像是一对神仙眷侣,让人仍不住心中的嫉妒和羡慕。
「栖绯……」梵啸有些发怔,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栖绯灿烂的笑颜。
「不认识我了?」栖绯撅了撅嘴,对着梵啸做了个鬼脸:「不是栖绯难道是
别人么,梵啸是呆瓜。」她要躲到楚风身后,却不小心被桌脚绊了个踉跄,还是
楚风手快,把她揽在了怀里,才没落个狗啃泥的下场。
梵啸却笑了,笑的很灿烂:「梵啸是呆瓜,栖绯和笨蛋,呆瓜和笨蛋就是天
生一对。」
「总是这么不小心。」楚风有些无奈,脸上却还是带着纵容的笑意。
「反正有木木在。」栖绯依赖的摸样,让梵倾梵啸都是一愣,心中生出几分
酸涩。
楚风和栖绯两人太过惹眼,这两个人就像全然抛却了所有芥蒂,完完全全的
信赖着彼此,让其他人无法涉足其中。
「战羽哥哥去哪了?」吃到一半,栖绯忽然想到了下午就不知所踪的战羽。
「他出去办些事请,下午已经叫人转告我了。」楚风拿起自己的手边的巾帕,
擦掉栖绯脸上的饭粒和油,就见栖绯不满的撅起了小嘴。
「怎么了?」
「我听春花说,如果栖绯脸上沾了饭粒,木木就应该捻起来,然后吃到自己
嘴里。」
楚风抽了抽嘴角,看了看自己手中油乎乎的帕子,就算他再饥不择食,也是
会有选择性的。
「不行,木木不过关哦。」栖绯从调羹上拿起一颗饭粒,放在嘴角,可怜兮
兮的看着楚风。
「你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呀?」楚风无奈抚额,还是宠溺的从栖绯的嘴角捻起
饭粒,放在嘴里,虽然脸上有些微窘,心中却如同吃了蜜糖。
梵倾梵啸看着,说不出的苦涩在心中流淌。
几人吃罢饭已经是二更天,栖绯拉着楚风要回房,不知道为何,她对两兄弟
有些抵触,梵啸也没强留,他怕自己下一刻会忍不住将栖绯从楚风怀中抢出。
两兄弟默默回房,走到门口时,梵倾将梵啸叫住。
「阿啸,别急。」梵倾安慰道:「栖绯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也许……」
「哥。」梵啸打断了他的话:「犯错的是我,所以就算楚风哥和栖绯在一起
了,也不是他们的错,我喜欢栖绯。」他看着天上的明月,好像这样就能慰藉心
中的酸楚。
「哥你也是吧,虽然你一直什么都不说,但我知道,你喜欢她。」
梵倾心头一窒。
「哥,我不会因为你放弃她就感激你的,所以你也一定要努力,如果喜欢就
去光明正大的去争去抢,别忘了,栖绯其实是你的,真的,是你的。」
是呀,每每想起,栖绯应该是他的未婚妻,梵倾就心如刀绞,只是这痛,他
能忍受,从小到大他已经隐忍的过太多太多,已经习惯了去忍耐,去等待最佳的
时机。可是有的时候,幸福和其他的东西不同,如果没来得及伸手抓住,就会从
指缝中溜走。
「哥,不管栖绯是怎么看我的,我都会争取让她喜欢上我,虽然现在还没有
什么自信……」少年笑了笑,虽然笑中带了苦涩:「她一定是过得太苦,所以才
会想把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忘了。」
是呀,自从他们知道的栖绯的过往,甚至比她还要希望,她能把曾经的一切
遗忘。
今天晚上的栖绯,格外的不老实,楚风有些头大,他戳了戳栖绯的小脑袋,
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平时只是安然的窝在他的怀里就会睡着。可是
今日却总是动来动去,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到处点火,还时不时的像他的下体
发动进攻,是可忍孰不可忍。
「月栖绯。」楚风有些咬牙切齿,天知道,他忍住自己的冲动有多难:「给
我老老实实的,不然……」
「不然什么?」栖绯眼泪汪汪的看着楚风。
「不然……不然……」要知道,他根本不忍心把她撵出去,要撵也是撵自己
出去,怕伤害了身边这个小人儿。
「不然我就睡地上。」楚风卷起一条被子,做下床状。
「木木,木木,你怎么能抛下栖绯不管。」栖绯抱住楚风的腰:「栖绯,栖
绯已经有了你的骨肉。」
楚风一踉跄,差点儿从床上掉下去。
「胡说八道什么呢?」楚风回头给了栖绯一个爆栗。
栖绯揉了揉头,有哀怨的用头蹭了蹭楚风的后背:「春花说,戏本里,被男
人抛弃的女人十个有九个都要这么说。」
「你以为我们是在唱戏么?」楚风拉开栖绯的小手,转过身,两只手捏上栖
绯的小脸:「也不知道你这个小脑袋瓜到底成天在想些什么。」
栖绯想了想,语不惊人死不休:「木木,我们上床吧。」
「咳咳咳……」楚风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窒息。
「怎么?莫非栖绯说的不对?」栖绯在床上摸了半天,终于在枕头下面找到
了一本小册子,在楚风面前开始翻阅,晚上的光线极弱,栖绯的眼睛贴在书册上
几乎成了斗鸡眼,终于看清了自己想看的那几个字。
「对了,木木,栖绯说错了。」
楚风刚刚松下一口气,就听栖绯说道:「那,木木,我们双修吧!」
第059章栖绯,我爱你(限)
楚城百里外的深山之中。
「查到了么?我哥人在何处?」宇文长风坐在篝火边,他的摸样有些憔悴,
似乎多日未眠。
「主子……属下无能。」
宇文长风似乎并不意外,他好像在几日之内换了一个人一般变得成熟又内敛:
「轩辕皓的消息传来了么?」
「已经传来了。」侍卫有些犹豫的说道:「主子还是不要直呼皇上姓名为好。」
宇文长风没有理睬,而是接过了侍卫递过的密函,借着篝火的光仔细的看着
上面的内容。他的面色变了又变,后来怔怔出神,思量了许久。
「到楚城还需要多久。」
「大概一天的路程。」
他将手中的信放在火苗之上,亲眼看着它点燃,烧尽,目光中却闪过坚定。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护她周全,一定。
卧房之中,还在进行着没什么营养的对话。
「栖绯,你说什么?」楚风觉得有些头疼。
「木木,我们双修吧!」栖绯的眼睛亮晶晶的。
楚风长叹一口气,去抢栖绯手中的书。
「杀人啦,抢劫啦,放火啦~」栖绯的两嗓子让他险些再一次从床上跌下去。
「别乱叫!」他堵住栖绯的小嘴,费了半天劲儿才从她的手里抢过了那本书
册,下床,点蜡。
「木木……」栖绯在床上委委屈屈的叫着:「木木,木木。」
楚风假装没听到,借着烛光去看那书,然后无奈抚额。
果然如他所料,这是一本春宫图,还是带着诗句解说的春宫图,不仅如此,
还是人和妖相恋的戏本,怪不得里头会有「双修」这种奇怪的字眼。
「说,从哪里弄来的。」楚风抚额,越发的头疼,现在他越来越有当爹的感
觉了。
栖绯也不回答,撅着小嘴从床榻上爬下来,三两步跑到楚风面前,然后看看
楚风手里的书,再低头,去看楚风的下身。
楚风觉得身上的血液「噌」地聚集到了下体,那些刚刚聚集起来的当爹的自
觉瞬间跑到的千里之外。
栖绯眼睁睁地看着楚风的长裤鼓起了一块。
「哦……」她捏着下巴做观摩装。
「你哦什么哦!」楚风有些恼羞成怒,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他赶忙按住栖
绯的肩膀,将她转了个身。
「快说,从哪里找到的这本书?」
栖绯想转身又转不过去,扭着头去看,结果被楚风的下巴压住了头顶动弹不
得。
「是从木木的书房找到的,西边的柜子夹缝里……」
「……」怪不得这么眼熟,楚风有些无语,他记得许久之前,他早把这些东
西都处理掉了,原来是有漏网之鱼。
「木木,和栖绯双修吧。」栖绯还不死心,背靠着楚风蹭来蹭去。
楚风的欲火一直没消,此时更有逐渐攀升的趋势,他何尝不想和面前的少女
在一起,可是想到她内心深处的恐惧,他又怕,万一,栖绯把从前的事情想起来
了怎么办?
他宁可忍着,宁可看着她的睡颜什么都不做,也好过……被她憎恨。
「别说傻话,睡觉。」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还是强压着欲火,把栖绯拉扯到
了床边:「再闹我就下床睡。」
栖绯瞪着眼睛:「那栖绯也要下床睡。」
今天晚上的栖绯格外不同,或许就是因为白天的事情……
「栖绯,你怎么了?」有些无奈的把栖绯抱在怀里,轻声问:「今天怎么这
般任性?」
「栖绯才不任性。」
「是,是。」他忍着欲火,轻柔的抚摸栖绯散落在身后的长发,如丝般顺滑
的触感,让他有些心悬意马,可很快,他又被栖绯哀怨的话唤回了神智。
「木木,木木。」栖绯紧紧抱着楚风,肩膀微微颤抖:「你会不会有一天不
要栖绯了,就像,今天白天一样。」
他想告诉她不会,可是他何尝不怕,何尝不怕未知的命运将他们拆散。
「栖绯好怕呀,栖绯怕一个人,没有木木在身边。」栖绯的声音闷闷的:
「春花说,木木对栖绯不一样,可是木木喜欢过很多人,喜欢喜欢着就不喜欢了,
栖绯怕……」
「你不一样。」楚风将她搂得紧紧的:「你不一样。」
「可是每个人都不一样呀,到时候木木讨厌栖绯了,就会离开栖绯了吧。」
她仰起头,定定地看着楚风的眼睛,真挚,纯真,清澈见底。
「所以栖绯想,至少木木在喜欢栖绯的时候,栖绯要赖着木木不放。」
「栖绯喜欢木木,喜欢木木给栖绯穿衣服;喜欢木木喂栖绯吃东西;喜欢木
木抱着栖绯,让栖绯感觉很暖和,很安心;喜欢木木看书的样子,笑的样子,喜
欢木木被栖绯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只要是木木做的,栖绯什么都喜欢。」
「所以至少在木木还要栖绯的时候,好好和木木在一起,这样……才不会遗
憾。」
楚风紧紧的抱着栖绯,他何尝不是,他喜欢她乖乖坐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喜
欢她笑的样子,喜欢她问莫名其妙问题时候的样子,喜欢她被敲头后,揉着头的
哀怨看着他时的样子,甚至喜欢她闯祸时,伸出舌头的可爱鬼脸。
她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不是因为利益上他床的女子,不是因为容貌迷恋他
的女子,她是因为他是楚风,因为他们相依为命……她是他的,他最不能割舍的
爱人,他的栖绯。
这一刻,楚风再也不能压抑自己的情感。
「栖绯。」他低下头,将自己的唇印上栖绯甜美的唇瓣,伸出舌,舔允,纠
缠,好像这辈子都不愿分开。他的右手,深入少女的衣襟,温柔地揉搓少女的细
腻的酥胸,让少女发出微弱的呻吟。
「栖绯。」过了许久,他们才分开彼此的唇,带着激动的轻喘。
「木木。」栖绯紧紧拉着他的衣襟,脸上的红晕,那么醉人。
楚风觉得自己一定是着了魔,此刻他只想将栖绯压在身下,他想看她在他身
下呻吟的摸样,想看她高潮时的摸样,想看她为他绽放魅力的摸样。
「栖绯,你真的愿意,愿意和我在一起么?」这是他最后一次询问,他知道,
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冲动,这是栖绯最后一次拒绝的机会,只要她不愿,他立
刻就会离开,宁可跳进外面的池塘,也不愿意看到他憎恶的痛苦的眼神。
「恩,栖绯想要和木木双修。」栖绯的话无比坚定,就想要证明自己所说的
一样:「她搂住楚风的颈项,再一次亲吻面前的男子。回应她的,是如同烈焰般
的热情。
爱一个人是什么心情?希望她开心,希望她长寿,希望她比全世界的人都幸
福。楚风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初尝情欲的少年,焦躁不安,甚至有些不知所
措,只为了能给面前少女最好最好的。
随着他们的拥吻,彼此的衣衫尽褪。而楚风右肩的一块手掌大的疤痕,映入
了栖绯的眼帘。
「木木。」栖绯有些好奇的看向那块疤,楚风已经遮挡不及,他有些紧张的
看向栖绯。
「栖绯,讨厌这疤么?」他似乎想要用什么挡住,那象征他曾经耻辱的印记。
那印记曾经深深地刺入他的身体,后来被他用火焚烧,才无法看清。
「木木很疼么?」栖绯搂着楚风的腰,轻轻吻了吻他的肩,又拿小舌舔了舔:
「春花说受伤的地方要舔一舔,栖绯帮你添干净,以后就会不疼了,对么?」
「栖绯。」他弯下腰,紧紧的抱住了面前的少女,他这辈子都不想忘记,曾
经有这么一个少女,那么全心全意的为他舔去伤痛。
「栖绯……」就像这个名字怎么都叫不够。
「栖绯在的呀,莫非木木是牙疼了。」
「你这个,这个……小坏蛋。」他已经凝聚在眼中的泪水消散无踪,只想教
训面前的额小坏蛋。
「木木。」栖绯舔上楚风的脖子,一瞬间,那紧绷的激动,让楚风几乎无法
言语。
「栖绯。」
他强忍着欲望,将少女轻柔地放在床上,半伏在她身上,吻上她的眉,她的
眼,她的鼻尖,唇瓣,然后是重重的纠缠。他的一只手揉搓着少女的酥胸,另一
只手抚摸上栖绯光洁的肌肤,轻轻重重的爱抚,缓慢坚定的向下移动,不停的在
少女的身上落在欲望的火种。
终于,他摸上了那颗可爱的小珍珠,重重的揉搓,轻轻的揪起,换来少女难
耐的呻吟。过了好一会儿,少女的幽穴开始流出水来,楚风才将一根手指插入湿
润的小穴,因为隐忍,他额头上的汗珠落在少女洁白的胸膛,溅起了一个个小小
的水花。
「木木,栖绯觉得,觉得好热。」栖绯呻吟着,紧紧搂着楚风的脖子,她想
将腿合起来,却有楚风的手夹在中间无法成功。她不知道到底如何响应才是对的,
此刻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是自己了。
「舒服么?」一根手指变为两根,深深浅浅的开拓疆土。
「恩。」她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只知道那清浅的抽插,让自己的浑身上
下都开始充满渴望,一种被填满的渴望。
「栖绯,想要……」
「想要什么?」
「想要……」栖绯睁开朦胧的双眼,充满爱意的看着伏在身上的男子:「栖
绯想要木木,想要楚风。」
他再也忍耐不住,抽出手指,一个挺身将自己的分身插入少女的体内。
「啊!」带着少许痛楚的快慰一同响起,看着身下少女,迷茫又满足的表情,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抱起少女纤细的腰肢开始剧烈又坚定的抽插。
「栖绯,栖绯……」楚风低着头,重重的喘息,重重的抽插,说出他有生以
来的第一次爱语。
「栖绯,我爱你。」
第060章遥远的过去(微限)
四周都是浓雾,楚风有些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脑子里有些混乱,他不停的
向前走,就好像前面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想让他看到。
景色渐渐清晰起来,亭台楼阁那么熟悉,和他的沁雪园一般无二,可这里的
一草一木却与昶山不同,更似北方。
他继续向前,终于听见了人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了个弯,绕过一道
围墙。不远的地方站着一男一女,他们的脸孔有些模糊,看不分明。
他站住,这情景似曾相识,好像很久之前就曾经看过千百次一样,男子身长
玉立,女子身段妩媚,那么熟悉又陌生。再想向前,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想要
唤那两人,却发不出声。
那一男一女好像根本没有察觉他的到来,争执仍在继续。
「你打算就这样离开?」男子的话语中却能听出显而易见的愤恨。
「对。」女子的声音有些耳熟,却又那么清冷。
「你可曾想过我?」
「想过。」
「想过我依然要离开?」
「对。」
「你说,我有什么不好,我有什么不对,你凭什么就对我视而不见,只看得
到那个男人,你说呀?你说呀?」男人激动的走上前,握住女子的肩膀。
「你爱我么。」女子平静的问,她的声音明明那么平淡,却带着无法忽视的
哀痛:「或者说,你爱过我么。」
「我。」男人似乎有些茫然,带着不确定:「我当然是爱你的。」
「爱着我的权势和地位,还有我能给你的财富,对么?」
「你说什么?」男子恼羞成怒,却似乎无法反驳女人的话:「我承认,我确
实喜欢那些东西,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说我不爱你!」
「风。」女子仰起头:「你没有必要和别人争抢,你比任何人都自由,维持
这种自由不是很好么?何必因为他们说爱而说爱,因为他们想要抢夺就争抢,何
必因为,因为我爱着别人感到不甘。没有必要,真的没有。如果你想要,我给你
全天下人都无法想象的财富,这样你是不是更开心一些呢?」
女子拨开他的手。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陪在我身边什么都没有,你知道我有皇夫,除
了他我不会在把任何人带入宫中,第二个,让你的子孙后代拥有全天下人都没有
的财富。你要选择哪一个?」
男人显得有些恼怒:「你在开玩笑!你知道我的身份!一个反贼的儿子,一
个到处卖的男人,怎么可能?」
「可以的,你不相信我说的么?」
「选吧。我,还是再也不会让人看轻的财富,只要你选了,我就会给,作为
你陪我三年的补偿,而且我会为你的父亲洗脱罪名。」
男人恨得咬牙切齿,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在逼我么?逼我离开你么。」
女人什么都没有回答。
「是,我是不知道对你的感情是不是爱,可是我,可是我真的不能离开你,
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不好么?」他上前拉住女子的手:「清醒清醒吧,你以为
你这样就可以和月冉在一起,就可以幸福了么?不可能的!」
女人沉默以对。
「他爱全天下的人都不可能爱你,你别傻了,知道么?我可以不要财富,让
我在你身边,我想永远陪着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好不好?」
「没有人可以替代他。」
男人几乎发疯:「好,好,你就这么绝情,那我选择钱,我选择钱,再不要
你,在也不要!」
「如此……甚好。」女子的声音,冰冷,带着淡淡的彷徨和悲凉。然后她忽
然转过身,像楚风的方向走来,在她走近楚风面前的那一刻,他看清了女子的脸
庞。
一张流着泪的,栖绯的脸庞。
楚风慌张地想要叫住她,却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定定的站在原地,看她
走远。
转眼之间,原本精致华美的花园变换了摸样,梨花已经不在,只余下残枝,
亭台楼阁不在,只剩下断壁残垣,方才的光鲜仿若一场梦,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只剩下灰蒙蒙的天空,干枯的湖。
一名蓝衣男子从远处走近,楚风觉得他最多只是中年,可那头斑白的长发,
却让人无法确定他的年纪,但他可以确定,面前的人就是之前的男子。
他走到之前他和女子分离的那个地方,站定。
「十年了,十年了……我终于从轩辕氏那里买回了这里。
你就这么狠心的离开……连让追你的机会都不给。
我来的晚了,别生气,我知道你谁都不愿伤害,当初只是为了让我离开,我
却信了,伤了你的心,这次我总算可以补偿。
我比月冉幸运,现在终于可以去陪你了……他还要一直等你,等你回来,我
至少可以去找你。「男子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将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如今,我老了……你会不会不喜欢了。对了,你喜欢梨花,我总算种成一棵
树了,到时候要带你去看……「他不停的自言自语,直到身体忽然僵直,缓缓倒
地。
楚风就在这一刻,他看清了男子的长相,一张和他一摸一样的脸。
他猛然从床上坐起,才发觉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那么真实,就好像曾经
发生或一样,醒来后,心里充满了不安和恐惧,他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却又觉
得那好像是自己的过去。
「木木怎么了……」栖绯揉着双眼,扒着他的腰,一点点地向上蹭,爬上了
他的肩膀。
「栖绯。」楚风慌忙将她抱在怀里,他忽然有种预感,好像不久的将来,他
们就要分开,他怕,他怕失去面前的少女,怕她不爱他,怕她被别人抢走,怕她
再也不愿看他一眼径直离去,然后他再也找不到。
「栖绯不离开楚风好不好,一辈子都不离开,怎样?」
「木木怎么了?做噩梦了么?」栖绯在他身上蹭了蹭,有撅起唇,在他的唇
上印上一吻:「栖绯不离开木木,除非木木不要栖绯了。」
楚风忽然想到了梦中那一幕,梦里的他让她离开……他绝对不会那么做,绝
对不会。
低下头,紧紧的吻住少女的唇瓣,很久自后,栖绯气喘吁吁才放开。
「木木真是的,大清早上就发情……」
「发情?」
「春花说……」
「别说了。」预感到必定不是什么正常的言论,直接叫停。
「春花说……」
干脆再次用唇堵住那没完没了的小嘴,再放开时,少女的神情已经恍惚。她
迷茫地抬头看了看楚风,然后晃了晃自己的小脑袋,有忽然拿着没什么力气的小
拳头锤了楚风的胸膛一下。
「都是木木……春花说了什么……栖绯全忘啦!」
「哈哈哈。」楚风大笑着把栖绯揽在怀里,刚刚的忧愁一扫而空,也许只是
个梦,只是个梦而已,梦醒之后原来什么都没变,真好。
感受少女光滑的肌肤,温暖的体温,身体的馨香,比得到什么都觉得满足,
比什么时候都觉得幸福,不是因为单纯肉体的欢愉,而是因为内心的温暖和幸福。
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只要她在怀里,就像得到了整个世界。幸福无比。
「木木昨天弄得栖绯好难受。」栖绯撅着小嘴抱怨着。
「怎么?哪里不舒服?」楚风有些惊惶,他赶忙拉开栖绯,从头到脚仔细检
查,有按住栖绯的脉,看看有无异常,看来看去,好像没有什么不对。
「木木,木木,栖绯有些冷。」
他又赶忙把她抱在怀里,就怕她受了凉。
「果然如此……」
楚风有些奇怪,低头就看到栖绯正在他怀里窃笑。
「如此什么?」
「木木真的喜欢栖绯呢?」栖绯的脸上慢慢都是幸福:「木木会担心栖绯呢,
这样真好,那木木真的不会丢下栖绯不管了。」
原来面前的少女那么不安,需要反复的去确定自己对她的感情,是呀,她只
认得他和月冉,就像刚刚出生的雏鸟,依赖着他,喜爱着他,他卑鄙的希望,她
能彻底地把从前的过往遗忘,两个人一直在一起。
「昨晚真的没有不舒服么?」他轻轻的抚摸栖绯的脊背,不带情欲的,只是
想反复的确认在自己怀里的少女不曾离去。
「没有不舒服哦,就是感觉,感觉……」栖绯支吾着,开始左顾右盼。
「那就是很舒服了?」
栖绯红着小脸,点了点头:「木木进到栖绯肚子里去了呢,好像……好像木
木和栖绯变成了一个人。」
是呀,要是真的能变成一个人就好了,他恨不得将她吞入自己的骨血。
「就是,腰有点儿疼。」栖绯皱着小眉头轻声抱怨:「木木昨天把栖绯搓圆
搓扁的,就像春花揉面团。」
「噗。」楚风被逗笑了,轻轻敲了一下栖绯的额头:「什么话?」
「就是,就是,木木把栖绯放平又卷起来,有放平,又翻过去,又翻回来,
还捅进去,拔出来……」
听着毫无情欲的言语,却几乎将楚风逼疯,他看着栖绯,眼中的情欲越发旺
盛,天才蒙蒙亮,也许他应该再努力一下堵住精力旺盛小家伙的小嘴。
他低下头,咬住栖绯的唇瓣,将她那激起他无数欲火的话吞咽下去,让两人
的津液融合在一起,他想重温昨夜的温存。
「木木……呼……呼……木木……又想和栖绯双修了么?」栖绯被放开,声
音有些不稳。
「对,又想和栖绯双修了。」楚风的大手在栖绯的身上游移,让她无处可躲,
无从离开。
「可是晚上,好久了呀……」
「可是你后来讨饶我就放过你了。」
「因为春花说,纵欲男人会……」楚风再也次堵住了栖绯的小嘴,然她的话
咽了回去,他得想想法子,让栖绯别总是引用春花的话,她提春花的时候,比提
他的时候都多。
「木木,它好大!」栖绯迷蒙着双眼,还不忘了好奇地观瞧楚风的分身。
「喜欢么?」楚风有些恶作剧的问了一句,说罢之后却自己先红了脸,却又
不想放过栖绯的每一个表情。
「昨天晚上栖绯被木木揉得晕头转向,都没有看到这个棍子哦。」栖绯伸出
手,摸了摸早已坚硬如铁的阳物。
地用指尖戳了戳蘑菇头上的小孔:「会流水的。」
「月栖绯,你别动!」楚风被挑逗得几乎忍不住将面前的小女人现在就就地
正法。
温柔的爱抚,亲吻,让少女舒服得有些昏昏欲睡,她被楚风翻过身,背对着
他。
「对对,就是那里,木木摸得好舒服。」栖绯呻吟着:「可是木木弄得栖绯
好痒呀,就像黄黄……」
楚风亲吻着少女的光滑的脊背,却在半刻钟后觉得不对,那个点火的少女已
经睡着了。
「月栖绯!快醒醒。」他再也顾不上什么风度,此时就想着把面前这个小恶
魔赶紧吃掉。
「木木,栖绯好困……不要吵,栖绯要睡觉。」她化身八爪鱼一下子把楚风
紧紧缠住:「木木今天真不乖,老是学黄黄……不让栖绯睡觉,木木真任性……」
「任性的是你吧!」
「啊,啊~」难耐的呻吟终于在楚风的努力之下响起,少女的睡意开始变为
情欲,努力滴响应。
当楚风再次将自己的分身插入少女的身体,身体上的欢愉,和精神上的快乐
让他几乎爬上云端,可很快,他就被身下的小人弄得哭笑不得。
「栖绯,你在唱什么?」
「额……啊~啊~……是另外一本春宫图上写的,情哥哥,情哥哥,你大胆
地冲吧~……妹妹地小嘴儿~一定紧紧咬住~不放~。」
「月栖绯!」
「啊!啊~木木,栖绯受不了了!」
「啊,木木!」在楚风的努力之下,栖绯那些乱七八糟的话终于被呻吟代替。
第061章我们都没有资格
临近午时,栖绯还在睡着,看来昨夜是把她累坏了。
楚风轻轻吻了下栖绯的唇瓣,又不忍将她吵醒,赶忙放开。
看着少女甜美的脸庞,心里充满了幸福和宁静,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如
此爱一个人,也从来都不曾想过,这样看着一个人的睡颜,就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一样满足,无论如何都看不够,看不够那精致的容貌,摸不够那细腻的肌肤,想
把她永远禁锢在自己怀里,不放手。
看到将两人纠缠的长发,他又一次想到了结发这个典故,他小心翼翼的拿起
少女的一缕长发,和自己的长发打了个节,觉得好笑,拆开,又觉得这样似乎不
吉利,又打上,想想又拆开。
他早忘记自己曾经阅女无数,也早忘记了曾经对女人的芥蒂,此刻的他反倒
无比纠结,这结发一词的含义和奥妙。
折腾了半响,索性悄悄下床,拿剪刀,剪下了自己的一缕长发,又偷偷剪下
栖绯的一缕,打上节,放在了柜子里。
想来想去,又觉得不是个大男人该做的事情,拿出来,又放回去。
床上的栖绯睡得极沈,全然不知道身旁的男子已经在旁边折腾了无数次。
已经午时了,梵倾梵啸依旧在隔壁院中小亭里等着那二人出现。他们两人面
色极差,刚刚暗卫禀报,楚风和栖绯还没有起身,就算白痴也知道他们干了什么。
梵啸反复在亭中踱步,梵倾不停地饮着茶。
忽然,不远处传来急促地脚步声,然后,就是追逐的叫喊。
「西沈王,请留步,这里是九少爷的沁雪园,现在少爷还没起身,请您等一
等在入内。」
「请您留步!」
院门处,一名青年男子忽然走入,他一身黑衣,有些风尘仆仆,他相貌英俊,
此刻却面色苍白中带着青,显出几分憔悴,又带着几分愤怒。他在看到梵倾梵啸
两兄弟时陡然站住,变了脸色。
「梵倾,梵啸!」两人的名字就像中牙缝之中挤出来的一般:「你们竟然在
这里。」他似乎想要大打出手,却还是忍住了,他平静了一下心神:「栖绯在何
处?」
「你不必知道。」梵啸心里早就乱作一团,此时恨不得找些什么事情发泄。
「我来接她回天宇。」
「接她?」梵啸冷笑:「宇文长风,你以为你是谁?别说现在栖绯不认识你
了,就算是在以前,你也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栖绯在哪?」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他又忽然想到什么报复般地说道:「好,我告诉你,
现在栖绯和楚风哥在一起,他们双宿双栖,你别指望将她带走。」
「你说什么?」长风就像被重重地打了一拳:「栖绯和楚风双宿双栖?我不
信,她才不会……她会和我回天宇。」
梵啸指着长风:「回天宇?栖绯从来就没有欠过你的!宇文清岚愿为栖绯死
是自愿,你又算什么,你拖延着不给她解药,不曾为她着想,她做了那么多,你
都不肯好好的对她说一句话,你凭什么要现在带她回天宇?
就算她愿意,我梵啸也绝对不会同意!「
「你又是谁,凭什么这么说我?」长风冷冷地看着梵啸:「你们算什么?强
暴她的人就有资格了么?如果不是你们她会……她怎么会……」他的眼睛通红,
那愤怒无法掩盖。
「你又有什么资格?我是没有资格带她走,你就有了么?你们就有了么?我
们没有一个人对得起她,除了我哥……可他现在不知去向,凭什么楚风就可以将
她独占,凭什么我就不能去争取我想要的,我知道我做错了,以后想要弥补有什
么错?」
是呀,他们所有人何尝不是带着这种想法站在这里,却不敢去看那个少女,
即使他们此刻都知道,栖绯在楚风怀中,那又如何?他们有什么资格去阻止,没
有人有这个权利和资格。即使内心痛苦得几乎要死去,还是不能……
月冉飘入院中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幕,他微微皱了皱眉,看向梵倾:「栖绯在
哪?」往常这个时辰,栖绯早嚷着吃饭了。
「还没起。」梵倾虽不认得月冉,却清楚知道这人的来历。
「月冉,我哥哥在哪?」宇文长风撇下梵啸,冲到月冉面前。
月冉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像楚风的卧房走去,他步调看起来迟缓,
实际上却犹如飞一般,转眼间不见踪影「月冉!」长风不甘,飞奔追去。梵倾梵
啸互看一眼,也跟在后面。
只是几息的功夫,月冉就已经冲到了楚风房门前。
「木木……栖绯身上青了哎!」
「疼么?」
「不疼,但是栖绯腿好酸。」
听到两人对话,月冉觉得心头剧痛,在不顾及,一脚踹开房门。
第062章你,要不起她「砰。」月冉二话不说就踢开房门,在看到床上衣
衫不整的栖绯和楚风时,一种嫉妒和愤恨冲进了他的脑海,此刻,他恨不得将楚
风扒皮抽筋。
他冲进房,可下一刻,他又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冲动,愣在原地。
「恩?月哥哥,你回来啦。」栖绯想要下床,被楚风拉住。
「月冉,你做什么?」月冉此刻不大对劲,楚风拉过栖绯,将她护在身后。
楚风的话拉回了月冉的神智,他看向二人,羞恼,愤怒,嫉妒,仇恨近千年
不曾在心底出现过的情绪瞬间将他吞噬。他一言未发,转瞬之间已经来到两人面
前,下一刻,他揪起楚风的衣领,便是一拳。
楚风狼狈挡住:「月冉,你发什么疯!」
「发疯?」
是的,他确实疯了,好像心底的什么东西被唤醒,一种似曾相似的情绪几乎
让他瞬间失控。不应该这样的,不能这样的,他分明不应该拥有这么多的情绪和
感情,为什么此刻他却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心中咆哮的野兽。
「月哥哥?」栖绯过来拉月冉的手,却被他甩开。
栖绯微微发愣,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月冉的,有些不确定地问:
「月哥哥不喜欢栖绯了么?」她的声音有些小小的颤抖,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
「栖绯躲开点儿。」楚风目光一沈,他不但跑到房中来闹事,又伤了栖绯的
心,管他是不是天命者还是发疯的月冉,打了再说。
他翻身一挣,从月冉手中滑出,上去便是一拳,月冉只是面无表情的闪开,
然后归还更重的一拳。
转眼之间二人已经过了十几招,楚风越战越勇,月冉虽是心不在焉,那力道
和刁钻的招法却让楚风吃足了苦头。
「木木,月哥哥。」栖绯惊慌地叫着。
长风等人追到门口,看到的便是楚风月冉大打出手,栖绯衣衫不整坐在床榻
上这一幕。
楚风见到有人来,飞快甩开月冉,就要去给栖绯整理衣衫,哪里想到,月冉
速度比他更快,一个顺势拉住他的手臂,又一使力,将未来得及反应的楚风丢到
门外,又放上门闩,施了法诀,然他如何都进不来。
「月哥哥,你怎么了?」栖绯有些害怕,因为此刻的月冉脸上竟带着从未有
过的愤怒和哀伤……
月冉一句话都没有回答,他看着栖绯,看到她身上青青紫紫的印记。忽然有
一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可见到少女受伤又惊惶的神情,另一种冲动然他几乎
被焚烧殆尽,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却知道自己渴望的是什么。
「月哥哥?」
月冉什么都没有回答,他缓缓走到床边,站定,捧起栖绯的脸,将唇重重地
印上了她的唇瓣。
「月冉,你给我出来。」被丢出门外的楚风气急败坏地敲着门。
当然,此刻他身旁的几人的愤怒也不亚于他。
「楚风!」宇文长风一拳砸向他:「你竟敢,你竟敢接二连三地……」
「宇文长风,我没时间理你!」楚风擦了擦流血的唇角,继续踹门,梵倾梵
啸也加入其中。
房间内,良久之后,月冉终于放开了栖绯的唇。
他的呼吸不再急促,表情不再愤恨,再次变回了无喜无忧,毫无情绪的月冉。
甚至他自己都有些困惑,这个吻明明只是唇与唇的碰触,明明并未深入,为
什么却能抚慰自己浮躁的心……和那几乎毁天灭地的愤怒。
「月哥哥?」栖绯摸了摸自己的唇,对此刻的处境更加困惑。木木还在门外
大嚷大叫,大门还是被踢得砰砰作响。为什么月哥哥会生气,为什么木木会被丢
出去,为什么月哥哥会吻自己……
她有些不确定地问:「木木说,只有非常非常喜欢的人,才可以亲嘴哦,月
哥哥喜欢栖绯么?」
月冉看着面前困惑又有些期待地小脸。
喜欢么?什么是喜欢呢?大概这就是喜欢,看到时欣喜,碰触时甜蜜,得到
那甘甜的唇瓣时,觉得什么都抛诸脑后。
这这是属于宇文清岚的感情?还是自己的呢?
他不知道。
在看到栖绯有些失落低垂的眼睑时,却忍不住回答。
「喜欢。」
「哎?
「月冉喜欢栖绯。」所以才会愤怒地将楚风丢到门外,如果是从前的自己,
大概连理睬都不会理睬吧。只是略作停顿便说道:「以后不能和楚风睡在一起。」
绝对地命令式语气。
「哎?为什么呢?」
「孤男寡女不可共处一室。」
「……」栖绯四下看了看:「月哥哥和栖绯正共处一室呢!」而且外面还有
不住地叫嚣做伴奏。
「男女不可同床共枕。」
「可是……已经好多天了哎。」之前都没人管哎。
「不可在未成亲之前有肌肤之亲。」
栖绯摸了摸自己的唇,月冉的脸噌地红透,又立刻恢复原样。
「总之,切不可被楚风勾引,与他,与他在床上耳鬓厮磨。」
栖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可是,是栖绯勾引木木的哎。」
月冉的眼皮跳了跳:「那就不许勾引!」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
「……哦。」栖绯懂事地点了点头:「成亲自前,勾引和被勾引都是不对的,
栖绯记住了。」
月冉暗地松了口气,这大概是他千年来最话痨的一天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半天,还是月冉妥协弯下腰给栖绯穿衣。
栖绯随他摆弄,又歪着头问:「月哥哥,昨夜你去哪了?栖绯晚上吃饭时都
没看到你。」
月冉看着栖绯身上的痕迹黑着脸,没有理睬。
「栖绯留了你最喜欢的桂花糕哦!」
「那是你最喜欢的。」月冉没好气的回答了一句,又觉得自己似乎和楚风成
了同一级别,有些不屑。
等着二人没事人似的拉开房门走出去,外面的几个人却早红了眼。
「栖绯,你有没有事?」楚风第一个冲到栖绯面前,然后怒瞪月冉。
「木木是笨蛋。」栖绯反倒鄙视地翻了个白眼:「明明跳窗户的嘛,却还是
一直踹门,吵死了。」
门外的几人顿时无语脱力。
「九,九少爷。」不知何时来到院中的管家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小声叫道。
「何事?」楚风语气不善。
「老爷叫您去见他。」
楚风一愣,他爹已经多久不曾找他,他也多久不曾单独见过他了……
「老爷有要事,请您去一趟。」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又转身对栖绯叮嘱道:「乖乖呆着,不许跟
这几个人任何一个人单独在一起。」
「恩。」栖绯乖巧地点了点头:「栖绯再也不会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
几人又是一个踉跄。
一炷香后,楚风到了楚言之的书房前。
书童已经在门口等了许久,见楚风前来,轻轻敲了敲门。
「老爷,九少爷来了。」
「进来。」
书童对着楚风施礼,随后退下。
楚风压抑有些激动的情绪,颤抖着手推开门,沉重的木门发出「吱呀呀」的
声响。
书房还是和十几年前一样温暖,时刻散发着淡淡的书香,只是这里的光线不
似从前那样明亮,有些昏暗,父亲的身影依旧埋首于书案之上。
楚风忽然有种错觉,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时候母亲还在,他也未曾遇到
后来那么多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回到了最初也最美好的那个时候。
他的父亲会在他到来的时候,从摞得高高的书册中抬起头对着他微笑地说一
声:「风儿,你来了。」然后抱起他,用胡子刮刮他的脸:「你娘亲又让你给爹
带了什么好吃的?」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从前的一切,却没有想到,记忆的匣子在同一个场
景中向他敞开,充斥了他的心。
「风儿,你来了。」
楚风愣住,先是惊讶,然后有些欢喜,之后又是酸涩中带着恨意,他张了张
嘴,却没能将那声爹叫出声。
自从他岁之后他就再不曾叫过,也不知道如何去叫了。
「坐吧。」楚言之合上面前的书卷。
楚风本想拒绝,可是看着面前叫父亲的男人,他忽然有些动容。
他和十几年前不同了,他的两鬓已经染上白霜,额头已经有了深深的纹路,
眼睛已经不如当年那般傲视一切,反倒带着可以觉察的苍老。那些城中的事物,
楚氏一族的重担依旧压在面前这个已经老去的男人的肩上。
面前的人不再是从前高到只能抬头仰视的神,而是可以平视的普通老者,他
的父亲,已经老去的父亲。
楚风坐在距离楚言之不远不近的一把椅子上,然后就是长时间的静默。
「风儿,你恨过我么?」楚言之看着面前的青年,他忽然有些不确定,当年
的自己是不是错了,为了让面前的青年理解人生的残酷,明了一切只能靠自己,
自己做的是不是太过残忍。
「恨过,现在不恨了。」他已经没了恨的力气,也不觉得有恨的必要,现在
的他拥有栖绯就觉得心中满满都是幸福,不需要让那些枉然的恨意充斥自己的心。
又是沉默。
楚风有些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终于起身打算离开:「如果没事,我……」
「你喜欢那个女人么?」楚言之打断了他的话。
「栖绯?」
「恩。」
「我爱她。」
楚言之的手一颤,面色微变,他的手握紧又松开,又握紧:「她不是你该爱
的人。」
楚风怒从心起:「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教的么?」转身便要离去。
「站住!」
楚风回过身,压抑心中的愤恨:「你想说什么?你觉得她是个麻烦对么?那
好,现在我就带她走,再不回来,放心,不会给你最爱的楚氏抹黑,我可以不要
这个名字,我早就不稀罕了!她是天宇的郡主,那又如何?我会……」
「她又何止是那个身份!」楚言之打断楚风的话,从位置上站起:「你根本
不知道她是谁!你,要不起她!」
第063章我们去天涯海角
战羽走到染香楼外,看了看手中信筏,那个找他的人就在此地。
他甩开不停追问的老鸨,径直冲入一间客房。
不出所料,里面坐的正是多年未见的天宇四王爷。
「轩辕刹。」战羽眯起双眼:「你为何会在楚城?找我何事?那战氏一族的
讯号可是你发出来的?」
「问如此多的问题,要让本王如何回答才好,本王是想与你叙旧?你这摸样
可更像是来寻仇的。」
「废话少说!」
「哎,我轩辕刹何尝和你们战氏有交集,来这自然是为了楚城主的寿辰。」
轩辕刹自斟自饮:「而我来楚城的原因……自然要多找点靠山,四处飘零的
落魄王爷可不好当。」他抬起眼,带着戏谑的笑:「战羽,别说我了,你的郡主
近来可好?」
战羽面色一沈:「这不用你管。」
「既然来了,便多说说,叙叙旧如何?」
「你我无旧可续。」战羽转身便走。
「可我有好东西要送给战大人。」轩辕刹抬高音量:「能让你家郡主想起从
前的东西。」
楚风走后,梵啸便把栖绯拉到了自己身边,说什么都距离月冉一丈开外。
月冉也不在意,此刻他已经不知神游到何处。
栖绯被梵啸紧紧拉着有些不舒服,一个劲儿的扭着手臂。
而宇文长风,自从刚刚栖绯出来后,他便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望
着,痴痴地看着,即使栖绯连看都没有看上他一眼,可是心里的那个洞,却已在
不知不觉中填满。
过了好一会儿,栖绯总算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长风,用指尖戳了戳梵啸的
脸:「喂,坏蛋二号,那个人是谁呀?」
梵啸先是因为栖绯的主动碰触心中一喜,可听到这个称呼,又很是无奈,哀
怨问道。
「怎么这么叫我?」
「因为你不让我靠近月哥哥呀!」
坏蛋这两个字算是勉强可以理解了:「那二号呢?」
栖绯指了指站在梵啸和月冉之间的梵倾:「坏蛋一号是他,你自然就是二号
了。」
两兄弟齐齐嘴角抽搐。
「你还没回答我那人是谁呀?」栖绯拉了拉梵啸的袖子:「他为什么一直看
着栖绯。」
「不用理他。」既然没有勇气相认,他更高兴少一个对手:「他是一个喜欢
偷窥的色情狂。」不仅落井下石,还不遗余力地抹黑。
「梵啸!」宇文长风冲上前,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看到栖绯将目光落在他
身上后,又瞬间没了声响,近乡情却也许就是他此刻情绪的写照,明明知道栖绯
已经忘记他了,却还是,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他们之间的羁绊回到彼此之间,
让他有机会弥补从前做错的一切。
栖绯看着长风,觉得有些熟悉,可她分明没有见过他,为什么看到他时,心
里却有些难受呢。不自觉地甩开梵啸的钳制,伸出手去碰触长风的脸颊。
「你好像瘦了。」不自觉地说出自己都不明白的话,让周围的男子又惊又喜
又怕。
「栖绯,你想起我来了么?」长风紧紧握住栖绯的手,眼眶含泪。
栖绯觉得头有些痛,转瞬之间,面前的一切开始模糊,好像突然下了一场浓
雾,她看不到所有人,包括刚刚还拉着她手的宇文长风。
「人呢?」她有些怕,却因为浓雾,只能站在原地:「月哥哥,木木,坏蛋
们,你们在哪?」
「月栖绯。」一名女子的声音穿透迷雾冲进栖绯的耳中。
「有谁在?」栖绯转头四顾,终于发现了一个女子身影。
女人没有回答,她似乎在缓缓走近,栖绯看到了她红色的裙摆。
「你是谁?」
「我是你。」面前的女子好像走出了迷雾,露出容貌,她的脸孔竟然与栖绯
一摸一样,只是似乎比栖绯年长一些。
「是我?」
「你还是不想记起来么。」
「记起什么?」栖绯的头有些痛。
「今生的,前世的和更遥远的回忆。」
栖绯摇了摇头。
「总有一天要记起来的,又何须逃避,更何况,你还有你的使命。」
「栖绯有事情要做?」
「恩。」女子走到她面前,眼中那么平静无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千年
已至,等做完了一切,就自由了……」
「千年?什么千年?自由了?栖绯一直很自由呀!」
那个和自己一摸一样的女子已经消失无踪,刚刚的一切好像只是一场梦,面
前的梵啸长风正一脸担忧。
「栖绯,你怎么了?」两人话语一致,先是一愣,然后互瞪。
书房之中,父子二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说什么?」楚风一脸不信。
「月栖绯,你要不起她!」楚言之的言语越发冰冷:「现在不仅天宇虎视眈
眈,就连朗鸣皇也开始动手了!还有那个人背后的势力更是深不可测,你知道什
么?那个女人,不是你要的起的。」
「你说的是栖绯?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栖绯只是,栖绯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子,一个爱过一个人曾经受过伤的女子,她普通,善良,现在更是失去了一切,
又怎么肯能被卷入多国的漩涡之中,怎么可能?」楚风不信,他不信他爱着的女
子的生命会那般坎坷,他只希望在未来的日子两人能一起欢笑,仅此而已。
「你知道楚氏为何拥有天下财富?」楚言之不答反问:「那是因为一个女人,
千年以前月族的最后一任女王,你知道她叫什么?她是何等摸样?」他自问自答:
「她叫月栖绯,和你藏在院子里的女人一摸一样。」
「那不可能!」
楚风忽然想起今早的梦,那原本被他刻意压在心底的恐惧让他的话语带着自
己未曾觉察的不确定。
楚言之的话还没有完,就像要给楚风致命一击一般:「楚风,你不能趟这浑
水,不管是为了楚家还是你自己,更何况,月栖绯活不过今年年底。」
「你说什么?」
「死了一次的人再活过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月栖绯能让宇文清岚活过
来,就能让所有死过的人活过来,就算事实并非如此,也会有无数的人想要她的
命。如果她不是月族转世,月冉会第一个撇下不管,她没了他,活不过一年。」
「她如果是月族女王的转世,就意味着威胁两国皇权。还有那个月冉……」
楚言之甚至不给楚风反驳的机会:「我们楚氏甚至连反抗他的能力都没有!你要
怎么争,怎们抢?」
离开书房的时候,楚风的手心冰凉一片,脑中乱作一团,为什么每当他想要
抓住些什么的时候,那些重要的东西总会从手中溜走,然后再也找不到……
他站在正午的阳光下,却犹如身处数九寒冬。
就这么放弃么?他问自己。
当然不能!楚风握紧拳头。不能离开,不能放弃,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此刻,
他要尽一切努力保护栖绯,陪伴她左右,让她幸福,这是他楚风对自己许下的誓
言。
他回到沁雪园,没有进那几人聚集的厅堂,而是差春花将栖绯单独叫了出来。
「木木!」栖绯看到他就直接扑入了他的怀里蹭了蹭:「栖绯等了你好久了。」
拍了拍栖绯的背,心里满满都是幸福和对未来的担忧。
「栖绯。」他低下头悄声说道:「愿意和我一起走么?」
「哎?」
「离开沁雪园,离开楚城,游遍天下。」即使知道,离开这里,一切都会不
同,可能有无数的危险摆在面前,为了面前的少女,他依旧不会退缩。
「可是月哥哥呢?」
「他会来的。」他更希望月冉永远都找不到他们二人。
「好呀。」栖绯点了点头:「木木说去哪里就去哪里,栖绯都会跟着的。」
「我们现在就启程。」
「这么急?」
「恩。」他摸了摸栖绯的头:「我们什么都不带,这就离开。」
第064章当爱已不在
染香楼的头等客房之中檀香袅袅,轩辕刹一脸悠然地看着已然停住脚步的战
羽。
「战羽,你可想要回你原本的郡主?」
战羽回过身:「轩辕刹,对天宇你打什么算盘我管不着,但若是牵连了栖绯
一分,我就算上天入地也会将你挫骨扬灰。」
「哎!」轩辕刹叹了口气:「看来,如今这好人也不好当。我只是想给你一
个和你家郡主好好相认的机会,没想到你竟然不领情。」
战羽冷笑两声:「领情?你打的什么主意姑且不论,我倒是想问问,在我面
前的到底是何人?」
「战大人此话怎讲?」
「据我所知,天宇的四王爷早已死了,死于边陲十年前的一场瘟疫。」战羽
两指头夹住邀请他前来的信筏向前一撇,那薄纸便深深插入了轩辕刹面前的小几
之上。
「不管你不是轩辕刹,我都没有必要听信你的话。」
战羽再不留恋,转身离去,步伐无比坚定。
他不是不想栖绯恢复记忆,他是那么地希望栖绯记得自己,可是如果栖绯能
幸福,即使把他完全遗忘,他也甘之如饴。
「可惜呀可惜。」轩辕刹看着战羽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战羽回到战氏一族在楚城的落脚地,就看到一名探子焦急的在厅中来回踱步,
他心中一慌,冲上前去。
「可是郡主出了什么事?」
「启禀大人!」那探子赶忙单膝跪地:「属下刚刚得到消息,楚风与郡主在
楚园忽然不知所踪。」
「多久了?」战羽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半个时辰。」
「其他人可有行动?」
「朗鸣五王爷暴跳如雷,已经派出了人手寻找,楚城主的人也在暗地里动了。」
「方向。」
「属下无能。」
「继续探查,有事立刻通知我。」战羽正要离去,却听探子回到。
「大人,属下还有一要事禀告。」
「说。」此刻他心急如焚,只想将栖绯赶紧找到。
「皇上的人已经到了楚城外……」
楚风提议离开,栖绯没什么异议,她觉得,只要有木木和月冉,去哪都一样,
至于这段时间认识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她哪个都没什么好感,而且沁雪园这几
天吵得厉害,他们几个人看她的眼神就像她是他们的人物品一般,令她生厌。
楚风交代春花,告诉那几人栖绯累了已去休息,便带着栖绯从暗道出了楚园。
在楚城转了几道弯,进了一处宅邸,沿着一条通向城外湖底的暗道离开楚城,一
切神不知鬼不觉。没有惊动任何人。
「木木,这个地方好神奇呀!能听到水声呢!」走在地道之中,栖绯对所有
的地方都充满了好奇。
「是呀,这条地道很特别。」天然形成的石壁,将头顶的水隔绝在外,又因
为不知何处的通气孔,让人不至于憋闷,闻得到水气,闻得到不知何处的青草芳
香,十四岁那一年通向自由的道路,再一次踏在脚下。
「这个地方救过我的命。」楚风拉着她的手却不自觉地稍稍放慢了脚步。
「救过木木的命?」
「恩,我小的时候差点死在我的姨娘手中,后来还是因为这条暗道,才得以
脱身。」在那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他曾无数次地想到过死,后来……
「栖绯喜欢这里。」
栖绯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恩?」
「救过楚风的地方,栖绯当然要喜欢。」
楚风愣了一下,随后将栖绯的手握得更紧。他的手因为激动有些潮湿,却说
什么都不愿意放开。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他很小,这个宅邸也很小,娘亲还在,他还没有楚家九
少爷的身份,只能住在外面的宅院里。
她娘亲就在这湖的湖边对他说:「风儿,以后若是有了因为你开心开心,因
为你的欢喜而欢喜的女子,一定要好好待她。不要让她像娘一样……」
那时候的他不懂,如今他懂了,有这样一个人多么不易,有这样一个值得珍
惜的爱人值得感激上苍。轩辕皓不珍惜,自己也曾经伤害,而现在,他能在手中
紧握,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他不后悔舍弃一切带着栖绯离开,也许以后的日子会充满各种各样的苦难,
但他不会后悔。
「栖绯。」他没有回头,拼命压抑声音的颤抖。
「哎?」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楚风都会待你很好很好,要记住哦。」
「恩,木木一直都待栖绯很好呀,栖绯也会待木木很好很好的。」
栖绯的小手紧紧回握他的手,让楚风觉得,即使与全世界为敌,都值得。
带着栖绯磕磕绊绊地走了足足两刻钟,终于走到了隧道的尽头。
楚风小心翼翼地听了一阵外面的动静,随后推开石板,带着栖绯走了出去,
又将出口封起。
现在楚园应该已经乱作一团了吧。楚风看了看楚园的方向,梵啸一定已经暴
跳如雷了,他在桌上留了便筏不知道他看到了没有。以后等一切平息下来再想其
他方法补偿他,这次是他对不起他们了。
「栖绯,休息一下我们就走。」
「恩。」栖绯乖巧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向往地看着天空:「木木,栖绯忽然
有一种自由了的感觉哎。」
楚风摸了摸她的头:「以后,我带你行走天下,我们去北域看冰泉,去朗鸣
看花海。」
「恩。」栖绯一脸期待地点了点头。
只要再走十里,就有了他的部署,先带着栖绯去源河的支流川山泉那里躲一
阵子,之后在伺机而动。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正要叫栖绯起身,猛然间觉察到
一股巨大的杀意向他袭来。
「栖绯,躲到石头后面!」侧身,躲过一箭,又是一个翻身,躲过另一箭,
每一箭都射向他的要害,接二连三的攻击不停袭来,那箭矢的力道惊人,楚风一
边躲闪,一边引开箭矢的方向,让它们尽量远离栖绯。
「是谁?」箭雨稍歇,楚风抽出腰间软剑,看向冷箭发出的方向。
抬头,就见不远处的崖边站着一名青年男子。他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身长玉
立,手持弓箭,满身杀气,穿着一身黑衣,衣上绣着金丝龙纹,在阳光下甚为刺
眼。完美无双的相貌本应让人心生亲近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威压。
「轩辕皓!」楚风一眼便认出了这从未谋面的天宇皇。
「楚风!」轩辕皓一身煞气,他丢下手中长弓,抽出宝剑一个纵身跃到楚风
近前:「今日,我就要将你碎尸万段!」
「你是谁?」两人剑拔弩张,栖绯忽然从楚风身后冲出来,站在楚风身前:
「不许伤害木木!」
「栖绯……」轩辕皓瞬间红了眼眶:「我是轩辕皓,你还记得我么……」他
手中的剑几乎拿不稳,甚至将楚风丢弃在了一旁。
「不记得,不记得!」栖绯摇着头,她怒气冲冲地看着轩辕皓:「你用箭射
木木和栖绯,栖绯根本不认识你。」
「不是的,不是的,朕,不,我刚刚没有看到栖绯。」
轩辕皓慌忙解释,他早就听说栖绯已经忘记一切,可当真正看到时,心里还
是不住的绞痛,他的栖绯真的什么都忘了,甚至用这种从来都不会面对他眼神,
那么充满敌视地看着他。
「皇上!」侍卫匆匆赶来,不想却看到了眼前这一幕,皇上激动地站在一个
女子面前,而那个女子竟然是已经薨了的月郡主……
「栖绯,是我呀,我是轩辕皓。」轩辕皓向前走了两步。
「栖绯不认识轩辕皓。」她的眼神里都是厌恶:「木木,我们走。」栖绯拉
起楚风的手就要离开。
当爱已不在,当你原本心心念着的人再也不将目光放在身上的时候,是什么
感觉。
以前的轩辕皓不懂,但此刻他忽然有些明白,当初的栖绯,是抱着何种心情
站在梨花树下,静静的凝望他。终于明白了栖绯眼中曾经饱含的深情。
是谁说过,爱情就是就是谷底充满锐刺的深渊,静静等待遍体鳞伤的人,从
一个方向坠入另一个方向。即使坠入的方向不同,结果却是一样。
轩辕皓忽然觉得,他已经万劫不复了,从前是不能爱,没有选择唾手可得的
爱,现在,当他义无反顾的追寻时,爱却已从他的怀抱中飘走,投入了他人的怀
抱。
恨么?恨,恨到想把面前夺走爱人的男人千刀万剐。
他的目光越来越冷,握着宝剑的手越来越紧,他不再顾及身份,不在顾及后
果,只想夺回自己的爱人。
「楚风。」他举起手中的剑:「今天,你要把命留在这!」
第065章祈愿节(上)
「楚风,今天,你要把命留在这!」轩辕皓话音刚落,便提剑攻向楚风。
「栖绯,躲远点儿。」楚风推开栖绯,飞身迎战。
「木木!」见两人刀剑相向,栖绯焦急万分,她只是退到了不远的河水旁,
不肯走太远。她站在那里焦急观望,又怕楚风担忧,只能握住自己的衣角,忍住
到嘴边的惊恐叫喊。
「郡主!」轩辕皓带来的侍卫想要到栖绯身旁将她带走,远离那危险之所。
「让开,都给我退下。」栖绯此时却拿出了她郡主的威仪,让那些人不敢接
近。也是,虽然郡主已经失势,可是眼瞧着皇上对她的态度,也没人敢将她如何。
就在此时,本来前去远处与楚城守卫交涉的战恒到了,他刚才到了之前的落
脚地,不见人影,又听到这里的刀剑之声,赶忙赶来。就看到了轩辕皓和楚风战
在一处。栖绯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两人又惊又怕,还有哪些侍从不知如何是好的摸
样。
「战统领。」侍卫赶忙求他拿主意:「郡主不肯到这边来,她站的地方又是
河边……我们又不敢前去。」
战恒叫他们退下,几个跃身落在栖绯身后。
「郡主,得罪。」揽住栖绯腰肢。
「啊!」趁栖绯还未反应,便飞快地将她带离那里,回到众侍卫之中。
「郡主!」他飞快放开栖绯的,单膝跪地:「皇上已经找您许久,请您和我
们一同回国。」
「栖绯!」楚风想要将栖绯夺回,却被轩辕皓缠住脱身不得。
「好好护着郡主。」见侍卫得手,轩辕皓战意更浓,他要杀了楚风,一定要
杀了这个伤害栖绯,又夺走栖绯心的人。
「栖绯才不认识什么皇上。」栖绯想要推开那些围在她身边的侍卫,可是那
些人却铁了心的不让她离开:「栖绯要和木木离开,你们快点儿让开,让开呀!」
众侍卫看着郡主显得有些可怜,可是想到皇上的命令,又不敢不从,只能将
栖绯围在当中,不让她离去。
「快让开,让开呀!」栖绯眼睛中含泪,刚刚楚风和轩辕皓实力相当可以一
战,可是此刻战恒加入战圈,她已经看到楚风身上被划出一道伤口。
「停手,停手,不许你们伤木木!」栖绯抹着眼泪叫着。
侍卫看着不忍,只能劝道:「郡主,皇上只是想让您回国,至于拐走您的人,
定是不能留活口的。」
他们猜测,那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定是拐走郡主的元凶,这才让极少将情
绪表露于外的皇上愤怒到与人拔剑相向。
栖绯眼睁睁地看着楚风渐露败像,自己却帮不上忙。
「月哥哥,月哥哥快来救栖绯和木木!」栖绯哽咽地叫着。
「郡主……」侍卫想劝她不要白费力气,可就在此时,一股寒风骤然刮过,
激起一身汗毛,然后,一个如同仙人般的男子冲天而降,他白衣银发,额心一点
泪型朱砂痣,轻飘飘地落在栖绯身旁,然后紧紧地将少女抱入怀中。
来人正是月冉,他搂着栖绯,目光冷冷地落在远处正在打斗的楚风等人身上。
众侍卫想要上前,结果面前仿佛出现了无形的威压,让他们非但不能上前一
步,反倒像无法控制自己身体一般不住后退。
「月哥哥,月哥哥你终于来了!」栖绯一边哭着一边紧紧地回抱月冉,然后
又慌忙推开:「快救木木,他们要杀了木木。」
以往栖绯说什么便答应什么的月冉此刻却没有动,只是低下头,伸出手,轻
轻抹下栖绯脸上的泪,明明冰凉的泪水却让他指尖瞬间滚烫。
「别哭。」平静的嗓音此时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心伤。他甚至生出了几分嫉妒
之心,只因为栖绯的泪水不是因为自己而流。
「月哥哥,快去救木木!」栖绯拉着月冉的手,就要冲向三人打斗的地方,
可是月冉她却如何拉都拉不动。
「月哥哥,为什么不去救木木?」眼看着楚风的手臂上又多了一道伤痕,眼
泪又要流出眼眶。
「他要带你走。」月冉终于开口,他怨恨楚风要带着栖绯离开,楚风竟然要
带走属于他的珍宝,不可原谅,不能原谅。
「木木说,月哥哥会一起走的,栖绯想和月哥哥和木木一起离开,所以快点
儿救救木木呀!」
眼泪落在月冉的手掌上,烫伤的却是他的心,是呀,只要是栖绯的愿望,他
总是不自觉的想要做到,所以即使楚风想要独自带走栖绯,只要她还想要他活着,
他就要让他活下去……
「栖绯别哭……」他抬起手臂,只是在两人的四周轻轻一划,十几名侍卫纷
纷倒地,顿时哀嚎一片:「楚风会没事的。」
下一刻,月冉已经落到楚风等人的战圈之中,一指点向战恒的佩剑。那剑竟
然「啪」地一声断做了两半。一个转身,已经到了轩辕皓身旁,擒住他用剑的右
手,重重一扭,宝剑落地。
轩辕皓顿时一身冷汗,他一个巧劲从月冉手中挣脱,可全身却像是脱了力一
般,顷刻之间使不出半分内功。
「你!」他还要上前,却被战恒拉住。
「皇上,切勿与此人硬碰。」
飘逸的背影,及地的长发,让轩辕皓有了一瞬间的憧怔:「宇文清岚?」他
又很快发觉不对:「你是月冉?」
月冉没有回答,而是将受伤的楚风一把丢向栖绯那边,刚好砸在一名想从地
上爬起来的侍卫身上。
「木木!」栖绯冲过去,将楚风扶起:「木木你没事吧。」
楚风暗地里叹了口气,那个轩辕皓的侍卫统领留了手,他只是受了点儿皮外
伤,可是现在被月冉这么一丢,就算有垫背的,把他摔了个够呛。见栖绯又要哭,
赶忙说:「我没事。」拉起她的小手紧紧地握在自己手中,才觉得安心。
他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情形,心又沈了下去,此时,山坡上已经站满了楚城
的人马。
「九少爷,城主有令,带您回楚城!」领头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子又滑下山头,
走到轩辕皓面前深施一礼:「天宇皇,城主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还请进城一叙。」
「好。」此时的轩辕皓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王者风貌,那股愤怒勉强压下,只
是看向栖绯时,目光更加复杂难懂。
大致给楚风处理了伤口,回程的路上,栖绯就像出去逛街时一样,一手拉着
楚风,一手拉着月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月哥哥的黑发似乎更多了。
回程比出城要慢了许多,第一是因为走了大路,饶了些远,其次就是今日的
街道分外拥挤。
「木木,这条街上的人好多。」
「是呀。」楚风理了理栖绯被风吹乱的长发:「明天就到了祈愿节,这段路
上的商贩最多,所以全城的人,都聚集于此。」
「哎?会很热闹么,栖绯想看看哎!」
「好。」楚风知道,至少在楚言之生辰之前,他再也不可能有带着栖绯离开
楚城的机会,只是希望今天回去之后,不会被梵啸打得更惨。
不过显然,让那个家伙手下留情的可能性完全都无。
「这祈愿节是怎么一回事呀?」
「祈愿节,源于千年之前。」那个接他们回去的刀疤侍卫答道:「千年之前
天下以月族为尊,有一年天灾不断,先是大水,后是大旱,民不聊生。
后来,月族的女王自来到昶山,就是现在的楚城地界,在昶湖许下心愿,祈
求来年风调雨顺。「
「然后这个愿望实现了?」栖绯好奇的问。
「恩。」楚风点了点头接过话头:「她的愿望实现了,因为在这一天许下心
愿而且成真,所以从此之后,这一天就被称为祈愿节,而她许下心愿的昶湖,就
更名成了祈愿湖。」
「原来如此。」栖绯充满期待地看着楚风:「木木,明天我们也来这里许愿
吧!」
「……好。」看来他明天无论如何,还是要再一次带着栖绯逃家一次了……
「哎,月哥哥?」月冉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松开栖绯的手,走向湖边。
是的,月族女王的那个愿望实现了,站在祈愿湖边,被尘封的一丝回忆忽然
从月冉的脑海中浮现……
那个愿望实现了,来年真的风调雨顺……只是那个人没能看到愿望实现的那
一天,就死在了自己手中,他张开手掌,仿佛看到了上面残留的血迹。
轩辕皓走在他们的队伍后,他远远地看着栖绯拉着月冉和楚风的手,看着她
不时地向他们崭露笑颜,心中的痛不再是毁天灭地的愤怒,而是变成了绵长的钝
痛。
从前,是他吝啬自己的温暖,而今他失去了那个能温暖他的人……
第066章祈愿节(下)
如楚风所料,回到楚园轩辕皓去了楚言之那里,而他先是被下了禁足令,随
后就被战羽梵啸宇文长风堵在屋里毫不留情的揍了一顿,就像梵啸所说,不宰了
他都是便宜他了。
栖绯被月冉带到厨房去吃糕点,全然不知情,回来看到的就是楚风满脸青肿
的猪头摸样。
「木木!」栖绯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还没等楚风回答,月冉就在一旁答道:「他跌倒了。」
这才是说谎不打草稿的鼻祖呀!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施暴
的几人深表佩服,决定以后好好学习。
「木木是从楚园门口一直跌到了沁雪园么?」栖绯拉着楚风的手边走边问:
「难不成木木的鞋子坏了?」
「……」楚风只能苦笑。
过了今日,楚风心中并没有轻松反倒更加沉重,很多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他
还要见见他爹,想搞清楚以后还要面对什么,他想保护栖绯,无论发生什么都不
想让她受到伤害。
可是这一次,楚言之倒像是铁了心不打算见他,干脆让楚风连主园的门都进
不得。楚风无法,只能改日。
怕楚风再次拐走栖绯,几个男人干脆都在沁雪园的厅堂聚集,紧盯着栖绯和
楚风。
梵倾和自己下棋,梵啸和宇文长风充满杀气的切磋武艺,战羽则干脆站在了
栖绯身后片刻不离,月冉坐在栖绯对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木木,栖绯明天一定要上街。」没走成栖绯也不遗憾,反正明天还有热闹
可以瞧。
「好。」
「我也去。」四道声音一起响应,然后互看之后一起放杀气。
「啊啾,好冷。」栖绯打了个喷嚏。
几个人立刻收回杀气各干各的。
「月哥哥,明天你要去玩么?」
月冉本想说不,看着栖绯期盼的摸样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最后还是点
了点头。
一下午,除了切磋为名被打了一顿楚风,其他人神清气爽。
晚饭时,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再次被提到了饭桌上。
「木木,虽然月哥哥说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可是栖绯想和木木一起睡怎
么办呀?」
她话音一落,众人集体喷饭,月冉艰难的把口中的茶咽了下去,表情有些不
易察觉的扭曲。
栖绯看着一桌子被污染的饭菜,很是忧愁:「看来栖绯只能去吃桂花糕了。」
「站住!」楚风擒住栖绯的衣领,把她拉回了座位:「别总是吃甜的。」
「春花,让楚园的厨子再送一份菜过来。」
「是!」
「木木欺负栖绯。」栖绯表示抗议:「那晚上木木要给栖绯换衣服。」
「啪嚓,啪嚓,啪嚓,啪嚓。」梵倾,梵啸,宇文长风,战羽四双筷子接二
连三地断做两节,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估计楚风此时绝对已经全身是洞。
然后,只见饭桌上的一份极烫的汤毫无预兆地朝楚风身上飞去,楚风中招。
众人再次转头看向正在淡定喝茶的月冉,这才是强人呀强人。
好不容易吃罢晚饭,陪栖绯睡觉的权利引发了更加激烈地争夺。
「栖绯要和木木一起睡!」
「不行!」四人反对两人赞同,一人散发可以冻死整屋子人的冷气。
「栖绯自己睡可好?」梵倾轻咳嗽了一声问道。
栖绯猛摇头:「不想一个人睡,会做噩梦。」
沉默……片刻后……
「不如(可否)(要不)(还是),我陪栖绯(郡主)吧!」
集体互瞪。
「月冉呢?」集体询问。
「我不与他人同眠。」月冉无比淡定的喝着茶。
最后,在众多人士的投票表决和一次次的否决后,排除了一个楚风,其他人
随意供栖绯选择。
栖绯挨个瞪一遍,最后委委屈屈地走到月冉面前,拉起他的袖子:「月哥哥,
今天晚上你陪栖绯一起睡吧?」
众人正等着他拒绝,就见一直没有表情的月冉忽然对栖绯绽放了一个惊天地
泣鬼神的完美笑容。
「好,我陪栖绯。」
五名男子集体绝倒,纷纷自愧不如此人腹黑,一刻钟后做鸟兽散,回房扎草
人……
这夜格外的凉,栖绯窝在月冉怀中,却感觉不到温暖。
「月哥哥,你身上好冰呀,你冷么?」栖绯紧紧握住月冉冰冷的大手:「月
哥哥的身上为什么总是这么冷呢?」
月冉没有回答,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无论自己喝多少
的暖茶都无法让身体变得温暖,就好像很久以前就遗失的记忆一样,失去了,就
再也找不回了。
「栖绯冷么?」
栖绯摇了摇头,将月冉的大手握得更紧:「栖绯给你暖暖。」
即使知道这是徒劳,月冉却什么都没有说。
「月哥哥,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好像是梨花的香味哎。」月哥哥的头发很
长,长得就像神仙一样,要是常笑笑就好了,想到今天晚上月冉的那个笑容,栖
绯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胡思乱想着,不久就坠入了梦乡。
月冉转过身,看着身旁少女的睡颜,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在找寻的十年里
他无法入眠,他只能不停地寻找他要找的那个人,直到找到的那一天为止。
交握的十指中传来栖绯的温度,让月冉第一次在找寻的日子中拥有了一丝睡
意,他翻过身,悄悄松开左手将少女揽入怀中,看到栖绯忽然有些瑟缩,想到自
己冰冷的体温,赶忙用内力让身上带上让人舒适的热度。
「嗯。」栖绯呻吟着贴近他的胸膛,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紧紧的贴在他
身上。
月冉忽然觉得,这个平淡无奇的夜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美好,甚至让他渴望时
间静止在此时此刻……
第二天,一大清早栖绯就被春花带走,说是为了这一年一度的大节日中好好
打扮一番。
楚风去了主园,虽然没能见到楚言之,费了半天劲又许诺带几十名楚园的侍
卫之后,才暂且消了禁足令。
等他回到沁雪园,就看到一干男人都呆愣愣地站在沁雪园门口。
「怎么了,栖绯呢?」他困惑上前,想他们注视的方向望去,又瞬间呆住。
不远处的少女淡妆,一身红衣,带着一脸灿烂的笑看着他们,本就是天姿国
色,这笑这妆容更是让她不似凡间女子,美得如同九天玄女。楚风走过去,拉住
栖绯的手,他不会放手,绝对不会。
月冉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此时此刻,竟觉得分外刺眼。
街上车水马龙,甚为热闹。这七人的出现更是让这条街沸腾起来。相信若不
是楚家的近卫挡着,光是目光足有将人扒光的功效。
「木木,比昨天还热闹呢!」栖绯放开楚风和月冉的手,到处跑来跑去,看
那些街上卖的小玩意。
「哎?那个是什么?好像一朵莲花呀!」栖绯指着街边卖的一样东西问楚风。
「那个就是祈愿灯。」
「祈愿灯?」栖绯拿起那盏漂亮的灯,似莲花有不是莲的木质花朵,刷着各
种颜色的颜料,看起来甚为亮眼,中间更是有一盏固定在上面的油灯。
「恩,祈愿灯,写下心愿放在里面,将灯放入祈愿湖,然后愿望会随着暗流
飘走,据说谁的能飘到忘川河畔,谁的愿望就能实现。」
「忘川?忘川是什么?」
「忘川就是死去的人妖度过的河流,度过那里,生前的总总就会被遗忘,相
传,忘川之中生活着一种鬼。」
「鬼?」
「恩,贪念让有些人死后无法度过忘川,于是那些人化作忘川下的鬼魂,如
果祈愿灯飘到那里,那些鬼魂就会吞下祈愿灯,接受人的心愿,帮人们实现。然
后他们会得到解脱。」
「哎?那不是放出的愿望越多越好,那些鬼就能解脱?」
「小傻瓜,切忌贪念。许下的愿望太多,就是痴,是妄,是贪,相传,那些
愿望太重飘不到忘川就会坠入河底,那些坠入河底的愿望就再也无法实现了。」
「那栖绯不许多,只要一个愿望好了。」
「木木,帮栖绯买灯。」
楚风买下了一只最贵也是最漂亮的灯,交给栖绯。
「我们上船再放。」
「好。」
楚家的画舫极为华丽,两层的船身,轻纱飘摇,上面山水画作精美至极,贵
而不俗,一看就是富贵中的富贵人家,后面还配着今年专门用来放灯的竹筏,很
是别致。众人甩下那些盯着他们不放的旁人,上了船。
栖绯刚上船就迫不及待地抽出里面的纸条,拿着准备好的笔,歪歪扭扭的写
下:
【栖绯希望每年都能和木木月哥哥一起过祈愿节】
写了之后,她忽然皱起眉。
「栖绯,怎么了?」楚风有些奇怪。
「栖绯写错了。」
楚风心头一紧。
「栖绯不应该写木木的。」
楚风的手有些发抖,难道说栖绯想起了从前的事……
「栖绯应该写栖绯希望每年都能和楚风哥哥,月冉哥哥一起过祈愿节的。刚
才那个卖灯的人都说,一定要写对名字才行。」
说着,栖绯将木木上面加了小小的批注,木木对应着楚风,月哥哥对应这月
冉。
楚风握紧的拳头一松,心也跟着放松下来,然后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呵呵呵。」
「木木,你笑什么。」栖绯撅着嘴,然后转了转眼珠,提笔在楚风的袖子上
画了一只青蛙:「让你笑栖绯,木木现在就像青蛙呀,呱呱呱。」
「你这个小坏蛋。」
「哈哈哈,木木不要抓栖绯的痒,栖绯说错了,木木的笑声最好听了,全天
下最好听了。」
几人看着二人,心中既羡又妒,梵啸第一个受不住,将栖绯祈愿灯的纸条拿
过来,硬生生的将一行字中插入了自己和梵倾的名字,宇文长风不甘示弱,又从
梵啸那里抢来了纸条,将自己的名字和宇文清岚的名字也加了进去。
「喂,你们,你们!」栖绯气得直跳脚,她撅着嘴想了半天,最后干脆将纸
拿到了满脸羡慕神色的战羽面前。
「战羽哥哥,反正他们都写上了,你也写吧。」虽说话语略微勉强,表情却
是有些期待的。
「郡……栖绯……」战羽的眼眶有些热,他接过纸条,在栖绯的旁边最近的
地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他不求和她双宿双栖,却希望能和她长久相伴……
在众人的期盼之中,栖绯将纸条放入了莲花芯中,又亲手点燃中间的灯烛,
站在画舫专门放灯的竹筏之上,轻轻将灯放在了祈愿湖中,看着那灯渐渐飘远,
不知怎的,心里竟然有些空落落的。
但愿岁岁年年的今朝,大家都能在此相伴……
「真是热闹呀,皇兄,你说是不是?」
远处的船舶之中,轩辕皓和轩辕刹两兄弟正在对酌。
「这与你无关。」轩辕皓看着远处的栖绯将灯放出,心里像被什么狠狠抓住
一般,充满了羡慕嫉妒,愤恨,最后化作无奈和心痛。
「皇兄,怎么能这么说。」想到这么多出色男子都痴迷的月栖绯,轩辕刹心
中忽然生出了几分从未有过的好奇:「我还从未见过你那个宝贝的真面目,今日
总算能有缘一见了。」
「随你。」轩辕皓站起身,掀起船舱的帘幕。
「我先走了。」他再没等轩辕刹回答,踏出船舱,一个飞身跃到了旁边的一
条船上。「来人。」
战恒上前。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将郡主放的灯捞起来。」
「是。」
轩辕刹放下手中茶盏,他们总是错过,此时忽然好奇栖绯的真正摸样:「把
船摇过去。
「是。」
当船舶逐渐摇近,越来越近,他终于看清了那个少女的脸庞。
轩辕刹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铁青,酒盏从手中落入湖水之中,掀起了不大的涟
漪就消失无踪,而少女给他带来的震撼,却再也无法平息。
「是她……竟然是她……」一股毁天灭地的恨意,和无法说清的感情几乎将
他焚烧殆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主上。」战恒的手中拿着正在燃烧着的祈愿灯奉上轩辕皓的面前。
轩辕皓接过灯,不顾正在燃烧着得油烛,伸手从蕊中取出那张纸,咬破指尖
在栖绯和楚风名字中间写下了「轩辕皓」,他又将纸条小心翼翼的放入灯烛之中,
交给战恒。
「放了吧。」
战恒愣了一瞬:「是。」他原本以为主上是想要抹去他人的名字,可现在竟
然仅是如此。他将灯放在湖水之中,看着它随着暗流越飘越远。
「战恒,你觉得朕很奇怪吧。」
轩辕皓着看着越来越远的祈愿灯苦笑道:「也许朕已经疯了。」在栖绯离开
的时候已经疯了:「能见到栖绯就像一场梦,这一次……我想知道,栖绯从前是
怎样看着我的。」
就算痴傻,就算疯狂,就算不甘,他还是要像从前的栖绯一样,看着她的背
影,为了终有一天,能坦然的走到她面前,向她伸出手,再不放开。
第067章各怀鬼胎
浓雾,到处都是浓雾,栖绯看不清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不远处偶尔传来蝉鸣,鼻尖缭绕着水气和青草的芳香,似乎不久前还曾经来
过这里。
明明是自己一个人,栖绯却并不觉得害怕,只是有些孤单。不远处,隐约传
来有人交谈的声音,栖绯循声走去,浓雾变得稀薄,就在她看清那月下的一男一
女时,顷刻散去。
宽阔的湖面,偶尔跃起一尾鱼,草地中蛙鸣蝉鸣,好像一场美妙的乐曲,一
弯缺月挂在天空,虽不明亮却让栖绯看清了面前的两个人。
几丈开外,站着月冉和「自己」。
栖绯终于明白,她又入了梦,最近,她总是会做各种各样的梦,有时候是白
天,有时是夜晚,有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有的时候会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陪
伴,有过月哥哥,楚风,战羽哥哥,还有身旁的每个人。他们的服饰和现在不同,
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做着莫名其妙的事。
栖绯站在原地,等待从这个梦中醒来,她已经习惯把出现的梦境当做故事来
看。
另一个自己站在湖边,看着湖水,月冉站在她旁边,距离不远不近。
「月哥哥,这里很漂亮,是吧。」女子带着笑意,弯腰掬起一捧湖水:「这
里的水很清,景色也很美,是我到过的最美的地方。」
「让我陪你到这里就是为了赏景?」月冉的声音不耐又带着几分温怒:「别
忘了你的身份。」
女子的手抖了抖,水从指缝中流走,只剩下掌心中浅浅的一滩。
「月哥哥,我们难得出宫……」
「现在灾荒四起,你作为一国的皇,怎能抛下责任?」
女子勉强笑了笑,那笑却比哭还难看几分。
「月哥哥,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事,也不是个好的皇帝,可是我真的希望
可以弥补……」
「就怕这天下苍生等不到你弥补的那一天。」
栖绯坐在草地中,觉得心里闷闷的,因为那个伤心的自己,也为这个假的月
哥哥。月哥哥总是没有表情,说话也没有音调,也从来不会对自己大吼,所以面
前的这个一定是假的。对么……
女子沉默了很久,最后她好像想通什么一般抬头看了看那天空的明月,栖绯
忽然觉得心里好痛,因为她知道,那个女子抬头,是为了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流出。
又过了一会儿,她低下头,伸出双手,结了个印,「你在做什么?」月冉皱
了皱眉,想要阻止她的动作,却被少女躲过。
那印化作了一朵手掌般大小的莲花落在她手心,小小的火苗从莲心升起。
「我在许愿呀!」那朵花被她放入水中,却迟迟不肯离去。
女子笑了笑:「快走吧,去忘川,帮我把愿望带到。」那莲花就像听懂了一
般,不再徘徊不去,而被暗流慢慢带走。
「你不应该施咒。」月冉的表情更冷。
「月哥哥,这昶湖是距离忘川最近的栖绯,还疼么?」战羽恨不得这伤是在自己身上。
栖绯摇了摇头。
韶峰看了看两人,放下栖绯的手去看自己的药瓶。
「怎么?」正在做门神的楚衍问道:「你难道弄错药了?那我一定扒了你的
皮。」
「呸呸呸!我一代鬼医怎么可能犯那种错?一个个不把我供着还各个拿我出
气,这年头真是医者难为。」他又小声嘀咕道:「这种药止疼不怎么样呀!怎么
可能不疼?」
三个男人均是武功高手,更是把他这句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韶峰!(鬼医)!(你这个混蛋)!」
眼看自己就要挨打,江湖郎中一个劲儿地向栖绯使眼色。
栖绯本不想理,可看到梵倾揪着韶峰的衣领,战羽抽出宝剑,楚衍打算踢他
屁股这幕还是决定帮这个家伙一回。
「梵倾。」
「栖绯,怎么了?」
几人注意力纷纷转移,欠扁的鬼医幸免遇难。
「轩辕刹的身份恐怕不简单,如果今晚无事,那明天必定有变,我们应该早
做应对。」
「病人切忌思虑过重……」庸医小声唠叨,只有这句得到了众人首肯。
可就在此时,梵倾的暗卫忽然来报。
「太子殿下!」他甚至慌张地忘了让他人回避。
「太子殿下,皇宫有变!」
第090章南都之乱(下)
「太子殿下,宫中出事了!」
几人心中有些疑惑,出事是意料之中,却不应该这样快。
梵倾沈声问道:「出了何事?」
「皇上忽然召集所有禁军……屠宫。」
「屠宫!不会吧,难不成这朗鸣皇疯了!」邵峰说出了几人的心声。
房外喧哗骤起,战羽推开门,便见远处的东方火光冲天。
「应该是朗鸣皇宫的方向。」
梵倾的脸色极差,即刻下令:「继续探查,召集太子府暗卫,调集城中所有
兵马,随时准备迎战!」
「是!」
「控制火势,切勿蔓延至皇宫之外,伤及百姓。」
「是!」
天空的升起一轮赤月,朗鸣深宫中已没了生气,没了人声,宫女,太监,甚
至后宫嫔妃,一个不剩地死在了禁军手下,成了一具具鲜血淋漓的尸体。
邪魅的男子坐在尸山之上,看着下面的禁军。他们已经不再是活生生的人,
而是一列列的行尸,身上散发着腐臭,留着黑色的血,污染了皇宫中的每一块土
地。梵隐站在禁军前,等待着轩辕刹的下一个命令。
「出宫,屠城!」
城中的兵马已经调度完毕,只等梵倾下令。而太子府大厅之中,三品以上的
官员皆聚集于此,还在迟疑。
「太子,您要带兵入宫?这万万不可。」
兵部尚书还在谏言:「这可是犯上大罪!」
其他大臣随声附和。
「不瞒诸位,父皇近日来性情大变,本宫怀疑,他已经被妖物控制。」
「这……」众臣依旧迟疑。
栖绯等人站在梵倾身后,觉得这帮老古董真是无药可救。
「太子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气喘吁吁的兵士冲入厅中。
「说!」
「皇宫所有宫人皆被禁军屠杀!此时大队人马已经杀出皇宫,冲出御道,兵
分四路屠城,太子府侍卫不敌,已有半数阵亡,万分紧急,请求救援。」
众大臣面色如土。
「调集东,北,南三方兵马,截杀禁军,西卫召集民众,从西门出城躲避,
直至南都事态平息!」
「是!」再也没有反对的声音出现。
栖绯离开混乱的人群,被梵倾发觉。
「栖绯,你要去哪?」
「朗鸣皇已崩,我必须去取回来回该拿回来的东西。」
梵倾僵住,王公大臣更是无比震惊。
「你说什么?皇上他,皇上他已经崩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天宇的郡主,
莫非这些都和你有关!」
左丞有些激动地冲到栖绯面前,被战羽拦住。
栖绯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如果她不取出昶山土镜,是不是一
切就不会发生?
她不知道。只知道,梦里的那个人反复对她说,创世镜的碎片要尽快集结。
如果不能,用不了多久,这个世界就会像千年前一样面临崩塌。
「等等!」手被梵倾拉住:「我和你一起。」
「太子,万万不可!」
「邵峰,你保护梵啸,其他人太子府侍卫护卫各位大人出城!」再不理会那
些臣子,拉着栖绯走出太子府。
街道上极为混乱,皇城的东北方的战火快速蔓延到了四面八方。不计其数的
居民被城中的护卫军带出家门,送往城外。
「南都出了什么事?」城门守卫被抓住了手臂。
「滚开,赶紧出城,别耽误时间!」那守卫愤愤回头,看清身后男子是谁时
连忙赔罪:「原来是楚公子,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南都到底怎么了?」楚风心乱如麻,他昼夜兼程就是为了能早一刻看到栖
绯,现在南都已在眼前,却好似有了什么意外,心中焦急万分。
「楚公子,您还是赶紧离开,现在皇城里头出了一群恶徒,正在四处杀人,
太子已经下令截杀他们,等事态平息才能入城……」
「啊!楚公子,楚公子!」还没等他说完,楚风飞也似地冲进城内,将守卫
远远甩在身后。
栖绯等人已经到了战斗最激烈的城东,这里的战况让人忧虑。
「禀太子,皇宫内的禁军三千却堪比数万大军,且极难杀死,城东军士不敌!」
梵倾正要下令后退,被栖绯叫住。
「战羽哥,带我去看看。」
「好。」战羽抱起栖绯,几个纵身,已经到了百尺开外的一处屋顶。
激战还在继续,城军死伤无数,而那些禁军行动虽然迟缓,却仿佛不知疼痛
一般,无论断臂断腿,依旧前行。
「战羽哥,下去砍掉那人的头。」
战羽放下栖绯,飞身到一名被攻击的城军前,一剑砍下敌人头颅,那尸身前
行几步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再不能动。
「下面的城军听着,只要砍下他们的头,便可以将他们杀死!」栖绯的话犹
如一剂救命良方,让城军看到了希望。
战羽迅速将栖绯带回梵倾身边。
「梵倾,这种行尸唯有头部受到重创才会死去,可暂时下令退避,先用火攻
缓住他们脚步,在用箭矢刺穿他们的头颅,若还有能行动的,就用剑将他们的头
砍下。」
对栖绯的话梵倾深信不疑:「即刻下令,按郡主说的话做,还有,如若谁看
到附身皇上的妖孽,立刻来报。」
「是!」
城军不再被动,形势飞快逆转。
「报!皇上,不,妖孽就在东北方三里远处。」
几人正要前行,被暗卫拦住:「主上三思,那妖孽不畏火烧,不畏箭矢,还
能发出杀人的金光,现在已经有无数人死在他手上,您还是出城为好。」
「身为朗鸣太子怎么能临阵退缩,更何况,那还有本宫的父皇。」他必须守
护自己的臣民,而不是站在出生入死的战士身后,这是他的责任,更是身为朗鸣
皇子必须做的。
梵倾拉住栖绯,交给战羽:「带栖绯出城,护她安全!我会把父皇额前的珠
子带回来的。」
「我不走。」栖绯拒绝:「你不是他的对手,对付梵隐,只有我有胜算。对
付他不能妄动,被伤到就可能变为行尸。」
「不行!就算如此也不行!」面对那么危险的敌人,他不能妥协,他不能让
栖绯再受伤:「听话,出城,总会有办法对付他的。」
「派人护送郡主离开。剩下的人跟我走!」
「不行……」这一次,战羽没有听从栖绯的命令,他深深地看了梵倾一眼,
抱起栖绯,转身就走,为了栖绯的安全,就算忤逆她也无妨,之后他会任凭她处
罚,即使不要他了也没关系。只要不再眼睁睁的看着栖绯受伤却无能为力就好。
「战羽哥,放开我!」任凭栖绯敲打他的胸膛,仍旧不放,他不能放手,他
要带栖绯到安全的地方。
看到栖绯离开,梵倾指挥手下暗卫:「众人听令,围剿妖孽!」
「围剿妖孽?」邪魅的声音从屋顶响起,抬头,轩辕刹拿着一把长剑站在屋
脊之上,剑尖上的鲜血不停地滴落:「那你们就试试看吧。」
他话音刚落,一个黑色的身影忽然从房子的另一头急速掠下,重重地落在路
中央,发出巨大的声响。
「啊!」梵隐犹如一只刚刚解放的野兽,额心闪着金光,周身充满杀意,原
本灰色的瞳眸发出诡异的幽光,他四处张望之下,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
步。在他们面前的不是朗鸣的皇上,只是一个杀人狂魔,所到之处只有杀戮和鲜
血。
「一队撒网,二队射箭,三队刺杀!」梵倾下令。
「是!」
一个飞跃,落至屋顶,抽出宝剑指向轩辕刹。
「你让我朗鸣内乱,瘟疫肆行,现在又屠杀宫人和百姓,今日我梵倾定要让
你死无全尸!」
「好呀!」轩辕刹甩去剑上残留的鲜血,带着残酷的笑,冷冷说道:「就看
我们今天到底是谁横尸当场!」
「战羽哥,快放开我!」栖绯挣扎着,依旧无法离开他的怀抱。
战羽也不回应,只是飞快地向西城门飞速前行。他的身后紧跟着楚衍。
焦躁地挣扎:「梵隐已经被神器中的杀意控制,梵倾敌不的,我还勉强有些
胜算,快带我回去!」
「不行。」
栖绯咬了咬牙:「楚衍,带我去梵倾身边,这是命令!」
下一刻,还没等战羽反应,他已被楚衍点住了穴道。
「楚衍,你!」
「抱歉,公主的命令,我必须遵从。」楚衍从战羽怀中抱出栖绯:「只要一
刻钟,你的穴道就会解开。」转身向来路奔去。
「公主是何时记起我的。」他的目光有欢喜,有怅然,还有掩饰不了的憧憬
和爱怜。
「我做了一个关于你的梦。」一个忠心的侍卫,为她死去的梦,梦里,那个
人说,若有来世,还要护她左右,不离不弃。
「啊!」又是一声临死前的哀鸣。
「铛。」两把剑碰撞在一起。
「怎么了?朗鸣尊贵的皇太子,听到了么?他们的哀鸣。」轩辕刹和梵倾对
峙之时,不停地说着动摇人心的话语:「你的手下快死绝了呢。」
「一队,换阵法!」两人实力相当,可梵隐却不得不在对峙之时对下面的属
下下令,不由得落了下风。
「你还在坚持什么?他们杀不了那个怪物的,不如束手就擒,我会给你们一
个全尸。」
「住口!」
「啊!」
「铛!剌剌……」剑与剑刺耳的摩擦掩盖不住下方绝望的叫喊。
「放弃吧,我会让你们痛快的死。」
「住口,轩辕刹!」梵倾的战意被梵隐激起,怒火让他的攻击越发犀利,轩
辕刹一不小心被刺伤右手的手腕。
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看来我要认真些了。」右手换做左手,凌厉的剑势
瞬间将梵倾压制,而就在下一个瞬间,一股剑气从他的后方袭来,只能躲闪。
「楚衍,栖绯,你们怎么来了!快离开!」
「我说过,对付那个东西,只有我来。」栖绯站在屋顶上,口中似乎念了些
什么,额心发出土黄色的微光,她对着梵隐的方向伸出手。
「月栖绯!」轩辕刹怒急,他试图冲向栖绯,但即使他的剑法在好,也无法
敌国梵倾楚衍两人。
「吼!」下方的梵隐发出怒吼,他丢下攻击他的那些暗卫,捂着额头,艰难
地走向栖绯,即使这样,也已经不能阻止他额间蠢蠢欲动的金色珠子。
「啊!」随着他的又一次尖叫,所有的行尸被召集到附近。
没有人发觉,一名使用弓箭的行尸的箭头已经对准了栖绯。
「栖绯,小心!」梵倾发觉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个人挡在栖绯身前,用身体接住了这一箭!又是一箭,无数的箭向他和栖
绯的方向射来,他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去守护自己心爱的女子。直到迟来的战羽将
那些人的头颅砍下。
「楚风!」
「栖绯,能见到你……太好了……」能保护你太好了。
栖绯愣住了,咒术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她慌忙抱住即将倒下的男子。
「栖绯,还记得么?」他无力地伸出右手:「我说过,我爱你……」很爱很
爱。
说他自私也罢,说他无耻也可,他真的只想要栖绯好好看看自己,哪怕还有
从前的一点点的依恋和喜爱都让他欢喜,让他这辈子都不遗憾。
可是没有,除了淡淡的怜悯,什么都没有。少女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什么
都没有说出口。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血从胸口流出,染湿了栖绯的衣襟,一点点沾染了那颗被放在胸口的寄魂珠,
微弱的光芒开始闪耀,却只是轻薄的,转瞬即逝。
「啊!」梵隐趁此机会冲上屋顶,一掌劈向栖绯,梵倾撇下轩辕刹,挡下了
他这一击,被那股大力重重地抛向地面。
「哈哈!」轩辕刹狂笑出声:「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他的笑声戛然而
止,因为楚衍已将宝剑插入了他的胸膛。
「……你,你竟然用了禁术……」
「那又怎样!」
「好,好……」轩辕刹猛然后退,忽然消失不见。
楚衍剧烈地喘着粗气,好像刚刚的那一招用尽了他的全力。身后的寒风袭来,
他却再没有了反抗的余力,只能任由梵隐的一掌打向自己,步入黑暗之中。
战羽抱着栖绯试图逃离,可刚刚落到地上,就被梵隐击倒在地,血流了栖绯
一身。他只能眷恋地看了栖绯一眼,奋力迎战,可在悬殊的力量差距之下倒下。
「战羽哥……」念动魔咒,却没有效……
梵倾看着梵隐走向栖绯。
「栖绯……」她不能留在这,一定要离开,不能再让她受伤了,就算踏过他
的尸身也不行!:「快逃……」无力的声音犹若蚊蝇:「快逃……栖绯……求你
快逃……」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就算他再也看不到她,也希望她能幸福的
活下去。
他的腿已经断了,只能爬过去紧紧抱住路过自己身前的梵隐双腿,让他不能
顺利前行。
梵隐向前走,却发现自己的脚下有一个障碍,他用力甩了甩,那障碍固执地
纠缠在他身上,低下头发现是刚刚伤他的男子,灰色的瞳仁怒瞪:「死……死…
…」
毫不留情的拳头打断了梵倾的手臂,他却依然没有放开。
「死……该死……」又是一拳打断了梵倾的肋骨。
「栖绯……」这个名字已经深深地刻在灵魂深处,再也无法磨灭。
一滴眼泪从栖绯的眼眶流出,滴在染满鲜血的寄魂珠上,一滴又一滴。
栖绯,你在为我哭么?梵隐的手穿透了他的胸膛,我不想把你交给任何人,
谁都不想,我不说我爱你,却其实一直将你放在心底,看到你为我流泪,竟然让
我觉得死亡也不那么可怕。
梵隐扒下梵倾已经瘫软的身体,再次前行,而栖绯却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
此刻她的脑中反复重复着刚刚的画面。楚风挡在她身前的摸样,楚衍为了他倒下
的摸样,战羽为她奋力抵抗的摸样,还有梵倾……
为什么胸口这么痛,痛苦到无法呼吸视听。
寄魂珠忽然发出绚烂的七彩光芒带动栖绯额心的印记,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啊!」梵隐,然后是无数的行尸发出哀嚎。
顷刻之后,一切恢复平静,只剩下一身鲜血的栖绯还站在原地。
「梵倾,楚风,战羽,楚衍……你们醒醒!」她一个个的叫,希望他们能醒
来,却无人能够响应。
「哎?这是怎么回事!」
「韶峰,你终于来了!」栖绯踉跄地走向韶峰,泪水让她的视线变得模糊:
「快救救他们,快救救他们。」
「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别乱动!我给你止血。」
「别管我!快救他们,快救救他们!」这是韶峰第一次觉得慌乱,面对几乎
四个没有气息的人并不让他焦躁,可是面对眼前的女子,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
好。
「好,好!我先看他们的伤势,你别动!」
他冲过去挨个探查,每个人都受了极重的伤,还好都没断气,他飞快施针,
护住他们的心脉,微微松了口气。
「你放心吧……」他回头,却见一名红发红眼一身黑衣的男子将栖绯抱在怀
里,而栖绯已然昏迷。
「快放下她!」
「放下她?」男子的声音低沈富有磁性,带着玩味:「我从千里之外赶来,
可不是为了放下她,而是要带她走!」话音刚落,周围气息骤变,本来微凉的空
气,急速升温,几乎让人无法喘息。
「……你是谁?」韶峰再也受不了那不停攀升的热意,跪倒在地,可他不能
眼睁睁的看着栖绯被带走。
「我是谁?」男子额心的印记发出红光:「沙漠之主!」
说完,一阵炙热的旋风将他包裹,顷刻之间男子连同栖绯一同没了踪影。
「这回糟了。」韶峰苦笑的看着身边的几个男人,他们醒的时候,恐怕就是
他跑路的时候了。
第四卷西沉之恋
第091章温暖(限前奏)
天宇东都,御书房中,轩辕皓把御案上的奏折拿起又放下,他在等着从朗鸣
来的消息。若不是因为前几日西沈就出了状况,他也不会留在东都。
「启禀皇上。」
「可是朗鸣有了消息?」
「未曾,西沈边境内乱有了新消息。」
「说。」
「赤狼一族占据西沈以西,以烟澜沙漠,源河为界自立为王。」
自从上任西沈王离开,边境空虚,现在宇文长风又不知去向,只能派人去平
息内乱:「召集群臣。」
「是!」
「战恒,再去看看,南都的消息到了没有。」
栖绯,你现在还好么?无论你在哪,总有一天,我会接你回来。
本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南都人心中仍是一片阴霾。战死兵士的尸体,还没来
得及掩埋,行尸的尸身还未焚烧,而他们的太子更在重伤昏迷之中。
「邵峰,你给我说清楚!」梵啸扯这邵峰的衣领,为什么他刚刚醒来,不但
栖绯不知所踪,自己的兄长更是重伤昏迷。再加上楚风,战羽,还有楚衍生死未
卜。
「那能不能先放开我再说。」
「不行!」
「她被人带走了。」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
「被谁带走了!」
「一个红头发的男人,他说他叫赤王。」
他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人:「说清楚一点儿,他长得什么摸样?」
「红发红眸,个子很高,像是天宇西沈境外的人。那个……」
「快说!」
「你是不是应该善后一下……」现在南都还有无数的烂摊子。
「五王爷!」哭哭啼啼的老臣们冲入梵倾休养的房间:「你终于醒了,还请
您快快主持大局。」
昶山古墓之中,月冉从幽深的墓穴中走出,银发白衣让他在雪地上的身影越
发飘渺。
昶山山顶上的冷风依旧那么凛冽,而他千百年不曾掀起过一丝涟漪的心湖,
竟然有生以来第一次注入了他不熟悉的感情。
他想见栖绯,这股欲望那么强烈,甚至无法抑制。
是因为宇文清岚已经消逝的意识么?还是因为他残留在自己身体中的记忆?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履行使命的时候就要到了,而在此之前,他必须
扫去那些逆天而行的障碍,然后,他就可以去见想见的人……
西沈以西,沙漠之城的赤都,赤王所在的宫殿中,红发红眸的男子坐在床边,
痴痴地看着依旧在沈睡中的栖绯。
她身上细碎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毕,侍女也为她换上了洁净的衣衫,人却迟迟
没有醒来。
栖绯睡了一天一夜,他也看了一天一夜,还是舍不得移开眼。
「水……」
他赶忙从桌子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半抱起栖绯,将杯子放在她嘴边,
缓慢倾斜,喂入她的口中。他的动作太不娴熟,有一半的水从栖绯的嘴角溢了出
来,染湿了他们的衣襟。
水浸透了少女的中衣,轻薄的衣料紧紧地贴在了少女的胸口,水渍晕开晕开,
微凉,刺激了敏感的肌肤,左边的红豆悄悄滴立起,将衣服支起了一个小小的突
起。
男人原本只是在一心一意地喂着少女喝水,可当一杯水喂下,他想要放下栖
绯的时候,却看到了眼前诱人的春光。
微微有些凌乱的中衣露出半个雪白的胸脯,悄悄立起的红豆。他不自觉地咽
了一口唾沫,觉得下身开始胀痛。
少女因为炎热红透的脸颊看起来那么可口,让他想要品尝。
不自觉地低下头亲吻少女的脸颊,光滑柔嫩的触感似乎激起了他欲望。脸颊
已经不能让他觉得满足,舔上栖绯嘴角残留的水渍,绞入自己口中,甘甜可口。
忍不住覆上粉红色的唇瓣,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的深入再深入。她的舌很软,
很甜,甚至想让他吃入腹中,又舍不得让她受伤,只能不停的纠缠,用力卷起,
在眷恋的放开,然后舔舐少女口腔中的每个角落,让她染上自己的味道。
「恩……」栖绯的低吟让他更加迷乱。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些天里,赤狼族的人曾经给他献上过无数的少女,
却只觉得厌恶。看就在看到栖绯的第一眼开始,他便不能放手了。想要占有,非
常想。本来是因为那个神秘力量的召唤,但现在是为了自己心中怎么都压抑不住
的渴望。
栖绯好像察觉了什么,双眼微微睁开,却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好像是
长风吧,为什么他的眼睛和头发是红色的?为什么他在吻她?其他人在哪?对了,
他们倒在她面前了……他们已经不在了么?自己又在哪?
为什么她觉得好冷,很冷很冷。
眼前的人再一次覆在了自己身上,他的舌头伸入了自己的口腔,好温暖呀,
他的身上好温暖。忍不住伸出舌汲取那些来之不易的温度。和那个柔软的舌纠缠。
左胸被一只手重重的抚摸,腰际的手开始慢慢向下,而她却不想拒绝,也不
能拒绝,太冷了,只有面前的人才能让自己觉得还活着,他的身上,好暖和呀…
…
第092章欲望之夜(上)限
身下的少女那么可口,让他想要将她即刻拆吃入腹,可她太过纤细柔软,就
好像稍稍用力就会碎掉。男人努力压抑自己的欲望,让自己的动作尽量温柔一些。
温柔的亲吻,轻柔的揉搓。
可他的所有自制,都在栖绯响应的那一刻崩塌,然后再也忍不住想要尽全力
索取,占有。
他的唇舌狠狠地在少女的口腔中攻城略地,右手用力揉搓她柔嫩的酥胸,左
手沿着那诱人的线条向下掠去,滑进少女的双腿间,覆上她光洁的阴户。少女的
身上微凉,只有那甜美的桃花源散发着一丝丝略带潮湿的热意,似在邀请。
男人再也忍不住了,他飞快地脱掉两人的衣衫,洁白的酮体展现在了他的面
前。少女身上细碎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那点点的痕迹,却好似在神造的完美躯
体上点缀了一些缺憾的美丽。让男人甚至有了膜拜的冲动。
「冷……」栖绯的口中发出难过的呻吟,微眯的双眸没有焦距:「好冷……」
他连忙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将身上的温度传递给她,甚至都没有去想,为
什么在这炎热无比的宫殿中,栖绯仍旧觉得寒冷。
「好暖……」栖绯伸出手,紧紧地抱住男人的腰,脸颊贴在男人的颈项,酥
胸紧紧地贴上男人结实的胸膛,大腿根部不由自主地婆娑着男人硕大的欲望。
这无疑是致命的春药。
男人再也忍不住,将她狠狠地压在床上。所有的动作开始变得狂暴,他的吻
在洁白的身体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象征占有的印记,双手将柔软的白兔捏成一个又
一个形状,这还不够,他伸出手,将自己的中指狠狠地插入了少女的下体,抽插,
抠挖,激烈地做着进入前的准备。没有让他失望,很快,少女敏感的身体流出了
蜜汁,染湿了男人的手掌,落在床单上,留下淫靡的痕迹。
「啊!」细碎的呻吟从栖绯的口中溢出,身体上的温暖和欢愉让她动了情,
更让男人疯狂。
他再也不能忍耐,狠狠掰开栖绯的双腿,让她的全部展现在自己面前,然后,
毫不吝惜地将自己的巨大一举攻入。
两具肉体紧密地相嵌在一起,「啊!」双双发出呻吟,女人是痛楚,男人是
快慰。
突入其来的胀痛让栖绯开始挣扎,这无疑是加大了男人的刺激。原本他想等
到栖绯适应了他的巨大再开始下一轮的进攻,可是现在,想方设法想将他挤出身
体的小穴更像是在勾引,那极致的快感让他疯魔,无法忍耐。
扯起少女的双腿环在自己的腰际,两手像铁箍般重重地抓住少女的腰肢,向
自己的方向压来,健腰随之狠狠一挺。
「啊!」极为猛烈地一击让栖绯再次尖叫出声,痛苦,夹杂着隐隐的欢愉,
还有那从下体传来的舒适的温暖,让她迷失了所有的理智。
「啊,啊!」随着男人猛烈的抽插,她只能不停地叫着,随着男人的抽插抖
动。
小穴的感觉太美好了,柔嫩,温暖,湿润,紧紧抵绞住自己的分身,插入时
迎接,离开时挽留,好像一千张小嘴儿在用舌尖细细舔允。他甚至想埋进那里不
离开。对了,那尽头处的花房,他也要好好对待,感谢它亲吻自己顶端时带来的
快感。
他松开少女的腰肢,一把将她的双腿压到了她的胸前两侧,然后自己重重地
压上栖绯的胸膛,将自己分身更加用力的插入那勾人的小穴,在碰触到那个不时
亲吻他顶端的宫颈时,狠狠地顶开那小小的缝隙。
「啊……」吻上少女,将她的尖叫吞下,舌与下体一起在她的口里、穴里任
意肆虐。
胀痛让少女想要躲避,想把被掰开的两腿合拢,而这个动作,让她原本便紧
致无比的甬道越发勾人,甚至让男人感觉到了极致快感中的疼痛。
「啊!」他发出一声低吼,像野兽一般野蛮地将宫颈顶开,插入。
「啊!」痛楚,快慰,一同向他们涌来。少女再也无力挣扎,她的身体彻底
瘫软,双腿无力地任凭男子随意摆弄,像溺水的鱼儿一样张口喘息,然后在男人
的唇舌的纠缠中,拉出一条条淫靡的银丝。
「舒服么?」男人的声音沙哑的不像他自己,却依旧固执地等待少女的回答:
「舒服么?」随着问话,又是狠狠地一次次挺动。
「啊……啊!」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甚至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她期待那
温暖,却又害怕他坚硬的欲望将身体刺穿,绝望的快慰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只
能任凭那渴望又惧怕的东西在自己身体中一次次的挺入离开,开辟新的领地。
男人的力量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时不时冲入那柔嫩又脆弱的宫颈,让
那独特的快慰攀升到自己的尾椎。
快乐的并不仅仅是男子,栖绯也在那汹涌的撞击中得到了无法形容的快感,
被占有的滋味,被抚摸的舒适,被紧紧涌入怀抱中的温暖。
越来越多的快感在栖绯的身体里堆积,逐渐掩盖了那些之前感觉到的痛意。
让温度不停地攀升再攀升,她用自己仅剩的力气抱住男人的双肩。
而她的动作,更是刺激了身上的男子。他原本就血红的双眼越发深邃,甚至
带上了两人都无法察觉的浓重的,无论什么都无法化去的爱意。随之而来的,是
身体上的诚实,更加激烈的索取。
「啊!」随着栖绯的尖叫,一股热流从身体深处流出,浇在了男子的分身上,
从细密的缝隙中溢出,而更多被堵在了她身体内,无法释放。
栖绯得到了高潮,而男子还没有释放自己的欲望,这个动人的欲望之夜才刚
刚开始。
第093章欲望之夜(下)限
「你真美,真的好美……」
朦胧中,栖绯听到男子的赞美,她费尽全力睁开眼,明明身上的人是长风,
为什么他的长发眼眸都是火一般的红,它们很美,也很鲜艳夺目,可却不应该属
于长风。
是她看错了么?她在哪?这里是否又一场梦境?
忽然,血红的色泽让她想到了什么,鲜艳的颜色刺激了栖绯的感官,让之前
的那一幕再次浮现。
楚风,楚衍,战羽,梵倾倒在血泊中,她却无能为力……还有梵啸,至今为
止都没有清醒的梵啸,和不知所踪的岚哥哥……都是她的错,都是因为她。
「都是我的错……」栖绯开始挣扎:「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在就好了,
是不是每个人都不用面对痛楚和伤害。
「女人,你怎么了?」
她听不到男人的关切的问候,那些景象轮流浮现在她的脑海,让原本便无比
混乱的栖绯,更加脆弱易碎。泪水从的眼角流出,在那一刻狠狠抓住了男人的心。
那泪水让男子觉得心如刀绞,仿佛那刻骨铭心的痛楚通过眼泪传到了他的内
心深处。
「别哭,你别哭……」他笨拙地安慰着:「别哭。」可他的话,却让少女哭
的越发厉害。
栖绯隐忍的太久了,那些耻辱的记忆,那些曾经美好甜蜜的回忆,一同随着
骤然回归的感情充斥了她的脑海,让她不知所措。
「如果我不在就好了……」哽咽着哭泣,如果不在是不是就不用面对这一切,
那些伤痛,快乐是不是都会随着自己的死亡沈寂?
「不行,你不能离开!」男人宣誓一般地捧起少女的脸颊,重重地吻下,啃
咬她的唇瓣,翻搅她的口腔,告诉她,自己的渴望和需要,和她必须存在的理由。
炙热的吻意外的让栖绯平静下来,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让她意外的心安,甚
至不想拒绝男人的索取……她要用堕落麻醉自己,不在意那些过去。
「你是……你是……长风么?」这个吻,他身上的味道那么熟悉,好像青草
的芳香将自己包围。
「长风?」男人的话语中充满了恼怒。
原本在等待少女恢复的他不由得再次开始了自己的韵动,用力撞击少女的脆
弱,让她发出甜美的呻吟。用自己暴躁的行动,告诉她自己不是替代品。
「我不是什么长风,我是赤王,叫我赤!」
「赤?」可他明明是长风呀……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他将她压在身下,为什
么她自己却未曾觉得抗拒?反而觉得安心。
迷乱中的栖绯不懂,可是她明白,自己需要那温暖,被拥抱的温暖,被占有
的温暖,她太冷了,不仅仅是身,还有心。
不知为何,在男人的身下她甚至不觉得耻辱,仿佛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仿佛
应当回应。她试探的动了动,不是抗拒,而是生涩的迎合。
此时,窗外的天空已近彻底黑下,房间内的温度没有随着落日降低,而是不
断的攀升。
少女的响应让赤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他借着那淡淡的微光,看清
了少女身上的每一处诱人的角落。那些美丽绚烂的风景。
无论是女子的迷茫的眼,因欲望染红的双颊,还是她身体的每一处肌肤都让
他那么喜爱和欢喜。
两人相互嵌入包容的部位传来的快感让他越发无法控制自己,越来越不满足,
想要索取得到更多。他想看到她每一种表情,占有她身体的每一寸。
「我们换一个姿势可好?」说着却没有停下,几个猛力的进入,让栖绯只能
发出无力的呻吟。
沈浸在爱欲中无法自拔的少女根本无法响应。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强盗理论在床上总是最受欢迎。
他不舍地暂时抽出了自己的分身,拔出的动作不但发出「!」的一声淫靡的
声响,也带出了许多甜美的汁液,他飞快地将栖绯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然后
锢起她纤细的腰肢,对准自己的分身,再一次猛烈的进入。
「啊!」
这个体位让两人感觉到了不同的滋味,让男子时而轻缓,时而迅猛的冲刺更
加顺畅。
「舒服么?」赤在覆在栖绯身上,用一条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肢,用另一只
手不停地在栖绯身上游移,点燃越来越多的火苗。
是的,很舒服,他的温暖彻彻底底的传给了自己,那种带着酸涩和痛苦的快
慰几乎堆砌到了她无法承受的地步。
抽插的分身忽然刮到栖绯甬道中一个软软的突起,刺激的感觉,让栖绯发出
难耐又快慰的尖叫,骤然收缩起下身的肌肉,瞬间箍紧的感觉差点儿让身上的男
子几乎失控,额头上的汗水滴在雪白的脊背上,和栖绯的汗水融合在了一起,沿
着嫩滑的肌肤,落下,染湿身下的床单。
「啊!别……别碰那里……」男人在隐忍过后找到了有趣的玩具,他减缓了
自己的速度,仔细地开始寻找那一处让两人疯狂的软肉。很快,在栖绯的下一次
尖叫中,他成功地再一次开启了少女身体中的一处秘密。
「就是这里,对吧……」他循着记忆用力一撞。
「啊!」栖绯开始拼命挣扎,双手无助地抓向前方,试图逃离男子的钳制,
可是她微弱的力量无疑只能加大男子的快感。锲而不舍地撞击,换来栖绯一声又
一声的尖叫,直到那一个临界点再次到来……
这一次,男子在那一刻抽出了自己的欲望,他想要看到少女在自己身下绽放
那一幕。
随着桃花源入口的收缩,带着甘甜味道的透明的汁液从小穴中射出,仿佛扩
散到了房间的每一处。
「我喜欢你。」
他再一次猛力插入,板过少女的脸颊和自己深吻在一起,占有,松开。
「我爱你。」
初遇的那一刻就爱,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一直以来就等着这一次的相
聚。
第094章我们的初遇(微限)
湛蓝的天空,微凉的空气,仿佛数千年都不曾散去的梨花馨香缭绕在自己的
鼻尖。
栖绯正坐在一棵高大梨树上,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零星地洒在身上,暖暖的
有些发痒。
她坐起身,看了看自己细嫩的手掌,又是梦么……婆娑了一下身旁的树干,
粗糙的触感,真实无比。
「月都的天气真糟糕。」抱怨的话忽然从树下传来,打断了栖绯的思绪。让
她没有来地有些恼火,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入了梦,有了梦中人物的情绪。
「真潮湿。」抱怨还在继续。
竟然有人挑剔月都的气候!虽然这里算不上四季如春,却是整个大陆最美的
都城,下面的人真胆大,身在皇宫还敢说月都的坏话。忽然有些好奇,悄悄地,
从茂密的枝叶间探出头。
树下背对着自己站着一个人,他穿着戴着帽子的土黄色斗篷,把自己包裹的
严严实实,他的背影高大又魁梧,一看就是来自月都以外,或许又是一个自大的
皇夫候选人?
估计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栖绯坏坏一笑,搓了搓手掌。
「喂!接着。」
男人一愣,回过头,如天仙般的少女已经近在咫尺,还没来得及伸手,就被
重重地压倒在地。
斗篷的帽子滑下,红发,红眉,火红的双眸,鲜艳的色泽闯入额栖绯的眼眸。
果然不是月都人,只是男子的脸庞意外的年轻,似乎和自己年龄相仿,而且明明
是粗狂的线条,却意外张着一张俊秀的脸庞。
此刻,他棕色的脸庞有些潮红,眼睛目不转睛瞧着栖绯。
「笨蛋!」栖绯很快就从惊愕中缓过神,坐在男人身上的大放厥词:「接个
人都接不住。」说完,用自己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拍向少年的额头:「背后说坏话
家伙不能原谅,我代表月都惩罚你!」
少年被弄得一愣一愣,好不容易退去了红潮:「你是谁?」他任凭角色少女
坐在自己身上,虽然有些恼火,却怎么都发作不出来,反倒希望她能够陪在自己
身边久一点儿。
「我是谁?」栖绯笑了,这笑容胜过百花齐放,身下表现直白的少年并不讨
厌,甚至让她有些想要亲近:「问别人之前要自报家门。」
「我叫宇文长风。」
「宇文长风?」宇文家族?果然没错,皇夫候选人……也不知道她的皇帝老
爹给她一共准备了多少个,看着男子红色的长发和眼眸:「你根本不应该叫长风。」
「啊?」
「你应该叫赤!」她拉起少年异色的一缕长发:「你应该叫赤!」如火般的
颜色,如火般耀眼的人。
「赤?」身下的男子愣住,他忽然捉住了栖绯的手,样子显得期待又焦躁,
脸庞又浮现出红晕:「你还没说你是谁?」
「我?」进入皇宫的家伙竟然还不知道她是谁?栖绯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我就是当今皇上的女儿……」
少年的神情显出几分紧绷,表情也露出几分不符合他年纪的冰冷,原本拉着
栖绯的手忽然松开。
「当今公主……」她看着他越来越紧张:「当今公主的第一侍女是也!」
少年愣住,随后嘴角不停地抽搐,想要发作,却似乎又觉得对一个小丫头发
作不对:「你……你……」你个不停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你什么你!」栖绯憋笑憋得很辛苦,真是好骗的家伙:「说月都坏话的家
伙不能原谅。」
「我只是说这里的天气很烂,这么冷。」
「一个大男人竟然怕冷!」
「你知道什么呀,小丫头!」他抓了抓自己火红的长发:「总之这里的气候
和西沈差太多啦。」没有炙热的阳光,没有狂暴的风沙,也没有他存在的位置和
角落……
「哼。」栖绯撑起身子站了起来,可惜她借力的位置不对,那柔软的小手准
准地压住了男子的下体。
「喂……」男子咬牙切齿地从地上蹦了起来。
「什么?」
「……那个……你还没说你的名字。」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栖绯对着少年做了个鬼脸。
「自己去猜吧笨蛋!」没等他反应过来,栖绯用起自己蹩脚的轻功拔腿就跑。
「喂!」
「长风。」高大魁梧的男子出现在宇文长风身后:「在皇宫中喧哗成何体统,
快跟总管大人施礼赔罪。」
少年本想反驳,还是咬了咬牙,深深鞠了一躬:「总管大人,是长风的错。」
「谁说让你鞠躬,快跪下!」
躲在屋顶上的栖绯远远看到了这一幕,忽然觉得那个高大的男孩有些可怜,
是自己让他受辱了呢……改天向他赔罪吧,那个男人是谁呀?长得真丑。
「不必不必。」好说话的太监总管笑道:「刚来南都觉得不适吧,过段时日
便好了。」
长风感激的笑了笑,忽然问道:「总管大人,请问……公主殿下的第一侍女
是谁?」屋顶上的栖绯滑了一下。
「公主殿下的侍女?应该是紫苑。」
「紫苑姑姑,对不住了。」栖绯小声嘟囔着望瞭望天空,今天天气真的不错
哎。
眼前的风景忽然变化,刚刚的一切,原来只是一场梦境……努力睁开眼,四
周雾气缭绕,身体正浸泡在温暖的水中,仿佛从一个梦进入了另一个梦。
「醒了么?」温柔的男声从身后传来,结实的手臂环住自己的腰,后背是男
子坚硬的胸膛。
「这里是……哪里?」嗓音沙哑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因为那些浮现的记
忆有些慌乱和羞耻。
「西沈唯一的温泉。」赤回答者,他抱着她离开宫殿一百里,就是为了能博
得她一笑:「喜欢么,你一直说冷。」
「我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会在距离南都数千里之外的西沈:「是你带我
来的?他们还好不好?」栖绯回过头,对上男人赤色的双眸。
「他们?」男人的声音沈了沈,是倒在她身旁的那些男人?
「他们都死了。」无情的话语瞬间将栖绯击倒,她瘫软在了男人怀中。
「你……骗我的对不对。」她回过身,定定的注视着赤,那个时候似乎隐隐
听到韶峰说他们没事,难道真的是梦:「他们一定没有事对不对。」
「他们都死了。」他不打算告诉她真像,因为他隐隐的知道,如果面前的少
女知道实情,就会逃离自己,走入别人的怀抱,就算是卑鄙也罢,他一定要把她
留下来。
「死了……」栖绯的身体忽然变的冰冷,绝望浮现在她的脸庞:「他们都因
为我……」胸口一疼,呕出一口鲜血,让身旁的男人大惊失色。
「你怎么了?」
「好冷,好冷……」楚风,楚衍,战羽,梵倾他们对她的坏,对她的好,那
些或长或短的陪伴就这样画上了句点么?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可是为什么心里
那么不安,那么痛,那么冷:「又剩下我一个人了……」她总是被舍弃,从前是,
现在还是,那活着的意义是什么?难道就是被一次次的丢下?
「好冷……」泪水合着鲜血从眼角流出。
「你怎么了。」赤忽然感觉到了恐惧,他开始后悔那拙劣的谎言,紧紧抱住
栖绯,浸入温泉:「还冷么?别怕别怕,还有我,我刚刚说的是……」
「抱我。」少女的目光再次变得朦胧,她的意识似乎再次飘远了:「我好冷
……」她诱惑的贴在赤的胸膛,用柔软的唇舌生涩碰触他胸前的红豆:「我好冷。」
冷到仿佛深处在冰天雪地之中。只有眼前的人是暖的,好温暖,不要再离开了,
不管眼前的人是赤,是长风都好,不要再离开了,陪在她身边。
哪怕是被占有,哪怕那些曾经的耻辱浮现都不怕,只要不在孤单就好,只要
不要被丢弃就好。
「抱我,不要留我一个人……」
卑微的祈求彻底刺痛了男人的心:「对不起……」刚才的谎言还没来得及澄
清,他的唇便被少女吻上,笨拙的小舌舔上他的牙龈,微痒。小手在他的身上游
移,却不敢碰他的欲望。明明生疏的可笑,却在瞬间点燃了男人的情欲。
「好冷,抱我。」他的胸膛被少女的酥胸紧紧贴上,乳尖刮着他的胸膛,欲
火再次被点燃,汹涌地烧掉了他的一切理智。他热烈的回应,转守为攻,大掌在
栖绯的身上游移,不时地挑逗那敏感的珍珠。
听着少女迷乱的呻吟,他拼尽全力才遏制住自己几乎疯狂的欲望。
「叫我的名字。」他坐在泉边抱着栖绯的腰,将那紧闭的穴口对准自己蓄势
待发的欲望:「叫我赤!」
「赤……啊!」炙热的凶器插入少女的体内,因为花蜜和泉水的润滑,格外
顺畅:「啊!慢点儿!」那激烈的节奏,让栖绯祈求出声。可是男人早已经听不
到。他抱着栖绯的腰肢,配合着自己的挺动,将自己可以燃烧一切的热度传到她
体内。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极致的快感,他却感觉到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哀。
「叫我的名字……栖绯……」
「赤!」
「叫我的名字!」
「赤!」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短暂的拥有这偷来的幸福。
第095章罗刹,月都(微限)
整块大陆,有一处最神秘的城池,它不属于天宇,也不属于朗鸣,更不在昶
山地界。它是禁忌,也是极少数人才知晓的秘密。它真正的名字已经没有人知道,
而千年之后今天,它被称作罗刹城。
没有人知道罗刹城的入口,因为每一个妄图探取它秘密的人都不再存在于世
间。
而今天,暗无天日的地下之城迎来它千年来的第一个劫数。
「报主上!」黑衣人跪在大殿之下,他的声音有些慌乱:「有人袭城!」
面色比略显苍白的轩辕刹并不显得意外,他悠闲的敲了敲座椅上的扶手:
「是谁,竟然让天下第一杀手的你都有了惧意。」
「主上……」男子额上溢出冷汗,即使坐在王座之上的男子那么年轻,他却
知道,在自己面前的是真正的恶魔,就像外面的来人一样。
「是天命者,月冉。」
「他做了什么。」男子的声音无比淡然,就好像来的不是敌人,而是故人。
「所有阻止他前行的人都被杀了,现在伤亡已近四成。」
一招毙命,无论他派出多么得力的手下,都是一招毙命。对那个人而言,杀
人就像捏死了一只的蚂蚁那么简单。
他只是远远的看了那人一眼,就觉得那是个永远都不可能超越的存在,原本,
他以为自己已经是个一流的杀手,却发现,那个人,是真的将人当做死物,他咬
了咬牙,决定说服轩辕刹。
「请主上下令!」
「哦?下令,下什么令?」轩辕刹看着罗刹城的第一杀手:「你觉得应当如
何。」
「应当暂且弃城,等他离去,再……」
「再回城休养生息?」
「正是。」
「哈哈。」轩辕刹的笑阴冷无比,让杀手打了个寒颤:「我以为自己养了一
群狼,原来不过是养了一群没有牙齿的狗。没用的东西,死了也罢。」
一道寒光闪过,下方的人甚至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便丢了性命。
一刻钟之后,大殿的门轰然倒塌,一个人不急不缓的走入殿中,他面若谪仙,
白衣银发,身上没有一丝的污浊,仿佛刚刚经历过杀戮的人不是他一样。没有人
会相信眼前这个如仙的男子会在半个时辰之内,仅凭一己之力,杀了罗刹城的八
成杀手。
「轩辕刹。」月冉的话语渗出寒意:「上次我便说过,你若是敢伤栖绯一分,
定会让你十分偿还。」顷刻之间,两人间的距离只剩一丈之遥。
「我也说过,你杀不了我。」轩辕刹话音刚落,月冉毫不留情的一掌已将他
重重击飞,那力道极大,甚至将墙壁砸出无数细小的裂痕。
「有些事情远比死更可怕。」金色的光华从月冉的手心中生出。
「哈哈哈。」轩辕刹滑落在地,不屑地抹去嘴角的血迹:「月冉,你还不知
道我是谁么?」
「我只知道你是逆天之人。」也是伤害栖绯,应该死去的人。
「哈哈,逆天,我逆天。」轩辕刹狂笑出声,看向月冉的目光却是怜悯:
「没错,我就是那逆天之人,那你呢?」他指向月冉。
「天命者,天命所归,只为天命,多动听的名字!如果人人都知道这名字背
后有多少血腥,你还会被称作天命者么?」
月冉,你知道这罗刹城是谁建力的?又是为什么在这块大陆上千年不衰么?
「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你记得宇文清岚是你的分身,却忘了这罗刹城么?」
「你想说什么。」
「你说,谁存在这世间千年不死不灭。又有谁能参透这天机。」轩辕刹露出
阴狠的笑:「除了你,天命者月冉,还能有谁?」
月冉仅是微微一愣:「那又如何,就算是我创这罗刹城,它既逆天,也就没
了存在的价值。」
「是么?」轩辕刹冷冷笑道:「你真的不记得了你为什么建立这罗刹城了么?
我可以告诉你!」
「快说,我哥他们什么时候才能醒。」南都的皇宫之中,梵啸烦躁地走来走
去。栖绯还没有下落,这让他更加焦躁不安。
「别转了。」韶峰喝着贡品金茶,悠闲得很:「他们的血中染上了一种东西,
拔不出来就醒不了,放心,死不了。」
「邵峰!」梵啸气急败坏地扯住他的衣领:「你是想让我扒了你的皮么?」
「别急,别急。」韶峰连忙安抚:「有个人能帮忙,今日也该到了。」
「谁?」
「本来找他来是为了你的郡主意中人,可是现在……」
「废话少说!」
「是东都的神医。」
「说清楚点儿!」
「……」
「报五王爷!」就在此时,有人来报:「战氏一族的暗卫求见,是战大人要
接的神医到了。」
两人互看一眼,梵啸丢下韶峰:「快请人进来!」
「这待遇差的可真多呀!」邵峰继续啜饮自己的金茶,忽然一样东西从袖口
掉了出来,他定睛一瞧,是那天捡到的金色的珠子。
温暖的舌依旧在口中纠缠,睁开眼,放大的俊脸还在自己面前。男子的分身
任然插在自己的身体中,没有离去。天已经亮了,雾气依旧,却不再那么浓厚,
四周都是山,阳光并不能直射进来。温泉池畔长着不算浓密的树木。
栖绯从来都不知道,男人的精力可以这么旺盛。她的头越发昏沈,四肢早已
无力,也泄身了不知道多少次,可身上的男子依旧那么勇猛,不知疲倦的再次来
袭。现在的她就像一只溺水的鱼,任凭男人搓圆搓扁。还好,与赤欢爱,虽然谈
不上多喜欢,倒也不觉得排斥。
「啊!」巨大再次撞上了她的敏感,不由得呻吟出声。
「栖绯。」男人吻上了她的唇瓣:「栖绯。」好像怎么都叫不够:「我带你
去看一样东西。」
「啊!」还没来得及反对,男子已经搂着栖绯的腰从水中站起,他们的下体
还依旧亲密的连在一起,为了不让自己太过难过,栖绯不得不用无力的双腿攀上
男人的腰,而这姿势,反而让两人更加亲密。
「你太轻了。」赤在栖绯的耳边轻轻耳语,眼中都是爱怜:「以后,我一定
要把你喂胖一点。」
「把我放下,别……别动……啊!」
反抗的声音再一次中断。
「你说什么,我没听到。」男人坏笑着,向温泉池中走去,因为走动,带来
的抽插的快感让栖绯几乎无法承受,怕跌入水中,又怕男子使坏,让她的甬道越
发紧致,而这更是增加了两人的快感。
「啊!妖精。」还没走几步,赤就已经把持不住,他空出一只手按住栖绯的
后脑,狠狠地吻了一口:「再动,我就在这再要你一次。」
他的话让栖绯更加紧张,小穴不停地收缩,让两人之间的温度急速攀升。
「别!」看着赤越来越难耐的表情,栖绯赶忙紧紧的搂住他的脖颈,脸靠在
他的胸膛:「我不动,你别再来了!」
赤又好气又好笑,他忍着冲动飞快地走到温泉正中。亲昵的亲吻了一下栖绯
的鼻尖。
「看。」
顺着赤的视线,栖绯抬头望去。淡淡的雾气中,有一座美丽的冰雪之城,到
处都是一望无际的雪白,美得心惊。
在这一刻,栖绯的眼眶有些湿润,无法诉说的悲伤从心蔓延开来,那里不是
别处,而是她梦中的家──月都。
第096章另一个赤(限)
「很美吧。」赤紧紧的拥抱着栖绯,向往的看着那遥远的梦幻之城:「每天
的这个时辰,它都会出现在这。」虽然只有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却让人无比神往。
「月都。」栖绯定定的看着那个一直出现在自己梦中的皇城,眼泪不自觉地
流出眼眶:「那是月都。」
北域以北的皇都,千年之前,它随着月族最后一任女皇的死亡消失。再没有
人知道,那个千年前最美最繁华的都城在哪里,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传说。而这里,
似乎记录下来了它千年前的摸样。美丽,庄严,令人神往。
「月都……」很熟悉的感觉,似乎自己曾经到过一样,一个模糊的人影浮现
在赤的脑海,又很快消失不见。
「赤。」栖绯抹掉脸上的泪痕:「你怎么会发现这个地方。」
「我不知道。」赤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没有从前的记忆。」就在不久前,
他清醒的那一天,就发现自己是赤狼一族的王,他似乎对一切都很熟悉,很快掌
握了一切能够把握的权势。直到有一种力量催促自己去寻找什么,他几乎是不眠
不休的冲到了南都,带走了栖绯。
「谢谢你带我到这里。」栖绯第一次留露出真心的笑容,美丽得让赤觉得有
些眩晕,甚至忘记自己的半身还在栖绯的身体中蠢蠢欲动,此刻的他只想亲吻面
前的少女,想要拥有,想要守护,好像,好像这念头早已渗入了他的魂魄。
他缓缓地低下头,小心翼翼的碰触栖绯的唇瓣,没有深入,只是简单的碰触,
就让他的心头感觉到一股幸福的热意和温暖。
栖绯的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悸动。
温暖的水掩盖了他们腰部以下,散发着温和的热气,水中,两个人凝视着彼
此,仿佛想要看入另一个人的灵魂。
变故突生,赤忽然放开了栖绯。
「栖绯,快走!」他把栖绯推到一边,那力道差点儿让栖绯摔倒。
「你怎么了?」面前的男子忽然抱住头,发出惨痛的哀嚎,他的身体中散发
出一股热意,周身的水随着他的挣扎变得沸腾。甚至让栖绯都感觉泉水越发滚烫。
「快走!」如火般的双眸变得更加诡异,原本清澈的眼眸开始一点点的失去
他原本的焦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栖绯惧怕的疯狂。
「赤!」
「快……走,快走!」男子竭尽全力的压抑自己身体内疯狂溢出的力量,和
那无法控制的冲动:「我求你,快走!」他不想伤害她,真的不想。
栖绯察觉了一种她熟悉的威胁,赤裸裸的双眼让她觉得惧怕,再不迟疑,开
始不停滴向着泉边极力奔跑,可她双腿酸软,无论如何都走不快,水成了最大的
阻碍,身后的热意越来越近,却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近了就近了,泉边放着他们的衣物,她马上就要摸到了。可就在这时,那股
几乎将她焚烧的热意贴在了她的背上,随后,她的双乳被滚烫的大掌捉住。
她甚至来不及尖叫,滚烫的唇已经将她的声音封入了口中,这个吻充满了掠
夺和让栖绯无法抗拒的疯狂,那有力的长舌仿佛要深入她的喉咙,良久,久到栖
绯几乎窒息,这个滚烫的吻才结束。而这,紧紧是个开始。
「哦,想不到呀,那个窝囊废竟然找到你了。」他红的发黑的眼眸充满了欲
望,额间之前被赤发掩盖了的朱红印记不停的闪着红色的光。和赤不同,他的眼
神让栖绯觉得自己是待宰的羔羊。
「放开我,你是谁?」
「我是谁?」赤的眼中充满了玩味,他贴近栖绯的耳朵:「你根本就不配知
道,小荡妇,现在让我们来做点儿有趣的事吧。」他话音未落,已经将栖绯推到
在泉水边的暖石之上,毫不吝惜的掰开了她的双腿。
「放开我!」挣扎没有起到一丝一毫的作用,男人轻而易举的钳制住了她的
所有动作。
「来,让我看看你这个可怜的小荡妇。」男人啧啧出声:「呦,已经肿了呢!」
而下一刻,他竟然将两指狠狠地捅入了栖绯的下体。
「啊!」那重重的抽插和抠挖更像是在报复着什么:「放开我!」
「放开你!」男人的眼神中有痛苦,有不甘,还有说不清的愤怒:「放开你,
那谁放了我!」他抽出手指,用自己已经勃起的炙热的硕大对准了栖绯的小穴:
「你知道我等了多久么?等了多久,我要得到你!」狠狠地,彻彻底底的拥有她
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重重的冲入,换来女子痛苦的尖叫。
「你到底是谁!」栖绯忍受着身体的痛楚问道。
「我是谁?」男子剧烈的抽插着:「我是宇文长风,也是你刚刚含情脉脉的
赤!恨我吧,恨他们吧!」他等待的太久了,被埋藏的太久了,这股恨意在今天
终于可以得到宣泄了!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为什么她总要拥有这样的命运。栖绯用手臂盖住眼睛,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不在挣扎,也不询问,静静的等待结束。
「怎么,我不够卖力,你没有快感。」男子忽然停住,掰开的栖绯的双臂,
让她直视自己。
栖绯愣愣的瞧着他,男人的眼眸里是如同暴风骤雨般的愤怒,栖绯不明白,
他的愤怒到底来自何处,明明该愤怒的是她不是么?为什么她仿佛觉得,那恨意
似乎埋藏了千年一般,渗入骨血。又好像,在愤怒的背后,还有什么别的……似
乎是无法言喻的悲哀。明明是自己在被强暴不是么?那为什么眼前的男人却比自
己显得都要痛苦。
「你在哭么?」栖绯忽然觉得身上的屈辱不在了,诡异的怜悯出现在胸口,
她伸出手碰向男子滚烫的脸颊,那里没有泪,却仿佛已经流淌出如血般的泪水。
男人愣住了,又很快低下头,让栖绯无法看清他的神色。
「月栖绯,一直,一直都是你招惹我的。」男人的声音变了,冷得可怕:
「所以,你要付出代价!」
第097章一直等待你(一)限
她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子,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么?」男人的表情更加愤怒,他再也不愿看到栖绯迷惑的表情,而
是将她重重的翻了个身,俯卧在暖石之上:「我会让你明白的。」他再次重重的
插入栖绯的身体,没有怜惜,只有疯狂。食指抚上栖绯的股沟,压上那小小的菊
穴。
「不!」栖绯开始挣扎,她不要这样的侮辱:「赤,你快放开我,不要,不
要碰那里!」
「为什么?」男人的冲刺还在继续,而食指正在菊穴附近缓缓揉搓:「不要
告诉我你不喜欢,明明你的水更多了。」因为恐惧的刺激,反而让敏感的身体流
出了诱惑的蜜液。
「别!啊!」
男人的食指送入了一个指节,随后,男子的脸更黑了。
「你这里也被人碰过了吧!」一种直觉告诉他,少女这隐蔽的菊穴也曾经被
人占有过:「是你的哪个情夫,快说。」他的手指狠狠地插入,随着自己分身的
节奏,占有着栖绯,刻意的插向栖绯最敏感的那一处。
「啊!」快感和痛楚让栖绯不知所措。
「快说!是谁碰过?我要去杀了他。」只有自己能伤害她,其他人都该死。
「啊!赤,放了我,别!」菊穴的一指换为两指,重重的抽插,探索的抠挖,
前穴没有止境的占有让她越发的不知所措,只能祈求男子放过自己。
「放了你……那又有谁能放过我!」他深深的插入,浅浅的拔出,明明身体
上的拥有无限欢愉,却越发的感觉到那种无法言喻的愤怒和悲哀:「为什么,你
就不能多看看我,为什么就不能爱我!」
他再一次变换姿势,将栖绯摆成侧卧的摸样,狠狠掰开一条腿,将自己再次
插入,而菊穴的蹂躏还没有结束,两指换做了三指头,将那小小洞口的褶皱几乎
扯平,插出了鲜红的血丝。
他用赤红色的眼看着栖绯,那表情是悲哀,也是怀念,还有说不清的爱与恨。
「啊,赤,你到底怎么了!」是那印记么?可她的力量早已在上一次全部用
尽,无能为力。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找我,可你却什么都忘了!」他的一只大手卡出栖绯的
喉咙,无数次的冲刺早就让她没有半分力气反抗。
「你什么都忘了!」而我却记得这一切,一直等待你来找我。
他的手越收越紧,窒息的感觉让栖绯觉得自己会在下一刻死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的雾气开始弥漫,温泉开始在他们的视野中消失,大
掌顿住,滑下栖绯的脖颈。
重重地咳了几声,几乎将肺咳出自己的胸腔。下体的侵占停住,栖绯泪眼朦
胧的看向身上的男子。此刻他们依旧保持这之前可笑又尴尬的姿势,而周围的一
切,早已变了摸样。
身下不是暖石,而是微凉的草地,不远处不是群山环绕,而是亭台楼阁,园
林风光。
原来又入了梦么?这次竟然不是她一个人。
赤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瞧着什么,甚至忘记了两人还在彼此纠缠。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栖绯愣住了。熟悉的梨树,熟悉的景色。
红发赤眸的少年穿着一身算不上合身的黑衣,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等待着什
么,他显得焦躁又欣喜,不时地看看自己的衣衫上是不是有整理好。棕色的脸庞
此刻正泛着淡淡的红晕,脸上充满了期待。
从月亮门的另一头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少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那个方
向,紧张地攥紧了自己的袖口。
下一刻,一身紫衣的女子走入院中,而少年看清来人容貌的时候彻底愣住。
「你,你是谁?」他有些呆傻的问出了声。
年近四旬的女子在看到少年的时候微微愣了愣,随后笑了:「我是紫苑。」
「紫苑?」少年呆愣的复述着她的名字。
「今日我听说有人约我,便知道你也是被那个小家伙骗了。」女子无奈的摇
了摇头:「这个月你是第四个了。」
「被骗了?」少年还是那呆傻的摸样,只是红润从脸上褪去,变作有些惨淡
的白。拳头越握越紧,他对着紫苑微微点了点头,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紫苑赶忙走过去:「你叫赤吧,我听她提起过你。」
少年立刻站住,回过身,虽然什么都没问,那表情却充满了期待。
「我告诉你哪能找到她。」
「在哪?」
「此时她应该在御花园的畅春园……」还是不要去为好。
「多谢。」紫苑话音未落,少年已经飞快的跑远了。
看着少年的背影,紫苑叹了口气:「公主真是害人不浅,明明只喜欢月大人
一个,却还是……只是为了让他吃醋罢了。」
躺着草地上的栖绯远远的看着这一幕,不知怎的心中竟生出几分愧疚,她仍
旧被赤压着,动弹不得。
「你就是这样。」上方的赤低下头重重的咬伤她的唇瓣。
「疼……」唇被咬破。
「我就是要让你疼。」唇舌反复的纠缠,然那血腥弥散在两人口腔的每一个
角落:「这样你才能记住我!」
明明是充满了愤怒的话语,却有无奈和悲哀被深深掩埋。
「别!」
她再次被男人摆成俯卧的姿势,在下一刻,原本在前穴中驰骋的巨龙狠狠地
插入了她的菊穴。
「啊!」撕裂的痛楚传遍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明明被扩张过,血依旧从两
人交合的地方渗出,成了最好的润滑。
男人双手钳制着栖绯的腰,不停滴撞向自己。
「疼么?这样你就能记住我了!」而不是在前世,今生都想着别人,彻底的
将我遗忘,这一次,无论爱恨,我都要将你留住,不再等待你的怜悯。
他们都没有注意,周围的景色再一次变换。有两个人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缓缓
走来。
第098章一直等待你(二)微限
花海之中,红发的男子在少女的身上驰骋。不远处,一男一女在向他们缓缓
走近。
在他们不远处的小路上停住。
「我走了。」男子的声音低沈悦耳,犹若天籁。
「月哥哥。」少女拉住月冉的衣袖,不肯放开:「你到底喜不喜欢栖绯。」
男人爱怜的抚摸少女的长发,眼中有挣扎也有悲哀:「别闹,现在局势不稳,
封印蠢蠢欲动,我的事情还很多。」
少女无奈的放开手,她的表情有些委屈:「那月哥哥闲下来的时候,一定要
多陪陪栖绯。」
「好。」男人的笑容就像月光,温柔夺目,却在不知不觉间拉开了彼此的距
离,明明是近在咫尺,却又仿佛相隔千山万水。
「月哥哥……」
男子转过身缓缓的走出了她的视野,没有回头。
花海中,男子的分身还在不停的在少女的身体中抽插,换来她痛苦中夹杂淡
淡欢愉的呻吟。
「看吧,他就是这么待你的!你却一直执迷不悟。」他板起少女的脸,狠狠
地吻上,不死不休的纠缠:「我那么喜欢你……你是怎么对我的。」
月冉刚刚离去,红发的少年冲入了园中,他在看到少女时候,丝毫没有掩饰
自己的快乐。他飞奔到少女面前站定,然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僵硬在那里
不知所措。
少女还看着月冉离去的方向,对面前的少年视而不见。
「紫苑……哦不对,你叫什么名字?」红发的少年站在栖绯面前,腼腆的抓
了抓自己异色的长发,脸庞已经红了个通透。
「不告诉你。」少女撅着嘴:「你怎么来的这么迟。」早来一刻,或许就能
够碰上月哥哥,或许就能……
「我在月祈殿等了一个时辰。」话语中没有指责只有委屈:「知道你在这我
就来了……」
「看来是我不对了。」她转身就走,明明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还是因为
月冉的缘故,无法对面前的少年和颜悦色。
「等一下!」少年匆匆转到她身前,想留下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让开,我要走了。」
「姑娘。」长风急了,慌张拉住少女的手。少女的小手软软的,柔若无骨,
触感好得惊人,他忽然有些舍不得放开。
「放开!」栖绯甩了甩,没甩掉:「你……」
「对不起!」发呆的少年松开手,原本红头的脸此刻就像被煮了一样:「姑
娘,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可好。」
「自己猜!」栖绯没好气的推开他,向前走,却第二次被少年挡在了身前。
「你到底想怎么样!」今天她没心情,要是再纠缠她,她就叫侍卫了。
「你可是不开心。」
「废话!」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她不等栖绯答应,已经抱起她,几个跃身离开了院
子。
景色再度变换,变作赤红色的大漠,夕阳西下,空荡,荒凉,一望无际没有
尽头,美得惊心,又荒凉的可怕。
「这里是哪里?」少女从少年的身上挣扎下来,有些惊讶,明明只是两刻钟
的功夫,似乎就来到了传说中的西沈,她怎么不知道月都有这样的奇景。
「你不知道五方天地吧。」少年看着少女惊讶的摸样,显得有些开怀。
「五方天地?那是什么。」
「五方就是东西南北中,而月都实际上是五方天地的缩影,这里就是月都之
西,也是五方天地的西沈。你没有到过,所以就算来到了月都以西,也到不了这
里。」明明是幻象,却和真实的景色一般无二。
「西沈就是这个摸样?」少女看着眼前的景象:「没有人哎!」
「恩,西沈地广人稀,绿洲处才有人烟。」
他话音未落,少女已经从沙山之上滑了下去,结果不熟悉沙的她,一个不稳,
不雅地一头扎在了沙堆里。
「你怎么样?」长风慌张的飞奔而下,她已经从沙堆里站了起来,抖着一身
的沙。
「哎!都黏在身上了。」细细的沙黏在身上就再难以抖落,身上不舒服的要
命,却觉得新奇的很。她甩开少年,拌拌磕磕地在沙地中奔跑。少年追着,心中
生出从未有过的幸福。
「喂,赤!」少女忽然转过头,夕阳将她的剪影拉长,广袖的粉色衣衫裙带
被风吹起,仿佛是天上下凡的仙女,无双的容颜越发的出尘飘渺。她对着赤微微
一笑,那笑容比夕阳更美艳,比月光更温柔。
「谢谢你。」甜美的声音消散在空旷的天地,这一刻却永远的印在了少年的
心底上千年。
赤愣愣的站在少女对面,他的心跳似乎已经在这一刻静止。
「笨蛋赤!紫苑姑姑传音给我了,我要走了!」说完,她冲向幻境的尽头,
只留下少年呆傻的站在那里,良久之后他才忽然惊醒:「你的名字……」
明明知道自己身处幻境,栖绯却觉得有些心酸,在无数次的梦境中,她早已
明白。身边的每一个人在前世都和她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羁绊。
「啊!」身后的疼痛打断了她的思绪:「赤!」
「看下去。」男人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炙热的温度,从满憎恨和爱恋的双
眼让她越发的觉得悲哀。
「看你是怎么对我的。」
第099章一直等待你(三)
少年问了很多人,他想知道少女的名字,却没有一个人告诉他答案。
「看到了么?」栖绯早已因为他的索求无度弄得全身无力,却强睁着眼看着
周围在此变换的景色。
「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身份高攀不上你。」身后的男子将她的双腿扛在自己
的双肩,不停的在她的身体内抽插。
没有一个人告诉他,他喜欢上的人是月皇的掌上明珠,因为他的发色和眼睛,
所有人都疏远他,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红发的少年站在树下,太阳升起的时候开始等,太阳落下的时候离开,一天
又一天。
终于,在数个日月交替之后,少女出现在院子的入口。
「你来了!」少年冲到她面前一脸灿烂的笑,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的那一
刻,心仿佛都飘起来了。
「我来不来这关你什么事?」垂头丧气的少女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你不高兴么?」
「不管你的事。」不大客气的推开他,撅着嘴走到树下,麻利的爬上那颗高
大的梨树靠坐在树杈上。
「你怎么也上来了?」赤已经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她旁边。
「你生气了?」
「才没有!」
「那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还不知道?」这倒是让栖绯有些奇怪。
「没人肯告诉我。」他笑的有些苦涩,愣了愣:「为什么?」
「因为眼睛和头发吧。」大多数人要么远离,要么厌恶,他已经习惯了,是
第一个见到他的摸样还若无其事的人。
少女撇了撇嘴,伸手抓起赤的一缕长发:「颜色很漂亮,他们没眼光!还有,
别打扰我睡午觉!」说完翻了个身,闭眼。
「那个。」身旁已经响起了假假的鼾声。
过了好一会儿,少女的呼吸已经平稳,长风悄悄地落在她的对面,看她的睡
颜。光洁的额,粉红的脸蛋,完美的五官,此时阖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阳关下
留下完美的阴影。
她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也是让他看不见时候想见,见到了又不知所措的
人。只能选择悄无声息的坐在她对面,傻傻的目不转睛的看,希望时间能停止在
此时此刻。
「你看的我都不能睡觉了。」栖绯忽然睁开眼,没好气的抱怨,语气却比之
前好了许多。
「我……」少年不知所措的别开眼,脸上绯红一片:「你叫什么名字?」
栖绯翻了个白眼,又突然对着长风笑了:「你有空来问我,不如去讨好公主,
你应该是宇文家族的公子吧,何必来找我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小丫鬟。」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少年:「除非……除非你是想让我在公主面前为你
美言几句,选你做夫婿。」
「才不是!」长风有些急了:「我才不是为了娶什么公主来月都的!」
栖绯不信:「东方的轩辕氏,南方的樊氏,西方的宇文氏还有北方的战氏,
各族的少主都聚集在月都,不是就是为了得了公主,以后掌管天下么?」
「我只是为了看看月都,还有保护大哥才来的!现在……」现在又多了个理
由,想要知道面前的少女叫什么,想知道她是谁,想要,甚至想要带她回西沈…
…
「现在又想要抱得公主归么?」
「不是!」少年被误会的脸色发白,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看着少女有些
不屑的摸样,心仿仿佛被紧紧的抓住。
「什么不是!」少女愤愤的仿佛在发泄什么怒气:「哪一个不是为了这天下,
轩辕皓,梵倾都是!你难道就不是……」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觉得身子一悬,已
经落入了陌生的怀抱,下一刻,炙热的唇印上了她的,堵住了她即将说出口的话。
「啪!」头脑片刻的空白之后,又羞又怒的打出一巴掌,少年放开她的唇,
硬生生的接下。
「我喜欢你。」赤红色的双眸里真诚一片:「我从没打算讨好什么公主,就
算你是侍女也罢,我想……我想带你回西沈!」
少女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如此真挚的告白,片刻之后她咬了咬唇。
「开玩笑,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她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跳下树,却
因为失神崴了脚,钻心般的疼。
「你怎么样!」慌张的跳下树,想要上前去看,却被一道凌厉的掌风逼退。
「栖绯,你还好么!」紫衣的年轻男子冲到少女面前蹲下,焦急的脱下少女
的鞋袜:「让我看看!」他身材颍长,相貌英俊,棱角分明,一看就是身份不凡。
「轩辕皓,你来干什么!」栖绯恼火地将他推开:「都是因为你,月哥哥他
都不肯见我了!」
男子也显得有些恼火,面色沈了又沈:「我有什么不好的!比起那个高兴就
对你笑笑,不高兴就躲着你的月冉差么?比这个长得像妖怪的家伙差么!他碰你,
你什么都不说,我只是吻了你一次,你就再不见我,甚至让皇上将我从你未婚夫
中除名,这算什么?」
「我就是不喜欢你,我喜欢月哥哥,也喜欢他,怎样,他们都比轩辕皓好千
倍万倍!我讨厌你,最讨厌你,这辈子都不要见你!」说罢,从地上费力站起,
一瘸一拐地走向长风,拉起他的手,示威地横了身后的男子一眼。
「好,好!」轩辕皓显然气极:「我爱你至深,你却这般对我!那好,今日
我就先杀了眼前这个!」
第100章一直等待你(四)
「轩辕皓,你敢!」栖绯怒瞪。
「我有何不敢!」他抽出腰间的宝剑,指向长风:「今天,我就非要让他血
溅当场!」
话音未落便消失在两人面前。长风甚至还来不及消化眼前的一切,就觉得身
后一股杀气袭来,推开栖绯,狼狈地用护腕招架。
宝剑与钢制护腕相撞,发出「铛!」地一声脆响,手腕几乎被那股大力震断,
后退两步,还未稳住身形,轩辕皓的强攻二次袭来。招招欲置他于死地!
长风的身份在皇宫不得带兵器,护腕有了裂痕无法在挡,又因为栖绯的身份
心绪不宁,勉强躲避还是落了下成,而轩辕皓本就武功高强,再加上怒急,更是
比平日强上几分,几十招下来,胜负已分,长风被一个缚咒绊住手脚,下一刻轩
辕皓的长剑刺向他的颈项。
「轩辕皓!若是你敢伤他,我就将你赶出月都!」栖绯站在一旁早已怒急:
「这辈子再不相见!」
男子犹若雷劈,只要稍稍用力,眼前的人就可以尸首分离,可这剑到底是刺
不下去了,只是他怒火更炽,杀意越发强烈,恨不得将面前的长风千刀万剐。
「月栖绯!」他转过头看着栖绯:「我是如何对你的,你又是如何对我的!
为什么总是只对我冷眼相待,我轩辕皓真是瞎了眼,才爱上你!」爱恨交加,却
毫无办法,刺出去的剑收也狠,不收就再也看不到挚爱的人……
「公主,轩辕少主!」二十出头,相貌普通的男子走入院中,刚巧见到眼前
这幕,栖绯对轩辕皓怒目而视,轩辕皓的剑还抵着长风的脖子。
男子看到长风,眯起了眼:「宇文长风,你可是得罪了公主和轩辕少主!」
「大哥……」
「我可当不起你的大哥。」他讨好的看向轩辕皓,还未开口就被打断。
「宇文极,看来宇文氏在西沈待的不错。既然你们喜欢大漠风光,定是不稀
罕轩辕赠与的千亩良田。」轩辕皓收剑入鞘,他本想看看栖绯的脚,却见她绕过
自己,蹲在长风面前,狠了狠心转身就走。
「轩辕少主!」宇文极瞪了长风一眼,慌忙追赶上去。
「你没事吧!」看了看长风的手腕,护腕边缘鲜血直流,她掏出怀中的丝帕,
包扎伤口:「你等着,我去叫御医!」要走却被少年拉住。
「你是公主?」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
「你骗我你是侍女……」
「恩。」栖绯咬了咬唇:「宇文氏也是为了求亲……所以我……」
「不用说了……」少年站起身,火红色的眼眸里有的不是欣喜,而是悲哀,
转身就走。
「长风……」
他的身形一顿,这是少女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真好听,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
的名字在别人的口中可以这么的悦耳动听,可他的身份却不配听到。
栖绯趁机快走两步抓住了他的衣袖:「我不是故意的,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对不起,轩辕皓伤了你,明日,明日我就让他上门道歉,以后我去找你游月都,
我们也算是朋友啦。」
「朋友?」他也想,甚至还有了不可能实现的奢望,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少
女能一直拉着自己的衣袖也好,可是他的身份又怎么配得上。
他回头:「你的脚……」
「没事,崴的不重,现在已经好了。」
「那我走了。」想说些什么,还是咽了回去。如果她不是公主是侍女就好了,
或许,或许他还可以和她在一起……
没等栖绯响应,就几个跃身,消失在少女的视线中。
雾气弥漫,散去之后再也不是鸟语花香,而是血气弥漫的阴暗刑房。少年被
钉在墙壁上,古铜色的肌肤上尽是带血的鞭痕,如果细看,那血腥下,还有旧的
伤疤不计其数地掺杂其间。
「野种!」随着「啪」的一声,鞭子再度抽到少年的身上,换来他几不可闻
的痛苦呻吟。
「你以为自己是谁?」宇文极狠狠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手中的鞭子不断挥舞。
「啪」
「你能来月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竟然,你这个野种竟然还敢接近公主!」
鞭声不断。
「你是想取代我成为未来皇夫的候选人么?你做梦!」他猛烈的抽了几下,
气喘吁吁的走到长风面前,狠狠拉起他火红的长发:「让你活着,已经是爹的恩
赐,你不过是个贱人生出来的野种!」
「不许骂我娘!」少年血红色的眼睛红的越发诡异。
男子先是被惊退一步,而后更怒:「怎么?你这个野种今日竟然还顶撞起我
来了!」他愤恨地扯下长风的一缕红发,后退几步,鞭声再度响起。
「我要你记住,不是什么人都能有奢望!」
刑房之中没有白天和黑夜,而那个说要来看他的少女,却始终没有出现。
「看到了么?」赤将分身抽离栖绯的身体,长臂一伸抓住了她的肩膀,让她
面对自己:「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养在皇宫中的金丝雀,看
不到别人的挣扎和痛!」
「说什么,我们是朋友,说什么回来找我,你一次都没有来!一次都没有!」
那些回忆,随着梦境的变迁,回到了自己的脑海中,那些曾经的辛酸和痛楚,
让栖绯不知道如何面对对面的男子。
「对不起。」她无力的伸出手,抚摸赤的脸颊。
「你做的不仅是这些!」他想狠下心肠再将少女压在身下,却在看到少女红
肿流血的下体时软下了心肠。明明那么多恨意压在心头,在看到栖绯充满哀伤的
眼眸时,还是什么都做不出。
离开刑房时,已经是半年以后,而这半年的时间,月都乃至整个皇朝都发生
了天大的变故。他甚至连看到没有没有看到栖绯一眼,就被自己狼狈的兄长带回
了西沈。
然后是一年的监禁,后来他终于重获了自由,加入了西沈的族军,在一次次
大大小小的冲突中脱颖而出成了有名的战士。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最宝贝的东西是一条丝帕。也没有人发现,每个月的月
圆之夜,他都会偷偷的离开,到那个遥远的温泉。只为了在第二天的清晨,能看
到那短暂出现的月都虚影,等待那个不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
这一看,就是五年。
直到那一年,天下大乱。